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管家劉福
陳廣泉以前雖然沒有善待過程境凌,但也沒有欺辱過,所以程境凌並不想將他牽扯進今天的事裡。
但如果他不識趣,程境凌自然也不會留手。
淡淡的一句話威脅之意溢於言表,將陳廣泉嚇得佇立在原地,渾身僵硬,不敢有絲毫動作。
從程境凌出手到劉江被廢,用時不過瞬息。但只看程境凌的身法,和空手入白刃後指斷鋼刀的乾淨利落,陳廣泉便深知自己遠不是程境凌的對手。
當實力差距大到一定地步時,那煉血境和鍛體境就也沒什麽區別了。
陳廣泉自認,剛剛如果將劉全換成自己,也未必能抵擋住程境凌凌厲的攻勢,恐怕下場與劉江別無兩樣。
而劉江這個前車之鑒就在旁邊擺著,陳廣泉又怎敢惹程境凌稍有不滿?
向劉江看去,只見他的下半鄂都被斷刃給豁開了,從翻開的血肉傷口處,甚至可以看到碎裂的牙齒和脫落的牙齦。
乍一看,就像是半張臉都被人切開了一般,頗為滲人淒慘。
劉江的右手是由手腕處齊根斷裂,從傷口處還能看到骨茬和碎肉,鮮血噴湧不止,已經將四周的地面都給染紅了。
眼看著自己握刀的手掉落在地上,劉江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發出了響徹整個劉家的尖叫!
“啊!”
接著,劇烈的疼痛感才湧進腦中,將劉江疼得身體一軟,左手死死捏著斷腕處,便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低頭漠然地看著腳下,劉江就宛如被打斷了腿的狗一般的,再無半點剛才的囂張跋扈了。
程境凌冷笑一聲,嘲諷道:“看來你的嘴也並不是很硬嘛。”
劉江與劉全犯了一樣的毛病,沒有認清自己與程境凌的地位改變。以為程境凌還是曾經那個,任由他們欺負侮辱的私奴呢。
所以,兩個人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只是劉全與程境凌的恩怨小點,
所以他受的傷也就輕點。
而劉江與程境凌之間的衝突,則大上不少,所以劉江受的傷也就重典。
當然,現在還只是開胃小菜,毛毛雨而已。
雖然劉江現在已經重傷殘疾了,但程境凌仍沒準備放過他,只等著劉福出來後,當著劉福的面再折磨他一番。
讓劉福也感受一下,自己的摯愛親朋在自己面前,被人羞辱乃至擊殺的感受!
這一次來,程境凌就沒準備跟劉家客氣,正是要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好機會。
劉家人對程境凌的態度,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知道,按照正常的拜訪流程,有劉家人暗中阻隔,他基本上別想見到劉小雯。
若真想救劉小雯,最好的辦法就是衝到後罩房,再將劉小雯救走,憑本事打出一條逃路來!
所以程境凌誰也沒慣著,直接動手!
此時,內院被劉江的慘叫聲驚動,嘩啦啦地湧出來一大群人,為首者正是劉府的管家、同樣也是劉江的父親:劉福。
劉福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年紀,身材矮胖,皮膚偏黑,小眼睛時常眯眯著,長了張笑臉,看起來倒像是個和善暴龍的老好人。
其實她一肚子壞心眼,全都是肮髒算計。
劉福出來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模樣淒慘,正躺在地上翻滾慘叫的劉江,不禁霎時間臉色劇變,連忙小跑過去蹲下,聲嘶力竭地對四周顫抖著狂吼道吩咐:“快!快去請大夫!快去!誰?是誰?是誰把江兒,傷成了這副樣子?”
見到一臉痛心焦急的劉福,程境凌不由得想起了十二年前,在自己父母自刎時,劉福臉上帶著的開懷大笑,與這一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程境凌隻感覺心中無比的暢快。
將劉江抱在懷中,劉福此時也注意到了程境凌,於是便抬起頭狠狠地問道:“程小猛?你…是你?是你將江兒傷成這樣的?”
“沒錯啊,就是我。”程境凌也不避仇,笑容燦爛地承認道:“你這兒子好像不太懂事,竟敢對緝武衛抽刀,我砍掉他一隻手,已經算是心善了。換個脾氣不好的,直接一刀把他的頭砍下來都正常。現在,至少還撿了一條命,血賺啊,不是嗎?”
劉福的雙眼赤紅,恨恨地道:“你這個小雜種,老子當年就不該心善收你進府!早知道你是個禍害,老子就應該直接下狠手宰了你!你這個畜生!”
“善心?呵呵,是不是好人裝多了,就真以為自己是個好人了。”程境凌不屑地道:“我的命,是我爹娘用生命換來的。你當初逼死我爹娘的時候,笑得不是很燦爛嗎?
彼時彼刻的你,有沒有想過此時此刻的今天?”
“畜生!你這個畜生!”劉福對著程境凌怒罵,接著又轉頭對著陳廣泉嘶吼道:“你是幹什麽吃的?啊?你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阻止這個畜生出手?為什麽要讓他傷害我兒?為什麽還不趕緊出手將他擒下!我劉家每年付給你上百金的供奉,你就是這麽辦事的嗎?!廢物,你這個廢物!”
平常劉福對待陳廣泉還是十分客氣的,甚至是有些巴結討好的意味。
畢竟還指望著陳廣泉能多多照顧劉江,傳授他一些武藝呢。
但此時見劉江被傷成這樣,陳廣泉卻站在旁邊無動於衷,劉福卻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被當眾如此辱罵,陳廣泉的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在瞟了眼旁邊的程境凌後,才冷著臉道:“劉管家,首先,我拿的是劉家錢,不是你的錢。其次,劉江不明事理,竟敢抽刃指向緝武衛差人,這本就是無法指摘重罪!陳某的職責雖然是看家護院,但卻不包括為劉家對抗朝廷律法!”
說完後,陳廣泉的目光再次掃過程境凌,就像是在跟程境凌交代,自己已經跟劉家劃清界限了,讓程境凌不要找他麻煩。
目光陰翳地看著程境凌和陳廣泉,劉福厲聲道:“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特別是你!小畜生,小雜種!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一定要讓你比江兒還要慘!”
之前劉全和劉江辱罵程境凌時,程境凌都是立刻出手打傷打殘了兩人,
但對於劉福,程境凌卻顯得十分包容。即便被如此辱罵,也不生氣,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開心快意了。
有些時候,乾脆利落的殺了仇人,反而是給了他解脫。
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正的折磨。
程境凌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笑道:“讓我付出代價?呵呵,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看看你能不能用你的嘴來說死我!呵呵,別急,這才哪到哪。你,還有劉海,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一定也要讓你也體會一下,至親死在眼前是種什麽樣的感受!”
劉福還待再說些什麽時,有人將醫師請來了。
這回劉福徹底顧不上跟程境凌打嘴炮了,連忙迎了上去,哀聲求救道:“葛大夫,您快來幫忙看看我兒!還能不能救治回來?”
葛大夫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年紀,年紀並不大壯碩,一身青灰色的長袍乾淨整潔,樣貌俊秀,看起來倒頗為溫和沉穩。
此時劉江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極度虛弱了,葛大夫打量了一番現場情況後,臉色微變。
先是十分恭敬懂事地對程境凌拱了拱手,口稱“大人”,接著才蹲下身仔細探查起了劉江的傷勢。
沉吟了半晌後,葛大夫才站起來,有些為難地對著劉福闡述道:“令郎的兩邊臉倒是可以縫上,但肯定是毀容了,掉落的牙齒也很難恢復,只能用假牙,估計以後吃飯說話都是問題。至於手掌,因為剛掉落不久,且保存完整,還有活性,倒是可以嘗試著接上。但就算接好,以後應該都拿不了重物、乾不了重活了在,只能當一個廢人…”
還不待葛大夫把話說完,邊上旁聽的程境凌便一腳踩在了劉東的斷掌上,足下使勁一擰,只聽見一陣刺耳的骨骼碎裂聲。
在葛大夫目瞪口呆、劉福目眥欲裂的表情中,程境凌將斷掌的手骨踩了個粉碎,然後風輕雲淡地問道:“葛大夫是吧?你的醫術很高明嘛!不知道這樣,你還能不能將劉公子的手再接上?”
見程境凌如此行為,葛大夫即便再遲鈍,也能明白場上是什麽情況了,於是趕緊搖頭推辭道:“治不了治不了,告辭,在下醫術不精,就不在這丟人現眼了,先走一步!”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便見葛大夫用力甩開劉福抓住的手臂,連忙轉身離開了劉福前院,似是生怕被卷進是非裡。
“劉小猛!我跟你拚了!有本事你殺了我!”
劉福都要被氣瘋了,張牙舞爪地向程境凌撲了過來,卻被程境凌一腳踹飛出去,成了個滾地葫蘆。
“嘖,”程境凌搖頭嘲諷道:“劉福,你說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麽莽撞?就你這種,走走道都容易背過氣兒去的老不死,還想跟這個拚了、跟那個拚了的,你能拚得過誰啊?尋死?不不不,別著急,一定讓你死,但還沒到時候!就快了…”
劉福倒在地上,目光一一掃過四周圍觀的私奴和護院們,這群平常上趕著對他溜須拍馬的人們,現在卻沒一個人敢與他對視,皆是拗過去了頭。
有些絕望的看著不遠處,躺在程境凌腳下的劉江,劉福無力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對於劉福的慘相,程境凌卻沒有絲毫的惻隱之心。
十二年前,父母自刎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哭得可比劉福傷心多了,誰又可憐他了呢?
抬腳踩在劉江的腿上,稍一用力,便聽見“嘎巴”一聲,劉江的脛骨被他給踩斷了。
本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虛弱無力幾乎要昏迷過去的劉江,不由得再次發出了淒厲的慘叫,精神了許多,哭喊著求救道:“爹!救我!救我啊爹!我好疼,救我啊,救我!”
“劉小猛!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劉福心疼地看了眼劉江,大聲地對程境凌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年的事跟我兒子沒什麽關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禍不及家人,你放過我的兒子!”
“我就是在衝著你來啊!直接殺了你?呵呵,你想的倒挺美!我說了,我要讓你也體會一下,摯愛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感覺!”程境凌腳下更加用力了一些,在劉江地哀嚎聲中,慢悠悠地道:“你說你的事跟,你兒子沒有關系?那他這些年怎麽能憑借著你這個爹,在劉府作威作福呢?要是沒有你竊取劉家資源,供養劉江,他修煉的進度怎麽能這麽快?
還天才?哈哈哈哈!劉福,謊話說多了,你不會自己也當真了吧?你不會連自己都騙,覺得自己兒子,真的是武道天才了吧?就他這個廢物,若不靠你這個壞事做盡的爹,能過得這麽舒服?好的時候是你寶貝兒子,一起享福。遭罪的時候又跟你沒關系, 禍不及家人?哪有這麽好的事!他這些年優渥的生活,是因為你這個爹。那他現在遭罪,也是因為你這個爹,很公平,不是嗎?”
看著劉江被程境凌踩在腳下,就如同是一條瀕死的野狗,劉福急得五內俱焚,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過來想要護住劉家,卻被程境凌又一次無情地狠狠踢開。
只聽程境凌呢喃著自言自語道:“原來,像你這樣冷血的人渣,也會心疼自己兒子嗎?那我爹娘若是在的話,又該有多疼我啊…當年,你就算將我們一家攆走,我都不會恨你。但你既然自己也有孩子,又為何要逼死我的爹娘呢?”
“嘎巴!”
說著話,程境凌一個不注意,將劉江另一條腿也給踩斷了!
劉江剛剛低沉下去的慘叫聲瞬間便再次高昂了起來,連院外街道都能清楚地聽到!
直到程境凌覺得劉江開始進氣多出氣少了,才招喚了個人過來,將劉江抬到一邊,把傷口包住,至少要保證他短時間內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