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山的洞府進階後,靈氣稍微富裕了一些,易青嘗試著種植一些靈植。
做起了今天種下明天收獲,從此寶馬路虎、實現靈石自由的美夢。
然並卵!
結果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入品,就是不入品,真是奇了怪了。
洞府外倒是一片綠意,在這黃沙遍地、到處都缺乏綠意的天地倒是一抹豔色。
靈谷因為長時間不采摘,已經跟雜草一樣,長的到處都是。
一階中品的【煙熏草】,在這樣高溫、缺水、乾燥的環境中長的格外好,原本隻種了一壟,現在已經侵佔種植【人參】的地方,影影綽綽的、散發著淡灰色的煙氣。
乍眼一看品相,還以為是上品,挖出來看卻大失所望。
同為一階中品的【火杉木】也是,這種靈材成熟後就是一根根筆直的、跟標槍一般、隻到人腰間的小樹,因對火系的靈力有良好的‘靈導性’,被廣泛用在火行的法器、陣法上,在各個坊市都很受歡迎的,價格也很美麗。
可這裡長的【火杉木】一折就斷。
以前明明得過一階下品的【朱果】,怎麽人工培育的就不行呢。
這些東西只能交給沙展望煉製加工一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
從原人部落回來,易青采了點靈谷,挖了點人參,再配合幾樣生長在靈地的菜蔬,做一頓‘全靈宴’慰勞一下自己。
因凡人人口沒遷徙過來,太極門上下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連他這個掌門也會偶爾下廚,這做的多了,手藝就慢慢練起來了。
這一頓‘全靈宴’做的倒是色香味俱全,比沙河坊的小酒館也不差什麽。
吃飽喝足,準備去靜室打坐的時候,盯著沒收拾的碗筷,突然一拍腦門。
不能入品,那就種些靈谷、菜蔬瓜果到坊市開個酒館不也是一項營生?
越想越覺得有錢途!
“就這麽辦了!”
回靜室打坐。
對修行中人來說,水那裡都是不缺的,洞府外的小小靈田就有專門的法陣和靈石伺候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凝水澆灌。
在伺候靈田的功力上,有些修士比凡人的老農還要精通,靈植也稱是修真六藝之一,易青不過是會一些粗淺功夫罷了。
觀想同參,不知時間流逝,醒來就是二十天以後。
原死了。
易青破格出息了他的葬禮。
他很是傷感的看著原人和石人部落,抬著他的‘棺木’,一步步行來。
後面,兩個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體出動。
沒有嚎哭,只有蒼茫、淒涼的呼喊和充滿力量與節奏的‘舞步’。
原的接班人走在最前面,青澀的臉上滿是悲傷,眉眼中,也蘊含著一股堅強和倔強。
火雲山的祭壇上,易青帶著自家本命靜靜等候。
原的‘棺木’被送上祭壇,這種超規格的葬禮,是他允許的。
兩個部落的原始人跪拜著自己,跪拜著自己的本命,也在跪拜在千年來部落誕生的唯一‘先知’。
有原的智慧指引,兩個部落才能在這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易青好久才會降臨一次,那點聖水夠幹什麽?
正因為如此,他才享有如此崇高的威望。
滿以為到此為止了。
將原的屍體送給他們崇拜的‘神明’,完成某種祭祀和緬懷的儀軌,得到了其他原始人所不曾享有的死後哀榮……
可當‘棺木’被送上祭壇,
靈明石猴卻'動'了一下。 這下可把易青驚的不輕。
還以為孫行者要出世。
細看卻是靈明石猴身上的‘紋身’,也就是火圖騰紋亮了一下。
多少年了,自家這本命就像個石頭,怎麽弄都沒有反應。
這次居然有了異動,說明什麽?
再看原的棺木,一個淡淡的、虛幻的影子正漂浮而起,剛飄出了半個身子,看到祭壇上的易青,又嚇的縮了回去。
靈魂?
因為誕生了智慧,所有有了靈魂?
那現在是什麽?
兩個部落的人跪拜不休,抬著‘棺木’而行的原始人一無所覺。
火圖騰石—祭祀現場—香火—神道!?
對香火神道,易青所知不多,只知道在通玄界,神道就是異端,跟那魔修、鬼修一樣,是被鎮壓的存在。
神道相關的知識,自然是絕對的禁忌了,相關記錄、典籍,一經發現就要被銷毀。
因為香火神道因人成事的特點, 沒有魔修、鬼修那樣的隱蔽性,所以神道中人,在通玄界近乎滅絕,只有些走‘權柄神道’路子的,還有些幸存。
原來,自家本命需要借助神道香火才能成型麽?
神通又何嘗不是一種權柄呢?
易青恍然大悟,盯著原的棺木呵呵一笑,小聲說,“原啊,你這樣就見外了啊,你在怕我什麽呢?”
神道走的是‘順’,而修真走的是‘逆’,剛凝聚神道‘果位’的原,脫離了肉體凡胎,得以看到易青‘掠食者’的本質,一時驚懼,就躲了起來。
“偉大的易,我……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麽”
原的靈魂從棺木中探出半個,虛淡的輪廓只在靈識中可見,輪廓周圍,稀薄的靈氣異常活潑,那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特質更明顯了。
“行了,我大約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易青笑著說道,“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況是怎麽回事嗎?”
“偉大的易,我現在宛如一個初生的嬰兒,請幫助我!”
“你現在是靈,祖先之靈,部落之靈,因部落對你的深刻記憶、執念、願望、崇敬而留存於世間!”
“你並沒有死,而是換了一種形勢繼續活著。”
“您也是靈嗎?偉大的易?”,原說。
“不,我是另一種形勢,某種程度上,跟你走的是相反的路子。”
“我該這麽做?”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心中應該有答案才對。”
原的靈沉默片刻,回望兩個部落的原始人,緩緩說道:“我……大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