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煌悍然出手,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兩個丐幫長老回過神來之後,很快就聽到了外邊傳來的密集的腳步聲。
該死,是鴻門宴!
“幫主快走!”
鄧,宣兩位長老雖然不服新任幫主陸寒江,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們卻十分拎得清,眼見這東方煌圖窮匕見,他們見勢不對,立刻就想要退走。
然而當眾人掠出廳外,驚恐地發現四面八方全是人,前後的屋簷高頂之上居然還有弓箭手。
兩位長老的臉色陡然一變,陸寒江跟在他們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布局,這一片空地是正廳前的院落,除了幾杆子白幡,竟連半點雜物都沒有,收拾得實在乾淨,的確是圍攻的好地方。
再往外看,左右前方都是高牆,潮水一樣湧來的人手幾乎把所有道路都堵死,更離譜的是,前後屋簷上還有弓箭手。
陸寒江出身錦衣衛,在這方面是行家,他看得真切,那些弓都是上好的強弓,雖威力不及弩箭來得厲害,但卻是江湖上少有能夠拿得出手的大殺器。
畢竟弩箭是朝廷嚴格管制的東西,玄天教的情況那是特例中特例,並不是誰都能夠有太子勢力在背後支持。
一圈看下來,粗略計算這裡得有四五百人,陸寒江心下有了數,他被眾丐幫弟子護在中間,轉過身視線正好對上了緩步從廳內踏出的東方煌。
兩位長老也是驚怒不已,宣長老看著那東方煌便罵道:“我等今日誠心前來赴約,你卻設下此埋伏算計,是想與我丐幫過不去嗎!”
東方煌微微一抬手,四面的人群湧上來,將丐幫眾人裡三圈外三圈地圍住,這些人都是他多年來訓練出的精銳,有東方家自己的血脈,還有東方家的供奉,以及不少他們收養的有天分的孤兒。
這五百人是東方煌最大的底牌,也是東方家保留下來的全部力量,因太子妃特地交辦過,所以東方煌保險起見還專門下了毒,可惜不知為何那陸寒江竟沒有上鉤。
但無礙,現如今前有數百高手團團圍住,後有強弓封住退路,這玉蘭山莊已成死地,陸寒江與丐幫眾人縱使插翅也難逃。
東方煌漠然的目光越過了丐幫眾人,直落在陸寒江身上:“陸鎮撫,事到如今,你還想藏著不成?”
此言一出,丐幫一眾人都傻了眼,宣長老回過神來,當即時第一個不信,他怒斥道:“胡言亂語!”
誣陷他們幫主陸十七就是錦衣衛鎮撫使陸寒江?簡直胡說八道!陸幫主可是他們梁老幫主選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是錦衣衛!
縱然個人觀感上他們不喜歡陸十七這位幫主,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夠容許外人隨意詆毀他們丐幫。
東方煌見這一群人冥頑不靈,索性也懶得再費口舌,他冷眼一掃:“殺。”
這一聲令下,前後屋簷上的弓箭手率先放箭,丐幫眾人這時候才驚覺自己竟然提不起半分內力,猝不及防之下,十多人一下子就損了大半。
剩下的兩位長老和幾個七袋弟子也是負了傷,沒有了內力支持,他們面對這等強弓根本毫無抵抗力而言。
一輪齊射之後,弓箭手沒有再繼續,四周圍著的東方家高手動手殺了上來。
不過片刻工夫,丐幫一眾人就死傷殆盡,鄧長老被兩杆長槍抵住,生生釘在了地上,死不瞑目,宣長老受了十七八處創傷,半跪在地上苟延殘喘。
周圍的弟子零零散散地倒下,血流滿地,而陸寒江一襲白衣勝雪,立在中間不為所動,與周圍那殺氣凜然的場景仿佛格格不入。
可歎臨死前,
宣長老掙扎著回過頭看向陸寒江:“幫主......快走......”低頭瞥了眼這彌留之際的長老,陸寒江轉而望向了台階上的東方煌,饒有興致地問道:“有點意思,東方煌,你是如何知道本官身份的?”
聽見這話,宣長老仿佛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的熱血在這一刻變得冰涼無比,他直勾勾地看著陸寒江,忽然捂著胸口,仰天噴出一口血來,立時氣絕而亡了。
這下子丐幫的人全部都已經死去,東方煌看向陸寒江,淡淡地道:“大人做事並非滴水不漏,江湖上那些蠢貨沒有懷疑,不過是因為梁奔浪的武功高強深入人心,然則,武功再高又如何,天下無不可殺之人,就如你陸鎮撫,即便你小心謹慎不曾飲下那茶水,如今我布下這天羅地網,你一樣在劫難逃。”
陸寒江一挑眉頭:“這說的也算有理,看來東方先生確有高人指點,倒是本官小瞧你了。 ”
見對方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東方煌目光微凝:“陸大人果然非常人,即便身處如此絕境,卻還能大言不慚。”
陸寒江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把玩著打狗棒上的鏈墜,微微偏了偏腦袋:“東方先生這是聽不懂人話?就算本官做事稱不上滴水不漏,但似你這等鼠輩也不配看穿此間安排,說吧,何人指使,何人同謀。”
“呵,大人莫非以為此地是你錦衣衛的詔獄不成?”東方煌都被氣笑了,他冷冷地道:“大人一雙慧眼,難道還看不出今日之事是誰的手筆。”
“果然,是太子妃殿下啊。”
陸寒江眼眸微眯,仰起頭微微一歎:“看來唐謹這魚餌要釣的並非其他人,而是本官自己,嘖嘖,只是本官還是好奇,這人都死了,你為何還要聽命於她,莫非你也中毒了?”
東方煌面色一沉:“陸寒江,你已經死到臨頭,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陸寒江古怪地看了一眼東方煌,半晌,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那輕蔑的態度仿佛視這四周的數百高手如無物,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回蕩在庭院上空,更是讓東方煌面上難堪。
“不愧是孟指揮使看重的人物,倒是真有骨氣。”
見對方不識好歹,東方煌也就沒必要自作多情了,他抬起手來,簷上的弓箭手紛紛將弓弦拉滿,一道道寒光對準了院中的陸寒江。
“啊,抱歉,本官倒不是在笑話你,只是——”
陸寒江有些苦惱地聳了聳肩:“就這種陣勢也想對付本官,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