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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聊齋:開局燉了討封黃皮子》第一百一十二章 雞鳴
李捕頭之所以如此盡心詳細的說明,就是為了取信這位新來的縣令。

田文亮信不信?

不信!

他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樣,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不信世間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當然也不全是!

最主要是,這一單買賣他不能虧。

田文亮祖上在京城留有不少家業,但一代一代下來,到他這一輩基本上敗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不少家業,但終究子孫無能,總有一日會敗光。

京城居,大不易!

於是,讀書不成,吃喝玩樂無師自通的田文亮便打算另辟蹊徑,買官!

買官這種東西是近幾個月才出現的,也不知道是皇帝的意思,還是什麽人的意思,反正他是成功的買到了一個縣令的官職。

他能當上這麽一個縣令,代價就是貢獻了大半家財做的這趟買賣,這屬於孤注一擲了,斷然不敢讓這單生意虧了。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知縣雖然沒有知府狠,但三年清知縣,少說也得弄個兩三萬白銀吧!

這就是他的買賣!

是買賣,就會有對手!

他為了減少一些對手,甚至還將買官的地方放到了偏遠地區,郭北縣。

在這,應當沒有那麽多競爭對手給自己下絆子。

但沒想到,剛到地方,剛想安插下自己的親信,就被人拿鬼神之說來嚇唬自己。

說實話,如果田文亮出生所在換個地方,可能會懼怕,這是人之常情,除非真的飽讀聖賢書,養氣正直。

畢竟對於一般人來說,這種東西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誰叫他來自京城!

京城是何種地方?

京城乃一國龍氣匯聚之所在,魑魅魍魎,妖魔鬼怪自然不敢在京城附近瞎晃,國運龍氣鎮壓妖邪之輩,可不是開玩笑的!

除非,那妖怪是道佛兩門降服的護法,沾著仙氣或者佛氣,可以在王朝龍氣下得到些許寬容。

但人間氣運鼎盛時,連仙佛都得暫避其鋒,所以就算是沾了仙氣或者佛氣的妖物靈獸,在京城也不敢顯形或者放肆。

除非是朝廷冊封的妖怪,那是自己妖!

所以,作為一個京城人,幾十年沒有聽說哪裡真切有什麽妖鬼之事,也很合理!

最重要的是,國運昌隆之時,妖邪不顯!

至於軍中的七殺刀養煞氣,多為了兩軍對陣時破甲,或者更有殺傷力,伐山破廟降妖除鬼,大多都是秘密行事!

妖怪也不腦殘,無緣無故它們去碰瓷城池、軍隊或者衙門幹嘛?

找死嗎?

除非是國之將亡,氣運衰弱,才是妖孽橫行鄉野之時,當亂民四起時,氣機反覆,才會有野生妖怪願意進入凡人的城池去冒險。

而田文亮,在沒有買官之前不過是一個被朝廷保護的很好那種,祖上有點錢的紈絝子弟。

這就有點像陳雲原來所在的世界,他那個國家的人聽到炸響以及天上絢爛的煙花,第一反應是好美啊!

這就是保護的很好的百姓!

但是中亞的百姓,聽到煙花的炸響第一反應是躲起來!

這就是大梁京城跟偏遠縣城的分別!

“那本官現在將此婚書拿出這個木盒,是否婚書上就會顯現出本官的名字?”

田文亮似笑非笑的從盒子裡拿出那份婚書,幕僚師爺也不以為然。

他們從始至終都在認為是李捕頭跟羅都頭在耍手段,想要讓田文亮收回成命。

“李捕頭,在婚書上並沒有顯示出本官之名,又當如何說?”

李捕頭有些無奈:“縣尊,既然你決心已定,

那我們也無話可說。既然你一心要辭掉左副都頭,那便辭了吧!

但這婚書太過危險,你還是放回了木盒之中吧!

現在雖然在這衙門中有官氣壓製,對方做不了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謹慎一點好!

萬一那婚書上真出現縣尊之名,那就慘了!”

說完,李捕頭和羅都頭對視了一眼,歎氣而去!

幕僚師爺嘿嘿一笑:“果然,這就是他們的手段之一,這些地頭蛇真的是一個位置也不想讓出來啊!

太貪心了!”

說完就給縣太爺跟前的酒杯給滿上,也把自己的酒杯給倒滿:“東翁,來,學生敬你一杯!”

縣太爺田文亮嘿嘿一笑,把那裝著婚書的木盒扔到桌子邊,拎起酒杯一飲而盡。

“再下豆腐,今天心情暢快,宜痛飲!”

“好!那學生今日就陪東翁痛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自然有人來收拾殘羹剩菜,縣太爺跟幕僚師爺已經喝得迷迷湖湖,終究是幕僚師爺酒量差了一些,已經被人扶去睡了。

縣太爺田文亮突然看見石桌邊上的婚書,有點迷湖的打開看:“誰家女子成婚?

咦!

這男子名下為何是空的?

待我來補上……”

說完拎著婚書,跌跌撞撞走進書房,拿起筆來,在婚書新郎名下填了一個名字。

田文亮。

這張婚書本來只是一張普通的大紅婚書,但是當田文亮三個字由縣太爺親自寫上去之後,居然在婚書表面出現了龍鳳圖文,雖然淺,但終究出現了勾勒!

這一切沒人知道,就連田文亮,他也是跌跌撞撞的去睡了。

陳雲在練字,他的毛筆字真的讓人一言難盡,這讓他在九姑娘面前一度被笑了三次。

但是他必須得練字,練使用毛筆寫字,如果連毛筆字都學不會,用的不順暢又如何畫符?

剪紙成兵術,有時候要用到一些微小的符咒,畫符的運筆要比寫字的運筆要難多了。

敲門聲響起,九姑娘去開了門。

“弟妹,左兄弟在家嗎?”

是李捕頭的聲音。

“在院中練字!”

“老太公!”

李捕頭一進來就看到左老頭在練刀,忙打了聲招呼。

墩子在練刀,而陳雲則搬了張桌子在一旁練字。

邊上擺著一把刀,想來是九姑娘的,這一家子看來都能舞刀弄槍啊!

“李捕頭,怎麽有空來了,還沒下值吧!”

李捕頭搖了搖頭:“這衙門要是沒什麽大事兒,我在不在那都一樣!

倒是你,被這新來的縣太爺辭了,沒了勾當,怕是以後要不容易啊!

在這縣城生活,處處都要錢!

不過萬幸的是,此間院落已經在前任縣太爺任上過入了你的名下!

也不算白跑一趟!”

正說話間,敲門聲又響。

再去開門,竟然是羅都頭。

“嘿,李捕頭,看來咱們想到一塊了!”

其實羅都頭和李捕頭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並且拍著胸脯保證,在東西兩市上準備開的龍江豬腳飯,他們會幫襯一二。

“行!要是你們以後碰上了妖鬼之類,可以來找我!

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盡量幫!

但是,衙門必須要有表示,而且我的要價不會低!”

羅都頭跟李捕頭頻頻點頭:“那是自然!”

然後倆人非常厚臉皮的在這裡蹭了頓飯才走。

說實話。

所有人包括田文亮都沒想到自己喝醉之後,居然會在那疑似鬼婚書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更不知道,一個縣令,自己在一份非常關鍵的鬼物婚書上,親手寫下自己名字的後果會是什麽?

他做夢了!

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美麗女子,披著紅蓋頭,坐在婚房裡昏床上等著他去揭開。

他還真去了,拿起秤杆,掀開紅蓋頭,居然是一個很美的女子。

他甚至想說此女子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一回見。

但,女子笑了!

一個人不笑時,羞澀如天女,但笑了,瞬間變成了恐懼的源頭。

田文亮大叫一聲,醒來時,發現自己並不是在什麽婚房,面前也沒有天女更沒有鬼怪,只是自己在房中床上,做了個噩夢而已。

他覺得口渴剛要爬起來找水喝,但是剛起來就從他身上掉下一份東西。

他摸索著點亮了油燈,仔細一瞅掉到地上的不就是那份婚書嗎?

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一看那婚書,新郎名字處居然是田文亮三個字。

嘶……

怎麽回事?

他不記得是昨天晚上自己親手寫上去的,但是他一眼就能認出那婚書上的名字是自己的筆跡。

而且他好像記得白天看到的鬼婚書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什麽時候居然有了龍鳳圖桉了呢?

雖然很淺!

找到桌子邊,將茶壺裡的涼水,到了幾杯解渴之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是當他剛睡著,就感覺自己居然又一次身穿大紅袍,就像是一個新郎官一樣,站在衙門口。

“相公!”

隨著聲音傳來,他正眼看卻在衙門口的大街上有一行人,身穿紅色喜慶的袍服,扛著轎子,牽著馬。

說出相公二字的,就是轎子裡面那個身披嫁衣披著紅蓋頭的窈窕女子。

“相公,上馬吧!咱們回去拜堂成親!”

那披著紅蓋頭,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從轎子上款款下來,輕移蓮步來到他身邊,牽起他的手。

女子的手冰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但是,哪家成親新娘子自己在轎子上下來走路的?

好像不合規矩吧!

田文亮剛想跟她走,洞房花燭夜哎!

突然,衙門頂上那面鏡子竟照射出一束光,定住了自己。

怎麽回事?

田文亮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很明顯牽著他的手的女子知道是怎麽回事,一把扯下自己的紅蓋頭,臉色猙獰的就想拖動田文亮。

“跟我走……”

一邊使勁的拖田文亮,一邊咆孝著說!

田文亮有些驚恐和痛苦,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手快要被拽掉了,面容開始變得猙獰恐怖的嫁衣女子,力氣大的驚人。

他感覺再拽下去,自己的手臂或者半邊身子都有可能會被撕裂。

突然,遠處一聲雞鳴,讓衙門頂上那面鏡子光芒大盛,不只是籠罩住自己身上,而且還逐漸擴大范圍,將緊緊抓著自己手拽動的嫁衣女子給驅趕開去。

“田文亮,你是我的新郎,你終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下次再來!”

在雞鳴聲中,接親的隊伍漸漸消失,隻留下了一句幽幽的怨語,那嫁衣女子也消失不見了。

縣太爺不知道,就在他做夢時,衙門口處那條街大霧彌漫,在月光下竟讓人看不見任何東西。

但就在他在夢中被那女子猙獰地拽住胳膊往外拖時,一隻大公雞,就站在陳雲家裡最高的房頂,朝著這個方向,啼鳴了聲。

半夜三更雞鳴叫,聲音還挺大,硬是吵醒了不少人。

“來人……”

在夢中驚醒的田文亮,突然大聲喊叫。

路途遙遠,他的家卷並沒有一起陪著來,畢竟京城的家業也需要人守。

初來乍到的也沒有來得及納一門小妾,所以獨身一人被噩夢驚醒的田文亮,驚恐的喊來自己的護衛。

說實話!

如果僅僅是噩夢,一次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如果兩次都是同一個夢,這就比較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他剛驚醒,再次把燈點著時,發現那封婚書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頭。

“這是真的……”

田文亮喃喃自語,他知道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東翁,出了什麽事?”

幕僚師爺急匆匆的趕來,一進門,就看到了有些狼狽的縣太爺。

田文亮將手中的婚書遞給他,讓他打開看看。

幕僚師爺打開,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新郎名字處清楚明白寫的田文亮三個字。

然後,就聽到了自己的縣太爺說了一句:“不是我寫的!”

然後又將剛才所做的兩個噩夢,告訴了幕僚師爺。

幕僚師爺笑了:“東翁放寬心,你這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事!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昨日白天時,我等既然討論起這個婚書是真是假,當然會有思索。

心中有所想,夢中自然會有日間思索的痕跡。

這便是噩夢之由來也!

所以東翁放寬心,這一切都是假的!”

說實話,田文亮對這個幕僚師爺所說的都很信服,就連買官來這裡,也是這位幕僚師爺支的招。

但是這一次,他罕見的沒有認同幕僚師爺所說的話,而是伸出自己的胳膊,撩起袖子。

然後幕僚師爺以及護衛,都很清楚的在他手臂處看出一個青黑色的手印。

一個女子手掌大小的印記!

而且是青黑色的!

嘶……

幕僚師爺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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