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誠四人離開教室後,同學們也開始幸災樂禍地討論起來。
“呆書蟲在發什麽瘋,居然敢對不良三這麽說話!”
“管他呢!惹怒不良三,他得在醫務室躺一天了。”
“不愧是呆書蟲,又做出這種迷惑的行為~”
過一段時間後,上課鈴響了。負責早上第一節課的英語老師抱著課本走進教室,學生們也紛紛回到各自的位置。
“今天...有人缺席了?”英語老師看見班級裡有四個空座位,板起臉問道。
“抱歉,我們遲到了!”就在這時,教室大門被打開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不良三和九州誠一起走了進來。
然而令大家感到驚悚的是,不良三垂頭喪氣,滿臉淤青帶血,走路一瘸一拐,衣服也凌亂不堪,就像三條跌進泥坑裡的斷脊之犬。高槻源治的大背頭更是散亂成了搞笑的雞窩頭。
相反,九州誠的身上卻很乾淨,如同勝利者一般神清氣爽。只是他手上的雨傘上沾了不明的紅色染料,聞起來有股刺鼻的鐵腥味。
“喂!你們幾個到底去幹嘛了?”英語老師是個高瘦的謝頂大叔,板起臉來很嚴厲。
“我們只是去學校旁邊的公園玩了一會兒,然後…他們不小心摔下滑梯受傷了。”九州誠含糊其辭地解釋,緊接著又對不良三命令道:“你們也說幾句,別讓老師擔心啊!”
“就是啊!意外!請老師不必擔心!”小胖子唐澤連忙抽動臉上的肥肉,露出滑稽的笑容。
“沒錯,意外意外!我以後再也不碰那個滑梯了!”黃毛鈴木膽怯地瞥了九州誠一眼,跟著點頭哈腰。
只有高槻源治硬氣地撇過臉,乾瞪著眼一言不發。
“這樣啊...你們趕緊回到座位上去,別影響大家上課。”英語老師倒也不關心,便催促道。
“抱歉老師,請您稍微等一下。”九州誠卻很有禮貌地說道。
隨即,九州誠走到教室後面的盆栽區,從花盆後面掏出了一枚手機。
“九州同學,你怎麽把手機放在花盆後面?”英語老師奇怪地問道。
“我今天突發奇想,準備拍一個返校的vlog。所以我早上偷偷把手機藏在花盆後面錄像,記錄班級裡發生的事,結果拍到了很有意思的素材~”九州誠將手機屏幕展示給老師,上面是教室的錄像畫面:
“不過請老師放心,我會征得教室裡每一個同學的同意再將視頻發布到網絡上,絕對不會侵犯他們的肖像權。”
“這樣啊,趕緊回座位去吧!”英語老師才不關心這種年輕人的東西,不耐煩地催促道。
......
“接下來講Impart這個單詞,它的意思是傳授和告知。舉個例子,Teachers have to impart students…”
早上第一節英語課還算有趣,但是班級裡的學生們卻都心不在焉,教室裡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條“呆書蟲”身上。
身為班裡的陰角,九州誠平時都被同學們當成空氣忽視。
正因為如此,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早上在花盆後面藏了一部手機。
是什麽時候放的?是在他走進教室的時候?還是在他打碎相框之前?
這段視頻要是交到學校手中,交到家長聯合會(PTA)手中,甚至不打碼地發到網上…他們絕對會遭到譴責,
乃至被學校警告批評。 況且四人回到教室時的景象,簡直就像是九州誠牽著三條斷脊之犬。也就是說,九州誠用特殊手段挫敗了不良三的銳氣,徹底征服了他們。
九州誠到底在黃金周假期裡經歷了什麽?他為什麽變得如此可怕?
這種壓抑氣氛一直持續到下課鈴響。老師離開後,同學們迅速將目光投向九州誠,就如同一把把武士刀刺過來。
九州誠察覺到了眾人的心思,率先拿出手機問道:“同學們,你們很在意這段錄像吧?”
聞言,有些同學的目光變得更嚇人了。
這時,一位眉目俊朗的高挑男生走了過來。這個男生是他們的班長,名叫沖手河:
“九州同學,請你立刻將視頻刪除!”
“誒,班長~你不覺得你有點虛偽嗎?”九州誠卻微微眯眼,勾起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身為班長,我被欺負的時候你躲在旁邊,現在又擺出這麽大義凜然的樣子來命令我?”
“別…別轉移話題!你這是偷拍行為,侵犯了我們的肖像權!我身為班長,有權力阻止你犯錯!”沖手河班長橫眉冷豎,言語充滿正氣。
“看來你還有一點法律意識啊~”九州誠笑道:
“但是你說錯了,侵犯肖像權的前提是我把這段視頻發到網絡上或者進行盈利。我只是準備把視頻交給學校和家長聯合會罷了,不會侵犯你們的隱私哦~”
“唔...”沖手河班長身軀一怔,被說得啞口無言。
見班長敗下陣來,一個女同學連忙利用性別優勢幫腔道:“九州同學太惡心了,居然偷拍我們!真是流氓,變態,差勁!”
如同找到了領頭羊,另一個女學生也跟著附和:“就是,九州同學真失禮!說不定明天就要偷拍女更衣室呢!”
“快把視頻刪了!”其他同學們也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譴責九州誠,班級裡的氣氛焦灼得如同熔爐。
聽見同學們眾志一心,沖手河班長也恢復了勇氣,伸手就要搶九州誠的手機:“你看,大家都對你很困擾!你也是班級的一份子吧?把手機給我,我幫你把視頻刪了!”
九州誠卻主動將手機遞給班長,輕松道:“我已經把這段視頻儲存到了雲端網盤上。你當然可以刪,反正我有備份。”
聞言,全班頓時又安靜下來,班長也嚇得縮回了手。
“你…你難道要讓大家…讓這個集體難堪嗎?”沖手河班長神情激動起來。
九州誠卻站起身來,不再理會班長,而是冷言命令道:“讓開,我要去上廁所。”
“你做出這種事情,別想就這麽算了!”沖手河班長更加氣急敗壞了, 連帶其他同學也變得情緒激昂起來。
“一幫垃圾,你們也就只有在欺負弱者的時候會團結起來,拿「集體」說事了~”
九州誠卻撞開班長,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若是這個「集體」剛才願意為我挺身而出,這段視頻說不定還能成為你們的榮耀呢~”
說完,九州誠在全班同學的怒視之下,旁若無人地走出教室。
“可惡!一定要找機會教訓他,不能讓他太囂張了!”有幾個同學氣不過地咒罵道。
就在這時,唐澤貴將卻大聲打斷道:“那個…請大家安靜一下。九州同學讓我們給大家帶個話!”
同學們頓時將目光聚向教室後座的不良三。黃毛鈴木開口宣布道:“九州同學說了,他以後不希望再看見任何的校園霸凌事件,無論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別人。否則他心情一差,就會把這段視頻送給小道媒體記者,鬧得全東京人人皆知。”
“他…他是在威脅我們嗎?”沖手河班長大驚失色,瞪著眼道。
鈴木悠仁的話如同終幕的喪鍾,讓教室陷入了死寂。
內疚,恐懼,憤怒…或許每個同學心裡都有不同的情緒。但是他們都明白了一個事實,就是他們的頭上已經懸了一柄搖搖欲墜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無論這把劍何時落下,都會讓這個班級的所有人遭受滅頂之災。大家只能提心吊膽地活下去,確保不再惹九州誠生氣,因為他似乎真的會拉著全班一起自爆。
可惡,九州誠不是個懦弱的社恐嗎?怎麽一周不見,變得這麽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