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會聽音樂的說法在女生的世界觀裡似乎還有市場。戴芳堅持要給新買的仙人球聽音樂,其實就是一堆雜音,像是電視機的雪花音,但又完全不是一個款式的聲音。
偷偷的看過一眼是什麽阿爾法腦電波音樂。初一過去以後在家的時間就短了,仙人球的產地在哪不知道,但是這絕對是一顆幸運的仙人球,因為戴芳決定要帶它上飛機。
一顆坐過飛機的仙人球……
飛機票定在初五走,因為初三太早,初四的發音不吉利。就只能初五了,店裡初三就正常營業。大年三十到初三都放假。
有了錢先預備著還銀行貸款以後,兩人膽子也大起來。來回鼓搗著,也有了不到700的樣子,回來的各項開支仔細算算也差不多有10來個了。
賺錢這種事情有決心賺錢不難,能存的住,才是困難項。中國不缺那種卡裡存幾十幾百個的老頭子老太太們,舍不得花錢。
吃東西都是一碗便宜的吃食,未必都是電視裡那些所謂富人一樣,什麽豪車名表,動不動上萬的東西。
“看得清自己的人才不會炫富,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有的錢,並不是有錢。”
戴芳到底是吃墨水多了些,顧秋鳴還不能夠完全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虧得他對於所謂的豪車名表沒有什麽興趣。開著豪車的人未必都是富人,穿著補丁的人也未必是個窮鬼。
花天酒地的選擇裡,沒有裝窮的選項,只有誰的臉更腫。
顧長青聽兩人定了票,要走了。很想知道戴芳有沒有懷上,早上起來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說出心裡話來,只能看著戴芳煮了咖啡又嫋嫋的走了。
淺青色的睡衣是戴芳網購定的,素素的沒有誇張的花朵,當成常服穿出去問題也不是很大,線條也有一些,不是那麽明顯。
顧秋鳴還在睡,戴芳睡眠輕些,沒想打擾他。手機開了聲音放起音樂,喝了咖啡精神就好很多。
店裡的事情不多,何平的事情只能算是點皮炎,皮康王都不用。一個自帶腳氣的中年油頭男人,眼界低還不起好心,就不行了。會計已經折算好何平店鋪的總資產,10萬塊入股連五分之一都還差些。
戴芳不揪心何平的事情,就是厭煩這種社交,讓人心累。咖啡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戴芳還是困了,卷了一下就縮到被子裡繼續睡。
顧秋鳴醒的時候都10點了,微信上未讀消息很多,隨意翻了翻,新建的工作群消息都是99+的狀態,看了一眼。才發現戴芳一早就起來了,腳邊的位置一團戴芳在那蜷縮著,青色睡衣都沒蓋住。
從被子裡鑽過去一把摟住戴芳,好家夥找個舒坦的為位置就直接靠著顧秋鳴繼續睡了。兩口子從床頭睡到床尾的罕見,顧秋鳴被壓著手也不敢亂動彈,由著戴芳睡。
自己單手拿著手機看聊天記錄,新建的工作群裡沒有何平這個人。請律師準備走司法程序的準備讓顧秋鳴有些不知道怎麽說好,他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來,自己邀請人過來的,結果卻是這般模樣,他不好出面,戴芳似乎在刻意的避開他處理這些事情。
安排了也沒和他說起。被壓著的手捏了捏戴芳的肉,讓戴芳閉著眼睛都直皺眉。
“比前面胖了!”
心裡嘀咕著,戴芳的年紀也是辦結婚證才看到。遠比自己大,不算月日的細節,正好七歲。老輩人說女大三抱金磚,顧秋鳴一下抱兩塊了。
少女的心思難懂,
少婦的心思顧秋鳴就更難懂了。戴芳願意管就管吧,現在是自己老婆,到了店裡不管別人怎麽叫他,戴芳也是自己老板。 同樣的事情處理下來,戴芳似乎更能照顧自己的感受,至於什麽面子……
太要面子的人都做不好事情。
陪著戴芳又睡到中午,昨晚睡得完,已經處理掉了手裡的國際黃金。機會就這一次,以後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賺這樣的快錢了,不能老是看著投機過日子。
有了這些個本錢,店鋪的事情運作起來會更方便一些。
中午吃了飯,顧長青想帶著家人回老家去一趟,畢竟別人都來家裡拜年了,多少意思一下,走個過程。
顧秋鳴不太想去:
“沒必要去吧,他們什麽心思還不知道。我還要臉,賠禮的時候也不見人,幾十塊錢的東西就想打發我了。”
就自己家裡人,沒必要做到演的地步,上次戴芳演一天,都很疲憊的樣子,自己更不能同意這種事情。
兒子不太同意,顧長青心裡也不舒坦,陳楚楚沒說話,發言是要出錢的。兒媳婦的錢輪不到她指手畫腳的,尤其是顧秋鳴那日問過那些話以後。
午飯不歡而散,戴芳沒說話,悶頭跟著顧秋鳴就走了。
“你打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別人看得起你,你會在這裡,老家分家產人家問過你?拿別人屁股當臉帶,很享受。兒子沒錯,不去!一家都不去!死了又不是沒人守孝,活著都不熱鬧。你指望別人等你死了再來熱鬧,是該熱鬧的,你死了人家吃到嘴裡的肉就能咽下去了……”
陳楚楚收拾了碗筷到房間對顧長青說道。
“我死了,親戚些一個都不來怎個辦嘛~”
顧長青說著眼圈裡的淚水直打轉。
“人家是看得起你?人家是看兒媳婦有錢,秋鳴出息了才來的,你那張老臉值幾毛錢。當一輩子老好人沒當夠?還要我們跟著去丟人?老娘也不去, 你也不準去!得了那麽多家產,窮是他們自找的!得了東西人情都沒有,去做什麽。”
陳楚楚也是生氣,顧秋鳴結婚以後小兩口幾乎還是和以前一般模樣,不怎麽出門。村裡見的事多了,怎麽會看不出來,兒子和戴芳之間的差距。換一個女的,家裡早翻天了,何必等到顧長青哭鼻子。
顧長青沒繼續下去,多少年一根筋的務農,這些關系有些算不明白。被陳楚楚掐了七寸,談話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恐懼!根源就是恐懼,顧長青害怕的東西有些荒誕了。能取暖的只有被子,而不是親戚和人心。尤其是這種自帶些許爭執的親戚,只能算計人心。
“爸這是幹啥了?”
戴芳回房間問道。
顧秋鳴也想不明白:
“固執唄!那年被親戚家的狗咬了,都忍氣吞聲的,我媽一直罵他沒什麽骨氣。”
聽這話,戴芳就不說話了。
“你家的事情,你自己管,我不想參與得太深,心累!我覺得也沒必要管,什麽樣親戚和家人才能讓你暈倒在我那。我覺得正常點的家庭都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不過也虧了他們,不然我都遇不到你……”
話說得直接,但是說到了顧秋鳴心坎裡,當初放棄讀書也不都是自己老媽的錯,早有親戚鼓搗著說:
“沒錢們,就不讀了嘛,早點出去打工也一樣,反正讀出來也是打工。”
表情作怪,語氣輕蔑。怎麽想顧秋鳴都覺得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