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拜師宴
今天,是金衣緝捕李蘭香收徒的大喜日子,整個拒馬城中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城內每個街頭巷尾都站著放粥送糧的人,雖然放的不過是只有零星肉末的肉粥和最普通的素白糕,但已經足夠讓一些窮苦人家吃上頓飽飯了。
小孩子過來,還可以討要一顆白麻糖。
白麻糖是由麵粉、甘蔗、芝麻混合而成的簡易糖果,說是糖,其實就是一團微微帶有甜味兒的硬面塊子,大戶人家是不屑於吃這種東西的。
也只有一些生活過得還不錯的老百姓,才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吃上幾塊白麻糖。有些家貧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糖是什麽滋味。
一顆白麻糖,足夠讓這些心思單純的小孩子們樂開了花。
領到糖的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還沒領到的則是一邊排著隊一邊焦急地探頭往前望,生怕糖被發沒了。
這些全都是李蘭香安排的,雖然無論肉粥、素白糕還是白麻糖,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積少成多,若放在全城來看,一下子送出去數十萬份,也絕對算是筆不小的開銷了。
“李緝捕怎麽想起來請那些平民老百姓吃飯?”
程府中,古今來看著李蘭香,有些心疼地道:“這一下子估計要近萬金灑出去了吧?唉,這麽多錢,留著給境凌修煉多好…就算吃了你喝了你的,那些老百姓也不會念你的好。可能他們連到底是誰在布施,因為什麽布施都不知道!”
李蘭香瞥了旁邊古今來一眼,搖了搖頭無所謂地道:“用不了萬金,這些東西都是成本價購置的,頂多也就小幾千金罷了。呵呵,與民同樂嘛!我李蘭香好不容易收個徒弟,境凌還如此優秀,豈能不昭告天下?他們知不知道無所謂,就當是分些喜氣,積德了吧!”
“李緝捕的排場就是不一般!”稱讚了一句,古今來沒有再多說,畢竟這是人家李蘭香錢,又不是他的錢。
只是想到自己收程境凌為乾孫子時,才請了幾個人?現在換到李蘭香收徒,竟然直接大宴全城!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心中就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此時程府內已經掛滿了彩帶和紅燈籠,
內院、前廳也是擺滿了桌椅,府上下人們正在緊張忙碌地做著最後的準備,排查著有沒有什麽疏漏。
“師父,爺爺,”程境凌的聲音忽然從後面響起。
李蘭香和古今來回頭看去,不禁眼前一亮,只見今天的程境凌一身黑色的錦繡長袍,袍子上面還繡有金色的花紋,看起來既有貴氣又灑脫不羈,既像是豪門公子又有幾分江湖氣。
“哈哈哈,好,好好!”古今來朗聲大笑,上前拍了拍程境凌的肩膀,稱讚道:“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好好地收拾打扮一番,境凌倒是頗有幾分你爺爺我年輕時的風范!”
聞言,李蘭香沒好氣兒瞥了古今來一眼,若放在以前,她肯定是要出言懟古今來兩句的。
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況且以後有程境凌這層關系,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了,面上倒也不好太過難看。
所以在猶豫了一番後,李蘭香還是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伸手將程境凌肩膀處被古今來拍皺的衣服整理整齊,交代道:“境凌,你一會兒就跟在為師身邊,與為師一同迎客吧!”
“好。”程境凌點頭答應。
李蘭香今天也沒有穿金衣緝捕的差服,而是一身大紅色的勁裝長衫,搭配她高大如象的身形,站在內院門口處,就像是院門沒打開一樣,將整扇門都給擋得嚴嚴實實。
很快,時間便來到了午時。
拜師宴是午時四刻開始,賓客們基本上都會在午時便初才陸陸續續地開始到來,無論太早來還是太晚來都不太好。
“緝武衛銀衣緝事蕭劍秋蕭緝事到!送上百鍛寶刀一柄!”
“緝武衛銀衣緝事胡柏英胡緝事到!送上寶花玉如意一方!”
“緝武衛銀衣緝事朱連成朱緝事到!送上祁赤靈芝一顆!”
“緝武衛銀衣緝事付月同付緝事到!送上瑞玉金獅一座!”
很快,大門處便響起了迎客聲和唱禮聲。
最先登門到來的,就是銀一隊到銀四隊的四位銀衣緝事,四人攜手同來,皆送上了價值不菲的賀禮。
其中最合程境凌心意的,就是朱連成送的祁赤靈芝,一聽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天材地寶,能直接兌換不少代幣。
但價值最高的,則應當是蕭劍秋送的百鍛寶刀了。
一柄百鍛寶刀,即便只是最普通的下品百鍛,也要價值千金,上品百鍛更是連萬金都打不住!
當然了,不用看程境凌都知道,蕭劍秋送的刀應該只是下品百鍛,不太可能是中品和上品,但也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大手筆了!
贈送如此厚禮,肯定是衝著李蘭香的面子了。但這些禮物李蘭香肯定不會要,到最後都會進程境凌的腰包。
程境凌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待拜師宴過去,天材地寶就直接吸收掉,而像是在代幣兌換中心賣不上價的成品寶物和奢侈品,則去萬象樓全都賣了,再購買天材地寶換成代幣。
“估計今天過去,自己就要一波肥了!”程境凌心中美滋滋的想。
外面唱禮聲剛剛落下,一位下人便引著蕭劍秋四人繞過照壁,走進了外院。
看在來者是客的面子上,李蘭香帶著程境凌往前迎了幾步,這可讓幾人受寵若驚,連忙快走過來,躬身抱拳行禮道賀。
“好了,今天你們是來給本官捧場的,不必拘謹,進去坐吧!”李蘭香笑著拍了拍領頭蕭劍秋幾人的肩膀,接著便讓身後跟著的下人帶幾人進去了。
隨著蕭劍秋等人進門後,就如同大壩決堤一般,開始有源源不斷的賓客到來了。
見狀,古今來留李蘭香和程境凌師徒二人在外迎客,他則是先進內院,去裡面坐鎮,照料到來的賓客們了。
現在程府大門處,青蘿正帶著一批下人迎客、收禮、唱禮、記帳,帶客。而在內門,則是秀萍帶著一批下人跟在程境凌和李蘭香身邊,待進來的客人與李蘭香寒暄過後,便讓下人領著進去落座,大家都忙碌得不可開交。
特別是李蘭香和程境凌,每位來賓都要聊上幾句,李蘭香還好,程境凌身為晚輩則是要全程維持著微笑,沒過一會,便感覺整張臉都僵了。
“王蛇王公子到!送玉枝香蘭一對,瞻月桂一顆!”
“城衛軍左參事孫景陽孫參事到!送琉寶璃光鏡一面!”
沒過一會,王蛇便也到了,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樣貌溫和儒雅,面帶熱切笑容的中年男人,正是那城衛軍的左參事孫景陽。
“境凌,恭喜啊!”剛繞過照壁見到程境凌,王蛇便大聲地招呼著,待走近後,又對李蘭香拱了拱手道:“李緝捕,恭喜!”
那孫景陽則顯然沒有王蛇這般隨意了,看起來頗為拘謹地對李蘭香行了一禮後,祝賀道:“卑職守城軍左參事孫景陽,見過李緝捕!恭喜李緝捕收得佳徒!程緝差,幸會幸會,也恭喜程緝差拜得良師!呵呵,孫某跟王緝差一起來湊湊熱鬧,多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李蘭香隨意地對王蛇點了點頭,接著看向孫景陽露出了個笑容,客氣道:“孫參事能賞光前來,本官高興還來不及,談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來者是客,今天只要來參加拜師宴見禮的,就都是本官的朋友,不必客氣,快請進去落座吧!”
“見過孫參事!蛇哥來了!”程境凌也笑著依次跟兩人打了聲招呼,看向王蛇時,還遞過去了個苦澀的眼神,滿是歉意地笑了笑,以示自己招待不周,無法作陪。
王蛇則是不在意地回了個笑容,擺了擺手,便帶著孫景陽進內院裡去了。
這會正好來的人少了點,程境凌便放下笑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面無表情地道:“師父,王緝查今天會來嗎?說起來,徒兒還從來沒見過咱們玉蘭州的玉衣緝查王龍王大人呢。”
“見他幹什麽?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他也沒有三頭六臂。”先是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接著李蘭香才放低了聲音回答道:“王龍已經來了,就帶人埋伏在附近呢。”
說完之後,李蘭香瞥了眼程境凌,不滿地道:“怎麽,不放心你師父我?”
“倒不是不放心,只是雙拳難敵四手,小心無大錯,以防萬一嘛。”程境凌訕笑一聲道。
李蘭香回頭望去,此時內院中已經變得極為熱鬧了起來,不少相熟的人遇見了,自發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李蘭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地道:“徒兒,把心放回肚子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要你師伯不出事,那這天便塌不下來。”
“是,師父。”程境凌點頭道。
還不等師徒兩人再多聊兩句,便又有賓客進來了。見狀,李蘭香瞬間隱去臉上的冷意,程境凌也馬上再次堆起了笑容。
這一次前來參加拜師宴的,大部分都是拒馬城內的高官達貴,還有一部分則是大型江湖勢力派來的代表,多是些頗有名望的江湖客。
比如說挽月道人,便既是大型江湖勢力寶月宮派來見禮的代表,同時她自身也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凝丹境武道大師。
挽月道人帶著她的兩位徒弟紅杉和青秀到來時,跟她們一道的,還有代表橫刀雪崖前來的徐玉龍和厲飛雲師徒二人。
徐玉龍雖然在江湖上外號淒風狂刀,但他本人可一點都不狂,見到李蘭香後連忙點頭哈腰的連連主動問好,態度十分的恭謹。
厲飛雲更是連看都不敢看程境凌,隻抬頭拱手問了聲好後,便立即將頭低了下去,一點也沒有那天在街上時的狂傲霸氣。
至於挽月道人一行,則是要正常許多,挽月道人先是面無表情的跟李蘭香見了一禮,淡淡地道賀過後,才又看向了程境凌,笑吟吟地道:“程緝差,咱們又見面了,可別來無恙?”
“托道長的福,一切都好。”看出了自家師父與挽月道人師父有點不對付,程境凌連忙主動招呼道:“道長,徐前輩,快往裡進,先進去歇著吧。”
點了點頭,挽月道人一馬當先的朝裡面走了進去,昂首挺胸露出雪白的脖頸,身姿綽約,端莊高貴。目不斜視的模樣,依舊是那麽的淡然冷豔。
程境凌回頭目光盯著挽月道人豐腴的背影,一直到其進去看不見了後,才有些戀戀不舍地收了回來。
剛將目光收回,程境凌便對視上了李蘭香古怪的眼神,只聽李蘭香小心地試探著問道:“徒兒,你不會是對挽月那浪道姑有意思吧?”
“咳…師父,你說什麽呢?”程境凌連連搖頭,否認道:“沒有沒有。我剛就是有點走神了,沒有這個意思!師父你別誤會…”
“嗯,境凌你不用解釋,師父沒誤會。”李蘭香臉上的表情似信非信,鄭重地勸道:“為師知道,境凌你在男女之事上的口味…比較獨特,嗯,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為師不管,為師也不想多加干涉。但是挽月道姑絕對不行,徒兒,你把握不住她。”
“我…”程境凌鬧了個大紅臉,從頭到脖子紅得像是被煮過的蝦蟹。
不待程境凌再解釋什麽,便又有人來了,師徒兩人便暫且先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開始迎接起賓客來。
但程境凌心中還是十分好奇, 自己師父為何對這挽月道人那麽大意見呢?
難道說,是挽月道人有什麽讓人唾棄的黑歷史?
當然了,程境凌這就是純屬好奇,並不是他對挽月道人真有什麽特殊的意思。
待午時二刻一到,李蘭香便帶著程境凌轉身走進了內院,不再在內門處等著了。
若還有來客,就讓下人婢女們迎接安排就行了。
此時在內院中坐著的,都是些身份地位較低的人,或是跟隨家中長輩前來見世面的小輩。
比如說挽月道人的兩位徒弟紅杉和青秀、徐玉龍的徒弟厲飛雲,就都坐在外面內院中。
而像挽月道人和徐玉龍這些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凝丹境武道大師,以及蕭劍秋等李蘭香的親信和一些城中的高官,則是都坐在前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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