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信手伸到耳邊,緩緩揭下面具。
似笑非笑的紅黑色面具摘下,露出一張年輕而英俊的面龐。
貝良逸好奇的神色,逐漸有些驚奇,而又變得呆愕。
面具下的臉龐,年輕的令他有些不可置信,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即使是築基境因為武道修為高深,看起來更加年輕一些,但突破龍虎時都已經在三十歲以上,龍虎境突破到築基,五十歲已經是快的,八九十、一百歲也是常態。
而這時,即即武道境界再高深,外表的年齡看上去也有四五十歲。
現在對面的這名陌生築基境,看上去居然是二十七八歲的年齡,這簡直就有些恐怖了。
這是從娘胎裡開始練的吧,否則怎麽可以在這個年齡突破到築基。
貝良逸雖然老,卻還沒糊塗,頭腦清醒,他看著面前異常年輕的陌生築基境,又想到剛才這名築基境說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突然想起貝家之前有一個龍虎境的客卿,是貝豐羽力壓一切反對意見邀請的。
這名客卿剛來時,不顯山不漏水,所有人都更看重他的潛力,認為在十幾二十年後能夠達到龍虎二煉,甚至有那麽一分突破到築基的希望。
所以貝豐羽雖然與自己公開頂撞,也要給這名龍虎境的客卿給予一系列的特權。
考慮到貝家今後的長遠發展,他同意了貝豐羽的意見。
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幾天之前貝豐乾竟然帶人襲殺這名龍虎境客卿,而這名客卿也展露出真正的實力。
竟然已經是龍虎境二煉。
只因貝豐乾昏頭一招,使得三名貝家龍虎境客卿死亡,從而導致貝家實力大跌。
貝家好不容易招攬一名人傑,竟然被貝豐乾推到他處。
這名客卿不是十年二十年後能夠達到龍虎二煉,而是已經突破到龍虎二煉,運氣好的話,他有可能在十年內突破築基境。
貝良逸對失去這名客卿感到痛心。
他已經大限將至,貝家竟然沒有能夠站出來挑大梁的人物。
而此時能夠有一個讓貝家的硬實力直線提升的客卿,竟然被貝豐乾推走。
貝豐乾的這次舉動簡直就是愚蠢!
此時他看到楊景信極其年輕的面容,又聯想到楊景信所說的話,他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你是,葉信葉上卿。”
貝良逸即使再不相信,但此時在楊景信幾乎已經是明示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選擇相信。
看著貝良逸驚訝到極點的表情,楊景信緩緩點頭,“對是我。這次機緣巧合之下,從龍虎突破到築基境。”
機緣巧合。
貝良逸默默念出這四個字,心中甚至有嫉妒浮現,但剛剛出現就被他壓下。
他突破到築基境時,已經過了百歲。
這個年齡,對於一般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的築基境來說,剛剛走過人生的三分之二。
與一般壽命在七十歲的常人相比,差不多在四十歲剛過,可以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他也曾瀟灑快意過幾十年。
而一百三十五歲一過,他就開始鑽研養生之道,基本不再與人動手,幾十年來也只動過兩次手。
但也就只是這樣了。
他作為老牌築基,知道築基境的圈子中一句話。
超過五十歲後築基,基本沒有突破到聚氣的可能。
這個年齡限制,可以說將天下九成九的人已經排除在外。
他面前的葉信不到三十歲,現在才二十八歲歲,已經突破築基,今後的前途,簡直難以想象。
貝良逸面上驚愕浮現,不過一秒他已經收拾好情緒。
他斂容正色,抱拳拱手,“葉先生,我貝家有愧於你,你還能不計前嫌在貝家危難之際,仍然助老朽一臂之力,讓貝家度過這個難關。
我貝良逸這張老臉,都不好意思見你。
今後我貝家,你的地位與我等同。”
貝良逸因年老而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每一個字他都念得清清楚楚,顯示出他的重視程度。
“貝前輩不必這樣,我這次會幫忙,也只是因為貝家主待我以誠,貝家主之子貝如與我相處的也很融洽。
這次出手,沒有半分利益關系,隻為感情。”
“葉先生果然是年少英傑,重情重義。”
貝良逸口中稱讚,隨手給楊景信戴了一頂大帽子。
但他心中卻是一沉。
對面青年的年齡,連他零頭的一半都沒有,說得話卻讓他暗暗心驚。
這次出手,不牽扯利益,隻為感情。
似乎是受到貝豐羽的熱情以待和貝如的長期交往,擔心貝家出事,這位葉先生才出手。
但貝良逸可知道,這位葉先生前兩天剛被貝家的人襲殺。
雖然他沒有受傷,貝豐乾也已經叛出貝家。
但要說這位葉先生能夠認同是貝豐乾一人的錯, 不會對貝家有意見,他的絲毫都不信的。
這位葉先生應當是想說,他與貝家之前的情分已經徹底結束,後面就是純粹的利益關系。
但現在時局混亂,貝家又被盯上,有這麽一個強有力的築基境加入,貝家應當能夠順順利利度過這段亂世。
“貝前輩,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楊景信不願意客套,作為築基境的他,也有不客套的底氣。
“葉先生請說,老朽知無不言。”
“南離郡城有府兵駐扎,十年前府兵大統領嚴令,築基境不得在城內動手,從此南離郡城內再無築基境明面上的爭鬥。
而現在,郡守府為什麽會光明正大殺上貝家。”
楊景信緩緩詢問,他很疑惑,不知道郡守府為什麽敢這麽乾。
“這太過肆無忌憚了些,郡守府一直被府兵壓製,像這種紅線郡守府一直不敢跨越,這次是因為什麽?”
“葉先生,我沒去郡守府之前,也不明白。
這也怪我年齡太大,對於外界的消息很少關注的原因。
否則應該能早點發現。”
貝良逸聲音苦澀,他的確已經太老了,對於外界的變化,他的反應有些遲鈍。
楊景信輕輕抿了一口茶,等待著貝良逸的答案。
“郡守府如今敢無視府兵大統領的嚴令,直接向我出手。是因為郡守已經突破到了聚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