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陸你打算怎麽教會我這門,武功?”
“什麽嘛,你這不是挺期待的嗎,哈哈。”
“才沒有!”
陸寒江和商蘿兩人在城裡衛所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繼續啟程往南邊去,大概是一路上都沒怎麽提及這件事,所以反倒是這丫頭先一步著急起來。
兩人此刻都坐在暖意十足的車廂裡,由一個旗官負責駕車,陸寒江終於可以愜意舒適地享受這一次的旅行。
他靠在軟墊上,從邊上的紙袋裡拿出了一疊的文書,遞給那商蘿問道:“你可認識這是何物?”
商蘿粗粗看了幾眼,雖不明了上面所書的意思,但這個文書的格式她卻是司空見慣了。
“朝廷簽發的通緝令?”
作為一個江湖人,商蘿自然不陌生這些,旁的不提,以前在江南之時,每日在城門口總能看見幾張畫著不同人像標明賞金的通緝。
“沒錯,”陸寒江從通緝令裡翻找出一份來,指著上邊畫著的大胡子說道:“此人姓馬,糾集了一夥人盤踞青柑山一帶,專門做攔路打劫的行當,道上稱一句馬大頭領。”
“攔路打劫......這不就是山賊嗎?”這聽上去就是山賊,商蘿並未覺察出任何不妥。
陸寒江也是頷首道:“確實如此,他是典型的山賊代表。”
“典型......啥意思?”商蘿疑惑地問道。
“熱愛金錢,喜歡美女,崇尚武力,討厭朝廷,害怕錦衣衛。”陸寒江如是說道。
“那還挺簡單易懂的,嗯,”商蘿回味了一下這句話,嗯了聲後又問道:“小陸,你要去對付山賊嗎?”
“當然不是,”陸寒江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都是由當地縣官來負責的,怎麽也不可能讓我來。”
“既然如此,那他和我們有什麽關系?”商蘿不太明白陸寒江突然提一嘴這山賊的意圖。
“別著急。”
陸寒江將那馬大頭領的通緝令放在一疊文書的最上面,不徐不疾地道:“此人在當地已經逍遙了多年,可是縣裡卻並未派出人馬對付他。”
“為什麽?”商蘿眼中滿滿的都是疑惑。
“嗯,簡單來說,就是不合算。”
陸寒江把手一攤,很無奈地道:“這夥山賊既沒有弱到可以輕松除去,也沒有強大到需要朝廷派重兵圍剿的程度,他們的勢力剛好卡在一個讓縣令大人十分為難的程度。”
“這是......什麽意思?”商蘿茫然地看著陸寒江問道。
陸寒江解釋道:“對付山賊,一般而言要麽縣裡自己出人,要麽向上求助,當地這位馬縣令——嗯,別誤會,他只是剛好也姓馬而已,這位馬老爺能夠驅使的差役官兵,恰好和這夥山賊半斤八兩,加之他膽子也不大,所以一直沒敢自己動手。”
商蘿的眉頭擠在一塊,說道:“那他直接向上頭求助不就好了?”
“本該是如此,但你要知道,在自己管轄的地域內,出現了山賊勢大還無法輕易剿除這種事,本身就是為官無能的表現。”
陸寒江兩手墊在腦後,舒服向後一靠,說道:“而我們這位馬老爺又是個極懂得討好上官的馬屁精,這上報的文書自然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也就讓這夥山賊一直逍遙到今天,都成了綠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原來是這樣。”
商蘿了然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那小陸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錦衣衛查到了,”說到這裡,陸寒江頗為好笑地道:“起初衙門裡的人還以為是這馬縣令勾結山賊,養寇自重,沒想到竟是他自己懦弱無能,
白白養大了這山賊。”“所以說,結果還是要小陸你來對付這夥山賊?”商蘿很是鬱悶地道,這不繞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嗎,她剛剛哪裡說錯了。
“不對,”陸寒江還是搖頭,他道:“這縣令如何愚蠢,該怎麽責罰他是朝廷裡的老爺關心的事情,這山賊怎麽勢大,要剿除他們也是朝廷裡的那些老爺去操心,我要做的只是順手拿他們做個實驗。”
“什麽實驗?”
“你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一個價碼嗎,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陸寒江屈指在那張馬大頭領的通緝令啪地彈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去見識一下這位馬大頭領的風采,然後看看出個什麽價能夠買下他一些東西,如何?”
“人家是山賊,要什麽東西不會自己搶嗎,還是說小陸你要給錢?”商蘿並不看好陸寒江的想法。
陸寒江聳了聳肩,說道:“當然不是給錢了,那可是幾十號山賊,你看我像有錢人,能夠一口氣把他們都喂飽嗎?”
“嗯,不像,小陸你平時挺摳門的。 ”商蘿很是認真地分析道。
如此答話的後果自然是收獲陸寒江一記手刀敲在腦門上,他拉著個臉道:“多嘴。”
“明明是你讓我說的......”商蘿委屈地嘟囔著。
......
一行人繼續進行,前方就入了青柑山的地界,這裡山高林密,最是適合山賊下手的地方,而他們也不知是走的好運還是遭的霉運,正好撞見了一夥劫道的。
籲——
駕車的旗官勒住馬繩停下了車子,商蘿迫不及待地從窗口探出腦袋來向外猛瞧,陸寒江也透過那車簾的一角,觀察著外邊的情形。
要說這不好的是,他們撞見山賊劫道,但要說這好的是,被劫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另一夥人。
約有七八個手持鐵棍,統一著裝的漢子守衛在兩輛馬車外圍,他們面對的是數倍於他們的山賊。
頭輛馬車之前,一國字臉兩撇胡的中年男子輕喝一聲,握著那手中鐵棍奮力往地上一砸,這鐵棍的一端頓時沒入地下三四寸,這一手看得周遭幾個山賊面露猶豫。
那男子遙遙看向了正前方,一穿著大黑棉坎肩的大胡子道:“馬大頭領,你青柑山雖聲名在外,但我振威鏢局也不是好惹的,不若你賣個人情與我,就此罷手,你我兩家交個朋友,如何?”
“哈哈哈,”那精壯的漢子粗獷的笑聲在山林間回蕩,他以手中樸刀指著那人道:“陳鏢頭此話有理,那就請你們留下馬車財貨速速離去,馬某絕不為難你們。”
“既然如此,那就在下就鬥膽來領教一下馬大頭領的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