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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不修行》第199章 黑長史:某家來遲1步,請公子勿怪
徐鳴死了!

 清晨,隨著第一縷陽光照亮棲霞鎮的瓦片,這個消息宛若旋風,極短時間內便傳遍了小鎮,並掀起軒然大波。

 而後,沒過多久,武林盟的弟子將“傳喚”的命令,遞到了季平安手中。

 這次,除了鎮子裡獲得請柬,有資格參與“會盟”的江湖人外,昨日被列在排查名單中的,包括魏華陽在內的江湖人,也一並被“邀請”前往白虎堂。

 ……

 白虎堂。

 當季平安帶著俞漁、裴錢兩個“左膀右臂”抵達這處寬敞的庭院,只見人已到了不少,只是氣氛中卻極為凝重。

 舊武、新武,中立派,以及奇門、散人涇渭分明地劃分為四個陣營。

 尤其前兩者,被武林盟江家人強勢分開,卻隱隱隔著空氣對峙,火藥味十足。

 “怎麽回事?”季平安甫一入場,未理會其余人目光,直接找到陸青。

 這位龍虎山大弟子面色悲戚,眼神哀傷,說道:

 “今早,有人去喚徐老用早食,結果發現他這被打殺,死在了臥房內。發現後,當即去尋了藥王,可人早死透了……分明,昨晚我們開完會,徐老離開時,還好好的。”

 說話時,他雙拳緊握,眼眶泛紅。

 季平安對“徐鳴”記憶不深,還是昨天此人仗義執言,才加深了印象,知道其與龍虎山素有交集,為人古道熱腸,擁有不小的聲望。

 “死透了……所以是昨晚就被殺了嗎?沒有人提前發現?”

 俞漁皺起小眉頭,漂亮的臉蛋上浮現疑惑。

 開啟大偵探模式。

 陸青苦澀搖頭:

 “徐老的修為其實並不高,尤其他多年前受傷,損了武道根基,這些年大多在用學識、經驗來教授後輩,這次過來,也隻帶著兩個弟子,況且,武夫老了之後,氣血逐步下滑……”

 他這話略有些委婉,真實意思是:

 徐鳴較弱,被敵人很輕易殺死,所以沒來得及發出大動靜。

 “這……”俞漁顰眉正要再問,卻見人群騷動起來。

 一襲紫衣袍服,容貌俊朗,兼具威嚴的盟主江槐踏步而來,身邊跟著旗袍女子。

 只是,相比於昨日,這對兄妹臉色明顯更為難看。

 江槐走到白虎堂前,抬手虛按,壓下噪聲,面色沉痛道:

 “今日再次召集各位前來,想必都已知曉原委。昨夜,徐老在臥房內被歹人打殺,死不瞑目,藥王親自看過,其死亡時辰就在午夜。”

 嘩——

 此話一出,人群中宛若油鍋潑下沸水,陡然喧囂起來。

 昨日天殘門主被殺,結果還沒隔多久,徐鳴也慘遭毒手,而且這還是在中原各派眼皮子底下,無疑是一種挑釁。

 聽雪樓主繡眉揚起,問道:

 “江盟主,敢問徐老被以何種武功打殺,是否有線索留下?”

 江小棠輕輕歎了口氣,替兄長回道:

 “凶手極為謹慎,並未留下什麽痕跡,這次甚至連毒藥都未使用,從屍體上看,徐老乃是被人以鈍器偷襲打殺,可能是預先埋伏在屋內得手。至於神魂,因其死去時辰有些久了,故而散了大半,勉強喚靈,也未能得到什麽線索。”

 昨日那名江湖奇人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鈍器!?

 聽到這個答案,季平安若有所思。

 俞漁也皺起眉頭,嘀咕道:

 “這次不是劍了嗎?難道不是一個人?有同夥?殺人手法都不同了。”

 季平安搖了搖頭,低聲道:

 “不好說,或許是同夥,或許是刻意為之……畢竟,徐鳴修為較弱,又是偷襲,未必需要用劍。”

 這時候,一群江湖人也都議論紛紛,氣氛愈發躁動不安。

 江槐環視眾人,朗聲道:

 “鑒於此事乾系重大,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也是為了幫助在場諸位洗脫嫌疑,江某的想法是,再用白虎堂審一次,並且核驗諸位昨夜行蹤。”

 聽到這句話,江湖人們紛紛皺眉,面露不悅。

 武夫最是桀驁,昨日耐著性子配合調查,今日要再審一次,頓時令不少人壓不住火氣。

 越女劍派掌舵人,出家人打扮的無心師太冷聲道:

 “昨日不是已測謊過?莫非再測一次,能有什麽不同?若是凶手與在場的人有關,能避開第一次,也能避開第二次。還是說,江盟主認為,這兩起案子的凶手並無瓜葛……而是,有人渾水摸魚,或者伺機報復?”

 師太很敢說嘛……季平安看了她一眼。

 果然,隨著無心師太這話拋出,舊武一派的武夫先忍不住了,一人怒罵道:

 “還用審什麽?絕對是新武乾的!昨日他們死了人,指著咱們罵了一日,潑了好些髒水還嫌不夠,晚上竟還趁機打殺徐老,這絕對是泄憤!是泄憤!”

 另外一人也喊道:

 “必是如此!我昨日便聽新武的畜生討論,要殺回來,他們還要殺陳宗師報復,但陳宗師何等人也,有了提防,他們不敢上門,這才奔著徐老下手!其心思何等歹毒!”

 “是了,以鈍器殺人,我看就是天殘派的人做的!這幫渾身鋼板的家夥最慣用鈍器!”還有人喊。

 群情激憤!

 顯然,從動機反推,新武的人趁機報復回來的可能性很大。

 江湖人尤其講究“報仇不隔夜”,打不過了才會扯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昨日雙方罵戰,新武的確有很多人放言要殺回來,這時候無疑成了有力證據。

 而被指認的新武一派同樣大怒,當即回罵,天殘派武夫更是磨刀霍霍,一副要真人PK架勢。

 季平安看的直皺眉頭:

 新、舊武道代表人物先後被殺,一群腦子一根筋的愚蠢武夫情緒上頭,儼然是將對方當做的仇敵,本就存在多年的矛盾眼看有爆開的趨勢。

 江槐額頭青筋直跳,大聲勸阻。

 可這一次,饒是以他“盟主”的地位,竟也彈壓不住了。

 他隻好看向丁煥,試圖讓他安撫新武,避免矛盾激發,然而丁煥卻隻裝看不見。

 就在衝突即將升級的時候,忽然一道低沉的呵斥聲傳來:

 “胡鬧!”

 這聲音中帶著龍吟虎嘯,瞬間壓製全場。

 季平安抬眸望去,只見人群如水浪被劈開,一道穿著白色練功服,身材略顯佝僂的老者怒氣衝衝走來。

 “師父!”陸青愣住。

 閉關休養的陳慶生也來了。

 “陳宗師……”

 “陳慶生怎麽來了……”

 “他不是在養傷?”

 一方面是威望名聲,一方面則是幾日前,老宗師一人獨鬥四大派的壯舉還歷歷在目。

 陳慶生甫一出現,本來擼起袖子,即將上演格鬥的兩方人群頓時一窒,下意識停了下來。

 陳慶生臉色略顯蒼白,氣息仍顯虛浮,顯然傷勢未愈,此刻一雙虎目掃過人群,沉聲道:

 “徐鳴屍骨未寒,你們就要大打出手,這是絲毫未將老前輩放在眼裡嗎?!”

 有人張了張嘴:“陳宗師,是新武……”

 陳慶生大手一揮,面無表情:

 “凶手尚無定論,一些人就忍不住了,江湖不是官府衙門,但也講究個道理,什麽時候隻憑懷疑,就要定罪殺人了?

 先是天殘門,再是徐鳴,這麽明顯的挑撥你們是都看不出麽?還是裝糊塗?!非要在這個節骨眼,武林盟內鬥,彼此拚個你死我活,好讓外人得逞嗎?”

 一番怒斥,將場面彈壓下來。

 這時候就看出老牌強者的作用了,江槐雖為盟主,但畢竟執掌武林盟時間還短,缺乏底蘊,不如陳慶生這種傳奇人物名望充沛。

 “陳宗師所言極是!”江槐無聲吐了口氣,趁機道:

 “諸位,莫要令親者痛,仇者快才是。”

 被二人接連打斷,不少武夫逐漸找回理智,有人問道:

 “江盟主,陳宗師,伱們方才的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外人?挑撥?”

 俞漁撇嘴,抱著胳膊低聲對季平安說道:

 “這幫武夫腦子怎麽這樣笨。”

 季平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聖女小姐,你的優越感又從何而來呢?

 江槐聞言看了眼陳慶生,才說道:

 “看來陳宗師與我想到一起去了,此事大有問題,在我看來,凶手意圖過於明顯,很有可能是四聖教出手。”

 接著,他將自己昨晚的分析,大略說了一番。

 並補充道:

 “我原本還並不確認,只是懷疑。但徐鳴的死卻令這個可能性大大增加,首先,若只是仇敵報復,以徐老的風評,想來不至於如此,也未免太巧合。可若是四聖教,試圖令我等內鬥,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道理。

 理智逐漸找回。

 聽雪樓主沉吟了下,道:

 “所以,事情又回歸到了原點,我們仍舊找不出凶手是誰。”

 這時候,自始至終裝啞巴的丁煥抬眸,淡淡道:

 “其實很好想,若是按照這個思路,四聖教想要通過挑動我們內鬥,從而瓦解此番會盟,那麽我們只要想想,從始至終,哪個人最可疑就是了。李公子,你說是吧?”

 刷——

 一道道目光先是錯愕,繼而再一次投向季平安。

 又特麽來了!

 揣手看戲的裴錢張了張嘴,隻覺這一幕無比熟悉,仿佛昨日重現。

 他扭頭看向季平安,卻見後者神色淡然,緩緩開口道:

 “我昨日似乎已證明過了。”

 丁煥沒看他,而是看向江槐:

 “請問江盟主,若是四聖教之人,是否有能力避開白虎堂的審問?”

 江槐沉默了下,說道:

 “可。”

 丁煥笑了,這位江湖名宿仿佛回到主場,迎著一眾人的注視,侃侃而談:

 “所以,白虎堂的測謊證明不了什麽。而李公子從始至終,也沒說清楚自己的來歷,且似乎與龍虎山交情並不深厚。

 據說只是此番會盟,在一廟宇中相識。只是這點交情,卻敢頂著莫大壓力,冒著巨大風險,開口幫助陳宗師……呵,還真實古道熱腸呢。”

 “可若反過來想,若是沒有你插手,新舊武道爭鋒塵埃落定,就算殺人,還會有這般大的衝突麽?反而是因你的插手,導致舊武聲勢大振,新武受到壓製,雙方從勢力懸殊逐漸扳回一局……

 這般,才更方便內鬥吧?諸位說是也不是?”

 這番話拋出,頓時,整個白虎堂庭院氣氛發生微妙變化。

 江湖武夫們善於動拳頭,不喜歡動腦,所以很多事需要有人點破後才後知後覺。

 聽到這一番分析,頓時不少人看向季平安的眼神再次充滿了懷疑。

 這次不只是新武,便是中立派,乃至於舊武也都遲疑起來。

 甚至於,陳慶生都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

 因為他對此同樣充滿了不解,只是此前受到季平安恩惠,陳慶生心中即便疑惑,但“質疑恩人”這種事,還是做不出的。

 隻想著等傷勢好一些,找機會單獨見面,再嘗試詢問。

 而大多數人,要麽認為他純粹是出於俠義,不忍見一群新人車輪戰欺負老同志,要麽是覺得其所屬勢力支持舊武。

 可如今,似乎有了第三種可能。

 “你這老賊……老賊……”

 裴錢氣的一張圓臉通紅,想要罵,卻憋不出髒話。

 看的旁邊的俞漁猛翻白眼,好奇地看向季平安,想知道他如何應對。

 季平安卻沒有激烈反駁,而是在眾目睽睽下,認真思考了片刻,輕笑道:

 “你說的對。我似乎的確很有嫌疑。”

 嘩——聽到這句話,現場再度騷亂起來。

 就連丁煥都愣了下,沒想到季平安是這樣一個反應,一時間,準備好的詞都接不下去了。

 而在場不少高手,則暗暗警惕,握住武器,擔心季平安突然出手。

 “諸位不必這般緊張。”季平安笑容和煦。

 仿佛面對的並非足以將他吞沒的江湖武夫,而是一群文雅書生。

 也並非置身於白虎堂前,而是城中文會,他的神色仍舊坦然自若,語氣不急不緩:

 “我只是說,我似乎有嫌疑,卻未承認什麽。”

 丁煥回過神來,容光煥發,盯著他:

 “所以?你是無法解釋了?”

 俞漁忽然嚷嚷道:

 “喂,你這老頭好不要臉,一副認定了樣子,你有證據啊?不也是全憑一張嘴?說我們是凶手,我們昨晚可曾離開客棧?”

 聽到這話,眾人不吭聲了。

 事實上,因為昨日的懷疑,包括武林盟在內的諸多門派,都或多或少關注著季平安的住所,的確未曾看到有人外出。

 丁煥“呵”了一聲,道:

 “四聖教掌握魔功,有一些障眼法術豈不正常?”

 俞漁給噎了下,生氣地跺腳,用胳膊肘捅季平安:

 “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幫江湖人有點聰明,她搞不定。

 季平安無奈地看了蠢萌聖女一眼,迎著眾人微笑道:

 “所以諸位是打算,憑這些許猜疑,就動手麽?”

 他這幅坦然態度,反而令不少人氣勢一窒。

 唯有人群中抱著肩膀看戲的魏華陽嘴角揚起笑意,似乎在看他表演。

 江槐微微皺眉,沉聲道:

 “李公子說的嚴重了,我武林盟自不會毫無證據便拿人。”

 季平安笑道:“那各位覺得該如何?”

 丁煥眨眨眼,忽然說道:

 “我有一個法子。”

 季平安示意他說。

 丁煥抿了抿嘴唇,道:

 “可先委屈下李公子,由武林盟以法器禁錮修為,暫時羈押。與此同時,我們各派重啟會盟。”

 他笑了笑,解釋道:

 “諸位想想,四聖教的目的是破壞會盟。倘若將李公子羈押期間,四聖教徒見我們重啟會盟,會如何?若不出手阻攔,那無疑相當於坐實了凶手是李公子,兩起案子有了交代,武林盟內部的矛盾便不會被引爆……

 所以,他們必然要出手,比如再次殺人作案,而若是他們出手了,李公子身上的嫌疑也就淡了。同時,只要引誘其動手,那就有了抓捕這群人的機會。”

 這個方法……

 在場眾人一愣,低頭思量,眼睛逐漸亮起,有人說道:

 “似乎,的確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不少人也陸續表達讚同。

 俞漁憤憤不平,罵道:

 “你這老頭好生心機,這樣一來,沒人再動手我們就背上罪名。有人動手,你還能說,是我們的同夥在作案……總歸是你說算唄?”

 裴錢也恍然大悟,察覺其中危機:

 所謂的方法,其實就是個圈套,看似合理,實則是將性命交給他人掌控。

 三公子脊背生寒,心想江湖人怎的也會動腦子,他不禁看向季平安,有心說一句:

 要不咱們揭曉身份吧。

 他知道,只要季平安揭曉身份,展示出“星官術法”,就可以自證清白。

 “不必這麽麻煩,”然而,季平安顯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的想法,只是微笑說道:

 “巧了,我也有一個方法。”

 “什麽法子?”丁煥一怔。

 季平安理所當然道:

 “將凶手直接擒拿歸案,不就行了。”

 哈?

 聽到這句話,眾人隻覺荒誕,就連篤信季平安清白的江小棠都愣住了。

 眼神怪異地看向“執劍人”,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下一秒,卻見季平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其實我一直沒有說話,就是因為知道,當凶手選擇昨晚出手,就已經暴露了。”

 什麽?

 江槐面露疑惑,丁煥心頭不安,就在準備喝問的時候。

 忽然間,只聽人群外傳來笑聲:

 “公子說的是極!”

 這聲音極為突兀,卻輕松遞入眾人耳中。

 江槐面色一變,因為他竟絲毫未曾察覺有人靠近。

 下一秒,人群中突兀傳出驚呼聲,只見一片片黑色羽毛如大雪飄落。

 逐步匯成一隻黑色一人高的巨鷹,鷹隼周身籠罩虛幻光輝,雙翼合攏,仿佛包裹著什麽,隨著呼啦一聲,漆黑鐵翼舒展開。

 一個面貌平庸,黑眸銳利的中年人笑吟吟走了出來。

 其腰間鼓鼓囊囊,仿佛懸掛著什麽,隨著走動間,才顯露出竟是一枚枚造型古樸的令牌。

 與此同時,那隻鐵翼鳥也嘶鳴一聲,化作一抹流光,徑直撞入其中一枚令牌內,發出“叮當”脆響。

 中年人拱手笑道:

 “禦獸宗行走‘黑長史’,見過江盟主,以及諸位豪傑。”

 說完,他不等回答,又看向季平安,臉上原本客氣中略帶著倨傲的神色倏然轉換,變成了諂媚與謙卑:

 “李公子、虞姑娘受驚了,某家來遲一步,還望勿怪。”

 俞漁的假名姓“虞”。

 而隨著黑長史的出現,白虎堂前陡然陷入詭異的寂靜,所有人愕然看著這一幕,全然未曾料到這番展開。

 丁煥臉頰抽搐,突然後退一步。

 而江槐同樣瞳孔驟縮,心頭跳出三個大字:

 禦獸宗!

 是的,這招以令牌駕馭寵獸的法門,整個九州別無分號。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身為中原武林盟主,江槐同樣認識這位“黑長史”,與之打過交道。

 禦獸宗來了……因為一次武林會盟?

 不……武林中的事,對禦獸宗這種“仙家大派”而言,實在不值得太過關注。

 最多稍作探查,豈會派黑長史出面?

 那……是因為四聖教?

 江槐心中一動,想起了近來風聞的一些真偽難辨的消息。

 以他的位格,還不知道“重生者”的存在,但也察覺出四聖教的古怪,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件事值得禦獸宗出面。

 等等……黑長史代表禦獸宗,他方才說什麽?

 江槐腦海中記憶回放,定格於中年人對季平安與俞漁的態度上。

 黑長史面對他這個盟主,或者說整個武林盟,雖表面客氣,也算給面子,但骨子裡那份倨傲和淡漠卻無比清晰。

 對方從心眼裡,不認為他們這群武夫能與禦獸宗對等談話。

 可面對這對男女,卻無比恭敬……為什麽?

 難道說,江湖“暗網”背後的靠山,乃是禦獸宗?而所謂的“執劍人”,是該宗門內的大人物?

 可這李公子分明是武夫……

 江槐有些茫然,而站在他身旁的江小棠同樣神色錯愕,發現季平安的真實身份,可能比她想象中更高。

 兩兄妹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

 雖說若真打殺起來,黑長史一人絕對敵不過在場諸多武夫,但這就和地方將軍遇到了“欽差”,能打得過,但不敢打……

 他們當然可以不給黑長史面子,甚至有能力將其斬殺於此,

 但身在瀾州地界,誰敢惹怒齊紅棉那個恐怖的女人?

 中原武林不會忘記,曾經有門派殺了禦獸宗一名外出歷練的弟子,結果齊紅棉隔空一指,將該大門派整個從地圖上生生抹去,隻留下一片焦土,十數年才恢復生機。

 嚇得中原武林十年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

 “客氣了。”

 沉默中,季平安輕輕頷首,笑著回應,終於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在場江湖人隻覺心頭一松,先前那股子要生死搏殺的戾氣卻已消失不見了。

 聖女俞漁詫異地看了季平安一眼,瓊鼻微皺,傳音入秘:

 “你又瞞著我搞了什麽?”

 季平安卻不答,只是微笑。

 而二人這副淡然自若的神態,落在一眾江湖人眼神,則更添神秘。

 “黑……黑長史。”江槐從失神中回歸,抱拳道:

 “不知行走到來,有失遠迎。”

 頓了頓,他才遲疑道:

 “不知行走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黑長史轉回身,笑眯眯道:

 “風聞四聖教於境內作亂,奉禦主手令,下山瞧瞧。”

 輕描淡寫回了這一句,他這才慢悠悠道:

 “順便,抓個殺人的凶徒。”

 咯噔!

 聞言,在場一眾江湖人這才想起,季平安方才說過,想要破局,直接抓了凶手就行了。

 莫非……

 江槐振奮道:“行走知道那凶手在何處?”

 黑長史笑著頷首:

 “知道,知道。”

 說著,他忽然目光掃過眾人,凡接觸者,無一不下意識退避,不願招惹這尊“欽差”。

 終於,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了魏華陽所在的那群江湖散人身上。

 緩緩定格:

 “還要我親自動手抓人麽?”

 人群中。

 戴著鬥笠,扶著劍柄的魏華陽微微揚眉,有些不悅,心想一個小長史,也敢用這般語氣與自己說話?

 而下一秒,她不遠處,一名頭戴綸巾的青年劍客臉色微變,突然吐氣開聲,拇指按在刀柄上,輕輕一彈。

 “鏘!”

 一聲劍鳴炸響。

 “青虹劍!都良!是他!”有人驚呼。

 季平安也意外地看了過去。

 只見數日前,夜宿破廟那個雨夜裡,曾經被陳慶生當面讚許,位列點金榜前二十名,年僅二十五,便已破四的劍道武夫臉色猙獰,斬出一道烏蒙蒙的匹煉!

 空氣發出連串的爆炸聲,人群驚呼後退。

 魏華陽撇了撇嘴,眼珠轉動,右手輕輕攥緊刀柄。

 然而下一秒, 她微微攀升的氣機塌陷下去,整個人裝作手足無措的模樣,向後退去。

 那已經波及到她近前的劍氣被一道拳風輕而易舉撫平。

 江槐紫色衣衫獵獵抖動,一拳隔空錘出:

 “破煞!”

 “噗!”

 一劍斬出後,趁機拔腿以輕功遁逃的都良人在半空,胸口傳出“哢嚓”骨裂聲,繼而塌陷下去。

 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風箏般墜落,砸在地上,揚起一團煙塵。

 而後掙扎著翻滾起身,用手駐地,咧嘴望向圍攏過來的一群江湖高手,咧嘴一笑。

 ……

 錯字幫忙捉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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