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緋心情沉重的拿起外套,對正在工作的廢柴三人組說:“徐總那邊關於投資有了追加要求,我現在過去協商,哥幾個守家,我去偷塔。”
三人將目光從電腦屏幕挪向梁緋,又互相看了看,楊志成擔憂問:“小緋緋,是不是徐總反悔了啊?”
肖明和張建賢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自恃明大高材生,畢業之後要不了幾年就能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可大家也心知肚明,今後最有可能的還是努努力進個大廠當碼農,或者考個單位不錯的公務員。
梁緋一下子從徐孤勇那要來三百萬,著實將他們給嚇到了。
所以哪怕梁緋現在說,徐孤勇反悔,三百萬得還回去,他們也只會感到遺憾,頂多罵幾句狗日的就知道給女人花錢,失去資助未來互聯網四大巨鱷的機會...
“三百萬還在我卡裡,你們安心乾活就行了。”
梁緋擺擺手,穿上外套:“有錢人嘛,脾氣古怪很正常,說不定今晚還能忽悠他再追加三百萬投資呢。”
小跑在校園的林蔭道,梁緋罵罵咧咧,特麽的有錢了不起啊,破學校搞這麽大作甚,這離校門口還有老遠的距離。
嘟~~
一輛福特SUV響了幾聲車笛,停在路旁,車窗搖下,朱冠榮笑著衝梁緋招手:“出去啊,我帶你一程。”
“喲,多謝冠榮哥出手相助。”梁緋笑嘻嘻坐上副駕,膝蓋撞上儲物倉,登時嘿嘿一聲,“秦老師是不是又搭過你的順風車了?”
“你小子,觀察力有夠敏銳的。”朱冠榮覺得梁緋這個學生是真的聰明,隻從副駕駛調節過的位置就能推斷出,副駕這段時間只有秦依在坐。
梁緋笑道:“是不是秦老師的車最近一直莫名其妙的爆胎呀?”
朱冠榮也哈哈笑起來,無奈道:“這種小計倆用過一次就行了,剩下還得靠自己努力,怎麽樣,改天再出去玩?”
見梁緋不說話,朱冠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梁緋調整了下座椅:“冠榮哥,這也過了好幾天了,那晚之後,你不會連秦老師小手都沒牽過吧。”
朱冠榮愣了下,立刻解釋:“這得循序漸進,急不得。”
梁緋聳肩:“說不定秦老師很期待呢。”
“會嗎?”
“難說,那晚秦老師能和我們那麽胡鬧,說明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她肯定不喜歡什麽溫水煮青蛙似的感情推進方式,就得搞突襲,搞刺激。”
如果說去夜店之前,對於梁緋的話朱冠榮算半信半疑,可現在,他可以說完全信任了。
要不,試試?
比如開大會的時候,校領導們在上面侃侃而談,自己坐秦依身邊,用腳勾勾她的小腿。
想想就刺激。
朱冠榮笑了起來,看向梁緋:“天都快黑了,你出去幹嘛?”
“哦,剛拉了個三百萬的讚助,陪投資人出去喝幾杯。”
朱冠榮:“......”
再三確認後,朱冠榮看梁緋的眼神完全發生了變化,感慨道:“梁緋,我真的要對伱刮目相看了,上回俞校長悄悄去你那看過,非常滿意,我們團委還在商討,要不要在資金上給予支持呢。”
梁緋擺擺手:“資金方面目前是夠了,冠榮哥,咱們明大最牛逼的地方不是錢多,而是人才多。”
朱冠榮是個明白人:“團隊擴大後,你想尋求技術方面的支持?”
“對,
您看有可能嗎?”梁緋虛心請教。 朱冠榮沉思片刻,回答道:“技術方面的話,動用研究生又或者請教授出馬,就不是團委能做到的了,你起碼要獲得校領導層面的重視,把眼下這款社交軟件,當成真正的項目去培養。”
“任重而道遠啊。”梁緋感慨。
兩人一路上閑談,從創業項目又繞回了女孩,朱冠榮好奇問:“你跟年糕的感情挺穩定的,自己對人生又有規劃,看樣子是奔著修成正果的方向在走?這挺不錯的。”
“我這個人確實還行。”梁緋謙虛道。
“我說的是年糕。”朱冠榮笑著,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梁緋啊,年糕的家庭關系有些複雜,導致了這個小女孩敏感,戒備心強,你千萬別欺負她,秦老師可特別特別喜歡這丫頭,還為她保研的事在想辦法呢。”
抵達目的地。
今天玩的是私人會所,走精品路線,一晚上消費瞠目結舌。
比基尼專場!
徐孤勇玩得不亦樂乎,香檳一瓶一瓶不要錢的往桌上擺首弄騷的女孩身上灑,給她來了場香檳浴。
梁緋很確定,要不是自己還在場,這廝能直接禽獸行徑。
可以看出,今晚的小妹頗入徐孤勇法眼,只在包廂裡玩了兩個小時,徐孤勇火急火燎的買單走人。
兩個只在外面套了件風衣,裡面還是濕噠噠比基尼的女孩依次坐進邁巴赫,徐孤勇哈哈大笑的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叫囂。
“老弟,樓上酒店房間我都給你開好了,你直接帶人上去就成,老哥我認床,必須回家睡。”
梁緋摟著兩個小妹,笑嘻嘻點頭。
目送邁巴赫離開,懷裡依偎著的姑娘伸了伸舌頭,媚眼如絲:“小哥哥,我們上去吧?”
前一秒還笑嘻嘻的梁緋,忽然面無表情的松開兩個極品,擺手道:“你們忙去吧。”
兩個姑娘互相望了望,還想繼續挑逗下眼前這個長腿小哥哥,平時可很難遇到這種可口的大男孩啊,不能浪費。
再說,人家都付過錢了。
可梁緋的態度很堅決,再三揮手後,獨自一人走到馬路旁的長椅上坐下,低頭點上了根煙。
揉了揉又漲又疼的太陽穴,他眯著眼吸煙,臉上滿是落寞孤寂。
他本是明大的天之驕子,為了夢想的延續,四處拉投資,為了討好投資人,不得不來到這種汙穢的場所,戴上面具陪著投資人紙醉金迷。
但這不是年輕正義的梁緋想要的。
他憎惡這些,他不理解這些,他不需要這些。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能怎麽辦呢,誰讓年槐詩特麽的會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旁邊的酒店,還自以為是的躲在角落裡,覺得梁緋沒發現她。
“你還好吧?”
梁緋捂著臉, 遮住了上揚的嘴角,抬頭望去,一襲華貴禮服,披著件男士西裝外套的年槐詩出現在了自己身旁。
她脖子上掛著枚藍寶石項鏈,成色極佳,賣掉應該值不少錢。
梁緋咳嗽聲,意外的問:“你怎麽在這裡?”
“陪爸爸來參加一個行業酒會。”年槐詩坐到梁緋身邊,望著大道上的車水馬龍,“剛才那人是誰啊?”
梁緋低頭吸了口煙,悶悶不樂:“投資人。”
年槐詩剛陪父母參加完酒會,正要上車時,就看見梁緋和徐孤勇左擁右抱的出來,在大街上肆無忌憚。
梁緋摟著兩個女孩的場景,不知為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甚至有種抑製不住的酸楚就要澎湧而出。
可下一秒,等徐孤勇離開後,梁緋立刻推開了那兩個投懷送抱的妖豔賤貨,無比不耐煩的催促她們離開,轉而落寞的坐在椅子上抽煙。
年槐詩想起當年頭回在圖書館見到梁緋時的樣子,他穿著白襯衫,坐在落地窗旁,陽光打下,整個人都是金燦燦的。
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呀,可現在卻開始學著委曲求全了。
女孩最善腦補,最善自欺自人。
年槐詩歎口氣:“梁緋,這波算我輸吧。”
“怎麽個情況?”梁緋心想怎麽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還能從這姐們身上撈回來?
年槐詩抬手,將梁緋的腦袋壓在自己下顎。
這一幕,被不遠處等待的年爭盡收眼底。
年總踉蹌著,扶著車門才勉強沒有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