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芳隻想帶走新買的睡衣,本來回家的時候就沒有多帶東西,一大一小的行李箱裡面衣服比較少,小箱子裡都是化妝品,直接一些其實都是些補水的產品。
顧秋鳴帶回來的就更少了,反正都不打算帶過去。大包小包的反而是不太好的選擇,擔心刺激到顧長青。
臨走還是沒有躲掉親戚,人本就住在城裡的,什麽歪風刮來的不清楚,反正是顧長青的鍋就對了。
話裡話外沒什麽好敘述的東西,陳年的招呼要打,生人的禮貌要給兩分罷了。
“拆遷了好啊!新農村建設,都能把房子翻修一遍,住新的還不好,何況土地還有賠款。”
來人說著,顧秋鳴是被抓過來作陪的,聽著這話已經明白了,臉色不好看。這樣子來試探虛實的人,都不太乾淨,不管是手還是心窩子。
戴芳出來招呼一下就躲開了,來人都是長輩,作陪這事輪不到她一個新媳婦,送上茶水也就不管了。陳楚楚沒在家,一早和新認識的城裡老太太去跳舞去了。
“賠款,賠了個殼子錢,還是縮水的。”
顧長青歎息道,兩人嘀咕著這事,顧秋鳴也就聽著,抬舉人的事情,城裡人做起來也不差勁。不過城裡人做起這事,讓人看起來會自然一些,沒那麽讓人惡心。
臨走還不斷說著等十五以後再來,幫他家算一下,怎麽把這筆錢弄高些,自己很有經驗雲雲。
顧秋鳴聽得雲裡霧裡的,畢竟兩人說話都是半截,其他的全靠意識腦補。就和兩個同專業的在用技術語言說話溝通,突然插入一個啥也不懂的小白一樣,顧秋鳴就是那白。
人走了,顧秋鳴也才問起那人是誰,什麽來頭。結果就得了一個什麽叔叔的回復,反正是叔叔,具體姓什麽顧長青說得急,說完就走了,顧秋鳴也沒聽太明白。
看顧長青有自己感興趣的事在忙,也就無所謂了,一個癌症患者還有心情去折騰這些個事情,說不定就自己好了,心情好比什麽都重要,國際上畢竟是有先例存在的。
“說什麽了,我聽客廳這麽鬧騰,你也不說句話。”
顧秋鳴回房間就聽到了戴芳的抱怨,今天初四,按道理說明天就該出發了,一家人應該聚一下去哪轉轉才是對的。可惜一家人各自找樂子,沒一點親人將離的意味來。
“不知道是什麽親戚,說是土地賠款的事情有漏洞,上面人故意欺負農村什麽的,我也沒太聽全,什麽他有渠道去運作之類的。”
“哦!”
戴芳應一聲便是不再言語了,這些事情她不想管,上次也說得通透了。
“你就哦一聲就算了,你又不是屬鴨子的!”
“哪能怎麽辦,那是你爸媽的財產,你又是撿來的,給你不給你都行。”
戴芳沒抬頭就說道。
顧秋鳴掛衣服的手都停了,這句話扎心了些,事實一點沒錯。
“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在忽悠我爸!我又不知道那不對……”
“那你看你爸他高興嗎?”
戴芳停了敲鍵盤的手說道。
“看他們聊的挺高興的。”
“那不就完了,你爸高興不就行了,你去添什麽亂!東西還和你沒關系。以後沒吃沒住了,你敢說一句不給吃?”
“不敢!”
頓時覺得自己媳婦說得好對!腦門疼,感覺疼得會發光一樣的漲痛。話都沒錯,強加在一起以後,自己世界觀有些難以接受。
果然知識多少決定了世界的大小,以及世界性質,雖然唯心了一些,不過人活著這事不就是每個人都唯心嘛,成語都說問心無愧啥的。
“感覺自己虧了?少塊大腿肉?”
戴芳看顧秋鳴一臉便秘樣問道。
沒回話,便秘臉比回話更能說明問題。
“你的不是一直在你手裡,幹嘛盯著別人的不放。老人不給的不能拿,這事幼兒園都說過了吧。那麽耿耿於懷,按照村裡公開的價錢來算,家裡賠下來也就20來萬,還沒你卡裡的多,你也放在心上。”
戴芳沒說錯話,顧秋鳴的顧慮也沒錯,只不過顧秋鳴擔心自己家被騙而已。
心情是放開了:
“其實我就是擔心我爸被騙。”
“你自己摸著你左邊的咪~想清楚再說話。”
“不對,你以前說話不這樣,今天怎麽了?”
“放開了唄,沒心沒肺自己獨立,說話開放點怎麽了。你就什麽都考慮了,少考慮了一點,你知道吧!”
聽戴芳後半句說得沉穩,顧秋鳴也沒覺得自己錯了,疑問便是上來了:
“我少考慮了什麽?”
“你就沒考慮過你爸的感受,幾十歲了還是癌症,心情好幾天不行嘛,那點錢他們高興怎麽花就怎麽花,就當是花錢買了命了,還不用受罪,大不了你當兒子的辛苦一些,何況現在只要不走錯路,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戴芳說著,顧秋鳴恍然,確實是這樣。
“所以我就發現,人是挺好的一個人,就是眼淺了些。”
“現在才知道我眼淺,晚了!回頭孩子一生,你就後悔去吧!”
這就是生氣了,說話說不過自己媳婦,只能這麽找面子。
“過來!”
戴芳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顧秋鳴就過去坐下了:
“手!”
顧秋鳴伸了手過去,被戴芳拉過去摟在自己腰上:
“你看!這不就挺聽話的, 誰拿捏誰還不一定了!”
顧秋鳴仰天一望:
“望天!”
戴芳就笑不活了。
閨房密話顧長青還聽不到,畢竟是個社交生物,到了新地方各種社交已經成了人這種生物的必然習慣。今天來人倒不是什麽顧家親戚,只不過閑下來路上多見了幾次,都是一個小區的而已,拐著彎的認了個勞什子親戚出來。
顧長青在算帳,土地、房產,人能算計的也只有這些東西,小年輕結婚後的算計也不過是這些,萬古沒有什麽變化,這就與年齡階段沒有什麽關系了。
傍晚吃飯才問起兒子明天幾點走之類的,笑呵呵的。家裡吃飯更符合戴芳胃口了,顧長青現在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意味著貴州讓人驕傲的辣椒不能上餐桌了。
“定的飛機票,東西都收拾了,那邊還有衣服,在家買的就放著就可以了。你在家就多喝開水,冷水就不要喝了,藥吃完去檢查就叫我……”
“沒事!就醫院檢查一下,你媽在的。去了做生意就成器一點,早點把孩子生了,家裡也有人陪我和你媽。”
戴芳蒙頭吃飯,這事不能提,臉皮薄著了。看陳楚楚一副鼓勵樣,看樣子也是一個意思。
“這種事情,誰說得好……”
顧秋鳴嘀咕一句,腳面上挨了一腳。
“你都說不好,你讓誰來。你是吃飯吃傻了!”
陳楚楚埋怨道。
戴芳可是活不下去了,尷尬到了極致,一家人都在說什麽虎狼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