兩年後。
新歷98年,新月11區,新東都大學第二校區。
遮蔽著整個校園的,獨立於11區大型主人工天幕的小型人工天幕釋放著溫暖的照明。
這個小型天幕上還設置有投影模塊,投影出了虛幻的藍天和白雲,模塊內置的算法,讓投影出的白雲隨著校園內的風微微浮動。
因為新東都大學第二校區是前些年剛剛建好的,為了避開11市區內部的繁華擁堵,乾脆在11區的外圍建了一個獨立校區。
地方大,設備新,甚至完全不用通過加高樓層來增加人員容量。
樓都沒有修的太高,反而感覺到有些複古。
寬大的校內道路,頗有些浪費的大面積綠化。
但是,隨處飄來飄去的懸浮設備還是能看出這裡只是設計風格稍稍複古,該有的正常科技設施一點不缺。
第二校區除了有一側聯結著11區,其他方向隨意挑一個出去,要麽是沒有保護的月球地表,要麽就是從11區往外還在增設的其他建築。
甚至努力往某個空曠的地方看一看,還勉強能看到一座纖細如針的塔立在遠處。
那是夾在11區和12區之間的,由天工造物與京阪重工聯合新建的月面太空電梯。
這座月面太空電梯開工才2年,便已經修到了即便距離很遠,但也能勉強看見的地步,據說再有個1到1.5年就會正式完工。
屆時11區與12區在運輸大批量貨物或者投放大批量太空設備時,就不一定必須再申請使用新月2區,也就是新月超大型航空港的設備了。
此時正是周一的上午,且還是開學的第二周。
新生們剛剛昏昏沉沉爬起來上課,因為基礎知識只要植入腦義體就能掌握,所以課程大都不是講解的形式,而是大量實驗與實踐。
唯一例外的就是靈能學院的學生,不僅需要學習大量理論知識,甚至還需要上專門的靈能鍛煉課程,可謂是苦不堪言,但是能擁有靈能天賦本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所以承擔這點辛苦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還是值得的。
也正因為處在這個時間,現在這個廣大的嶄新校園中,行人比智能機械都要少。
因為校園內的主要區域都維持在春季的溫和氣候,所以環境倒是很舒適,但是待久了或許也會想要換換地方。
快步走在路上,手裡拿著紙質的文件,連帆撓了撓有段時間沒打理的頭髮,有些不耐煩的意思。
走進一棟在校園裡算高的建築,找到教務處,他直接將紙質文件放到了某個辦公人員的面前。
他是直接從校園外圍的留學生宿舍樓跑過來的,心情不算好。
又是磨了一會嘴皮子,這個坐辦公室的人終於磨磨蹭蹭的確認文件無誤,又把連帆在網上的申請改成了通過狀態。
本來連帆都已經準備收拾行李離開學校了,理論上要在這裡待三年,不過他用兩年就搞定了學業,至於最後多出來的這一年,他準備去11區裡找個地方落腳。
負責指導或者說讓連帆掛名的教授那邊已經表示理解,就是學校這邊卡了一手程序,說是只能算特殊情況下的長期請假,不能提前畢業,還必須要將申請以紙質文件的形式交到教務處。
網上的申請明明昨天還是通過狀態,今天早上又忽然變成了正在辦理,非要他在跑一趟來交紙質文件。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的這麽麻煩。
因為這件破事,連帆把紙質文件丟到教務處,就趕緊回去宿舍拿行李,
考慮到基本是趕不上和某個即將成為自己房東的人的約定見面時間,他只能掏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卡爾先生,抱歉我這邊可能需要晚一點到,麻煩您多等一會兒。】
對面回復的很快:
【哦,沒事,來晚了說不定你還能和我一起吃頓午飯。】
卡爾是西方人也就是一型標準人類,是個吃租的小富二代,性格上不能說沒有問題,但是為人還算直爽,不斤斤計較。
沒有談太久,連帆就確認要租下卡爾手上的某間地區特殊的店面房。
又一次回到宿舍樓,拎著行李正要下樓。
路上正巧遇見了剛從被窩裡爬起來準備去實驗室的列島國留學生——早間富美子。
早間富美子是個長著娃娃臉,卻胸前頂著視覺效果相當沉重累贅的青年女,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實際上已經二十八了。
她是靠自己在列島國的積蓄想辦法來新月11區留學的,看上去有些懶散且不修邊幅。
但是連帆按照以往的經驗, 能猜到早間多半是剛從實驗室回來休息了一會兒,就又準備去實驗室待著了。
留學的學生如果能做出成果,被認定成人才,也是有機會拿到新月長期居留資格的。
“呦,晚上好,啊不對這會應該說早上好了。”
早間富美子扯了扯比連帆還亂還長的頭髮,迷迷瞪瞪的眼睛總算有了一絲清醒,算是向連帆道了個早安。
“你這是準備搬家。”早間看向了連帆手裡拖著的小型行李箱,刻意輕松的說:“看來你終於準備搬去和你那個有錢女朋友住在一起了嗎?”
連帆聽見這話,臉皮多少有點繃不住,但是他還是出言抗議:“她不我是女朋友。”
說完也不再多做解釋,提著沒裝什麽東西的行李箱就走,畢竟說多錯多。
早間富美子感覺到連帆因為剛才那個交紙質文件的小插曲而留下的一點不滿的情緒,以為是針對自己,低頭呢喃自語:
“話說這段時間好像沒怎麽看見他那個女朋友?不會是分手了?所以這麽生氣?那……”早間富美子越想越清醒,原本視若珍寶的實驗數據此時都不再去想。
連帆來上學的兩年裡,舒輕瀾之前幾乎是三天兩頭都跑到這邊來和他見面。
連帶著著周圍的同學都知道他有個有錢的新月球的“女朋友”。
還有留學生向他請教怎麽能討富婆歡心,搞的連帆多少有些頭大,這誤會是說不清了。
特別是舒輕瀾常常對他的行蹤有所判斷,來的時候連帆總是有空,或者就算實際上沒空,她也能讓連帆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