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信除掉兩名郡守府的築基境強者,徑直前往貝如後屋休息。
貝家無人敢過去打擾,自行收拾殘局。
雖然剛才看的很爽,長期折辱貝家的兩名築基境,就此與隕首在貝家。
一直鬱結在心中的憤懣之氣得以發泄。
但很快眾人也開始擔心,畢竟何日與何月是郡守府的得力乾將。
從小就被郡守培養長大,這樣的仇恨,說是殺了親兒子也不為過。
郡守府的應對,尤其是郡守的態度,令他們心中忐忑。
但一想到已經前往後院的葉信葉上卿,脊背後似乎就長出了一條主心骨,讓他們有了面對龐大的郡守府的信心。
貝良逸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他首先表揚了貝豐羽一番,誇讚貝豐羽識人善用,家主做得非常好。
這是貝良逸第一次誇張貝豐羽,而且言辭中的誇讚之意毫不掩飾。
貝豐羽一直以來,對貝家可以說是兢兢業業,但始終得不到作為貝家真正支柱的老祖宗的支持。
而現在,老祖宗當眾表達對他的讚揚肯定,認可了他的功績,
貝豐羽心情激動,縮在寬袖中都雙拳緊了又緊。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深重起來。
雖然老祖宗貝良逸一直對他看不上,不喜歡他的處事方式和行事風格。
但在他這一代,只有他符合家主的標準,不論是年齡還是武道修為。
武道和他一樣的,年齡太大,乾不了幾年就需要頤養天年。
年齡和他差不多的,武道修為不達標,最高的也只有氣感境。
綜合考量只能是他。
老祖宗對他不滿,又不想使用老祖宗的威嚴直接換掉家主,因而扶持起曾今隨他出生入死過的後輩的兒子。
結果也不盡如人意。
雖然老祖宗對他多有不滿。
但他始終記得,是老祖宗獨自苦苦支撐了貝家七十多年。
他沒有後代,沒有妻子,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了貝家。
他和他的同輩,都是聽著老祖宗貝良逸的故事長大的。
對他的敬愛不知凡幾。
此時能夠得到老祖宗都誇讚,貝豐羽隻覺得曾經的委屈都不值一提。
貝良逸看到貝豐羽欣喜的表情,心中點頭。
他有誇讚勉勵一番貝如。
而後,命人將何日何月兩具屍體用棺木收起。
又令人將會客廳清理乾淨,把貝豐乾的屍首也帶下去,一把火燒掉。
他領著貝豐羽、貝青和其他能夠管事的人到自己的書房。
眾人經過商議,一直決定將裝有何日何月兩人的屍首棺木,送回郡守府。
同時去信一封,言明事情經過。
縱然家中有葉信這名聚氣境的強者居住。
但他們不知道葉信會在這裡待多久,願不願意為貝家背書。
因此決定將事情原委告知郡守府,讓郡守知道,是何日何月取死在先,葉信葉上卿是迫不得已,才出手反擊的。
這封信和裝有屍體的棺木,有誰去送也是問題。
老祖宗肯定不能去。
家主是貝家門面,自然也不能去。
武道修為太弱的也不能去,否則門都進不去,甚至在對方的氣勢下出醜。
並且,去郡守府,極有可能被郡守泄憤殺死,極具危險性。
最終貝醒主動站出來。
他自願攜帶信件,押送棺木前往郡守府。
眾人默然。
貝良逸與貝豐羽親自承諾,如果真有意外,會選出他的直系一脈,用心培養。
貝醒攜著一去不回的氣勢,雄赳赳趕往郡守府。
貝良逸、貝豐羽和其他貝家的人都焦急等待。
即使是一些小輩,也都似乎明白什麽,一個個也像熱鍋上的螞蟻,安靜不得。
第二天上午,貝醒歸來。
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外,看上去沒有任何傷勢。
他神色雖然極力的壓抑著,貝良逸、貝豐羽他們還是看出他激動的心情。
在一間隱秘的房間內。
隨著貝醒將自己帶來的消息一一傳達,貝家眾人由驚喜逐漸變得驚駭。
貝良逸也拿捏不住架子,他直接吩咐將貝如叫來。
給貝如一陣安頓後,讓貝如前往自己的院落,向葉信葉上卿請示他的想法和意見。
貝如一臉激動,帶著不可置信,卻又覺得就應該如此的複雜表情,衝進自己院落,高聲喊著。
“葉大哥,郡守來賠罪了!”
楊景信正監督三名學徒學習。
聽到貝如的喊話,他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叮囑三名學徒繼續學習後,他走出房屋。
三名學徒互相看了一眼,一聲不發,耳朵卻都豎得高高的,眼睛滴溜溜轉著,滿是好奇。
十六七的他們,郡守代表著什麽,還是很清楚的。
因此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貝如身前激動,表情管理都有些混亂。
若不是眼睛夠大,面容清秀,恐怕已經能嚇人了。
楊景信搖搖頭,“別急,怎麽回事,慢慢給我說。”
“是這樣的,葉大哥。”
貝如狠狠緩了一口氣,“醒叔將那兩個人的屍體,送回了郡守府,郡守今天放醒叔回來,並借醒叔傳話,說他要中午登門拜訪貝家,為屬下的冒犯向葉大哥你賠罪。”
郡守願意放下芥蒂,找自己談判,楊景信早有預料。
如果郡守是一個在乎意氣之爭的人,就不會隱忍這麽久,直到附近州郡開始出現大亂,才出手。
在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或者利益爭端時,不可能為了兩個築基境屬下,與同為聚氣境的自己動手。
自己殺死的那兩個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地元氣的殘留。
沒有聚氣境的控制手段,是不可能運用天地元氣殺人的。
而這此過來,表面上是為自己屬下冒犯而來賠罪,實際上還是試探居多。
如果自己沒有聚氣境的實力,賠罪就會變成問罪殺人!
楊景信心中早有準備。
他面色沉靜。
“無所謂,你告訴貝前輩和你父親,到時我會出面。”
楊景信整個人都透露著鎮定,讓貝如突然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名高不可攀的聚氣境強者。
是和郡守與府兵大統領這種,一言能定全郡百多萬人生死的大人物同等級的存在。
他忽然覺得自己與葉信之間,橫亙了一條看不到頭的溝壑。
可能其他人,這個時候,就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葉先生!”
但貝如天生有些單純,只是剛一想,就將前面的想法拋之腦後。
葉大哥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不論是說話還是對待我的方式,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也沒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他心中又升起這樣的想法。
他很快趕去複命。
得到楊景信肯定答覆的貝家眾人,盡皆松了一口氣。
如果楊景信不答應,在郡守的巨大怒火下,貝家可能都要被抹去。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
整個貝家,一股只有楊景信能夠感知到的波動出現。
那股波動帶著火性元氣的溫暖與爆裂,正緩緩逼近貝家。
南離郡郡守,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