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伴雪,朝陽峰後山,這裡白雪皚皚,墓碑壘壘,為華山派陵墓。
嶽不群用衣袖抹去師父墓碑上的積雪,點上三根香插入了墓碑前的香爐內,也不管天寒地凍,徑直跪了下去。
“師父,弟子來給你上香了,這幾天門內沒什麽大事,只有幾個小毛賊偷偷摸上了山,弟子沒有驚動他們,只是和過去一樣偷偷跟著,從他們的談話中,不難猜出又是嵩山的暗探……”
天色陰沉,雪下的越發大了,漸漸蓋住了墓碑,連同嶽不群身上也披上了白衣,遠遠望去,一片雪白,已不見人影。
嶽不群卻不在意,只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華山的大小事。
“師父,你走了也有四個月了,師妹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算算時間,產期也就是這幾天,這是我們華山遭難半年來的第一個新生生命,我希望他能給我們華山帶來好運……”
“掌門、掌門。”
一陣呼喊聲從遠處傳來。
嶽不群站起身,抖去身上的積雪,幾個縱身便迎上了來人。
來人叫趙福,從小在華山長大,算是雜役弟子。
別看他胡子花白,卻沒什麽練武天分,內力平平,僅僅幾裡的山路就已然跑的氣喘籲籲。
“出了什麽事?”
嶽不群皺眉道。
如果沒有大事發生,在他祭奠師父時,趙福是不會打擾他的。
“夫……人要生了。”趙福喘了一大口氣,趕忙說道。
聞言,嶽不群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丟下趙福,全力運轉輕功朝玉女峰趕去。
別看嶽不群剛三十歲出頭,內力已然不弱。與趙福每一腳都會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深十寸的雪坑不同,嶽不群雖然還做不到踏雪無痕,但也只是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腳印,深不到半寸。
他猶如一隻金燕凌空,每一步跨出都有三丈多遠。
僅用了半盞茶的工夫,他就回到了玉女峰。
“快,再去燒點熱水。”
“你小心點,別把冷風帶進屋。”
“還有再加一點炭火,可不能讓夫人凍著。”
遠遠地,嶽不群就聽到馬嬸的大嗓門傳來。
馬嬸是趙福的媳婦,作為華山老人,一直在幫寧中則管理著後院。
“馬嬸,師妹她怎麽樣了?”嶽不群此時也沒有往常的鎮定,一臉焦急。
能不著急嗎?產房內一陣陣嘶聲裂肺的哭喊聲,聽著都揪心。
看到是嶽不群回來,馬嬸暗自松了一口氣,趕忙回答道,“掌門盡管放心好了,王婆子已經進去了,有她在,保準夫人會沒事。”
“嗯,那就好。”
嶽不群頷首,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王婆子是山下遠近聞名的產婆,在寧中則產期將近時,就被請上了山。
這一等就是四個時辰,從白天等到了夜晚,一根根蠟燭被點燃。
就當嶽不群要忍不住衝進產房查看時,終於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恭喜掌門,是個少爺。”有機靈的丫鬟報喜。
嶽不群大喜,閃身鑽進了產房。
“恭喜嶽掌門,是個帶把的,足有六斤重。”王婆子反應同樣不慢,見到嶽不群第一眼就抱著懷中的嬰兒邀功道。
“好、好。”嶽不群小心地接過嬰兒,隨口道:“賞,都有賞錢。”
馬嬸顯然早有準備,把一塊塊銀錠分發給了眾人。
王婆子收到的賞銀自然是最多的,
足足有二十兩之多。 她先是端著銀元寶咬了一口,這才滿足的把元寶收入懷中,喜滋滋道:“謝過嶽掌門打賞,祝公子健健康康,早日成才,前途遠大。”
“恭喜掌門喜得貴子。”其她丫鬟亦恭賀道。
初生的嬰兒並不好看,皺巴巴的,像個老頭,但嶽不群一點都不介意,隻覺得怎麽都看不夠,一股血脈相連感油然而生。
“我有兒子了。”
他想道。
嶽不群並沒有忘記最大的功臣,抱著嬰兒走到了床邊,俯身問道,“師妹,你怎麽樣,還好吧?”
“師兄,我沒事。”寧中則聲音很虛弱,臉上卻掛著笑容,“給我看看孩子。”
聞言,嶽不群一手橫抱著嬰兒,用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手小心地扶起寧中則,“孩子長得像你,尤其是眼睛,你看多靈動。”
“我看是像師兄多一點,尤其是臉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寧中則費力地伸著脖子,看著嬰兒一臉滿足。
“對了,師兄想好他的名字了嗎?”寧中則問道。
“這孩子出生於冬至至極,始於亥,接地氣於醜,為水屬,那不如取一個興字,代表智,希望他以後能聰慧過人,師妹,伱看怎麽樣?”嶽不群早有打算,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嶽興,好名字。”寧中則輕聲念著,立馬想到了名字的另一層含義,那就是興盛。
夫妻兩人相識一眼,已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咦。”
寧中則突然驚奇道。
“怎麽了?”
嶽不群關心道。
“你看興兒的眼睛。”寧中則遲疑道。
“有什麽問題嗎?很正常啊。”嶽不群一臉緊張地盯著嬰兒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
“就是……”
寧中則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她不確定道。
“嗯,你早點休息。”嶽不群沒有多想,以為是寧中則剛生完孩子,累了。
“好的,師兄。”寧中則沒有堅持,緩緩閉上了雙眼。
折騰了四個多時辰,雖然她內力不弱,但也累得不輕,確實需要好好休息。
嶽不群把嬰兒交給丫鬟,也離開了產房。
華山派遭遇大難不久,百廢待興,他是一刻鍾都閑不下來。
而隨著產房安靜下來,卻沒人注意到嬰兒的異樣。
嬰兒小小的眼睛由迷茫慢慢轉為清明,眼神中的智慧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剛出生懵懂的嬰兒,反而更像是一個成年人多點。
“我居然成了嶽不群的兒子。”蕭劍來一臉無語,心中一片哀嚎。
沒錯,嬰兒正是蕭劍來所化,投胎而來。
原來古畫叫夢圖,是一件含有夢之法則本源投影的道器,在一次意外中遺落到了蕭劍來第一世所在的世界,機緣巧合下被蕭劍來認主,並帶著蕭劍來的靈魂穿越到了雲海界。
作為道器,夢圖功能強大。
它可以編制出各種夢境,與真實世界沒有差別的夢境。
“笑傲江湖”就是它根據蕭劍來的記憶編制的夢境,在夢圖內,“笑傲江湖”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這裡的人有血有肉,也會有真實的情感,自然也能學習各種知識,提升自我。
“啊,好困。”
蕭劍來心裡想著,嘴裡吐著泡泡,進入了夢鄉。
劈啪!燭焰跳動,引的屋內的影子一陣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