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佑寧回頭，看著李煜認真道:“或許是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心願，改變這個世界吧。”

　他已經走上了末路，自己那條道路明顯是條死胡同。

　但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理想是殺不死的。

　“不，我可沒有那麽大的魄力和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

　李煜搖頭，改變世界這種事一聽不是大反派就是大英雄。

　這兩個他都不想做，至少目前是。

　“那麽就請李大人幫我把這個理想傳承下去，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佑寧似乎早就猜到李煜的回答，神情並不意外。

　“秘密?”

　李煜眼眸抬起，看著對方，“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

　反正對方的要求不需要他付出什麽，又沒規定什麽時間，他答應下來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失。

　“多些李大人。”

　佑寧臉上露出開心笑容，抱拳行禮，“這個秘密就是，我還有一縷分神留在溫飛雨體內。”

　“什麽?！”

　李煜心中一驚，一縷分神，那豈不是說邪神還能重新恢復！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佑寧跟邪神分隔開。

　“李大人不必著急，那縷分神是我最初就埋下的，如今應該處於沉眠狀態。”

　佑寧輕聲解釋道:“只要不是生死危機，祂不會蘇醒，也不會造成任何麻煩。”

　聞言，李煜心中頓時放松了一絲。

　他看著對面的黑衣男子，劍眉輕皺，“你為什麽要講這件事告訴我?你難道不希望自己東山再起，實現自己的心願?”

　佑寧搖搖頭道:“不了，我那條路已經證明是行不通的。再次抬走恢復，也不過是讓那些無辜之人遭殃。”

　話還未說完，周圍畫面開始變得虛幻，廟中高大的神像也變得模糊起來。

　佑寧看向李煜，問道:“李大人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趁著我還能存在一段時間，可以盡力幫你解答。”

　李煜眼神思索，他還真有一件事要問，“你知道青湖縣黑山鬼王的實力如何嗎?”

　“我猜到你會問這個。”

　佑寧臉上帶笑道:“黑山鬼王實力並不如我，當初之所以沒能殺它，也是因為沅陵城的神像無法帶走。”

　“溫飛雨不能承受我更多的力量加持，所以才讓它逃過一劫。不過它有一招有些難纏，就是可以吞吃黑山之上的鬼物化為自身力量。”

　“但我想這對你而言不算什麽難事。”

　李煜輕輕點頭，鬼王實力不如三首那他就放心了。

　“佑寧，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目光抬起，望向對方，沉默片刻道:“從見到你第一面時，我心中就生出一個想法，你或許並非是三首邪神的殘念。”

　“只是那只是我的猜測，不好告訴你。現在你時間不多，我姑且一說，你也姑且一聽。”

　佑寧見對方神情認真，也來了一絲興趣，“李大人請。”

　李煜點頭，看向對方道:“根據你的講述，神靈修煉需要信仰，或者說香火對嗎?”

　“不錯。”佑寧點頭道。

　“那麽香火之中，是否含有人的各種心願欲望?”李煜再次問道。

　“是！”佑寧臉色微變，點頭道。

　李煜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香火之中含有人的心願和欲望，一兩個或許不算什麽，但數量一但上去勢必會對神靈自身產生影響。” “你後面之所以會產生那樣瘋狂的想法，自身也變得極端暴虐，或許就是被香火中的欲望雜念侵蝕導致！”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下，認真看著佑寧，“三首邪神我見過，祂氣息暴虐，渾身散發濃烈惡意，完全不像你這樣安靜平和。”

　“即使祂只剩下一律殘念，也不會如你這般，只會同樣邪惡暴虐。”

　“所以你的真實身份，其實並非邪神的一縷殘念，而是祂的另一面！邪神是祂吸收香火中的惡念所變，而你則是受到香火中的善念影響，有了人性，成了祂的善面。”

　佑寧聞言沉默，眼神隱隱有些激動，帶著一絲解脫和釋然。

　他看著李煜，臉上笑容自然真誠了許多，“李大人果然才思敏捷，不是常人。我隻告訴你我是一縷殘念，你卻能從其它地方分析出這麽多，來推斷我的身份。”

　李煜嘴角微微上揚，嘴上卻是謙虛道:“只是一點胡亂推測，當不得你如此誇讚。”

　佑寧點頭，眼神看向旁邊神像，回憶道:“我其實沒有跟你說實話，我的確是一縷殘念，但並非今天才有意識。”

　“只是曾經的我一直被囚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大多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直到本尊被李兄所滅，我也遭到傷害，隻留下這一縷殘念。”

　“曾經我也懷疑過我的身份，只是當時沒有一個結果。直到今天方才被李兄點破，一時間眼前一切忽然變得不同，內心也前所未有的舒暢。”

　佑寧從神像收回目光，看向李煜，下半身開始隨著神廟消散，笑容越發溫和。

　“哈哈！我是我，祂是祂！我是佑寧，祂是三首！原來我並非邪神！”

　“渾渾噩噩不知歲月，今朝得醒方知我是我。”

　佑寧的身體消散的很快，轉眼就剩下上半身，他目光看向李煜，雙眼眯起，開心道。

　“李兄，能在臨死之際，與你相識也不枉我在人世走上一遭！只可惜我們見面的時間太短，不能促膝長談，飲酒賞月。”

　“但願還有來世，不再為神，願做一人，走遍天下，去見識人間的美好。”

　隨著佑寧化作金光消散，空中隻余期待的聲音回響。

　李煜看著原先佑寧站著地方，眼神有些怔然。

　神廟如鏡花水月般破碎，露出深處的漆黑。

　李煜的意識逐漸清晰，再次睜眼已經回到現實。

　他目光看向前方，霓裳一襲血衣，周身散發冰冷寒氣，盡職的充當著保鏢。

　他坐在木椅上，窗外是昏黃的夕陽，照在屋內，一半陽光，一半黑暗。

　李煜忽然目光一沉， 他腦海中出現一股陌生的記憶。

　片刻後，他將這些信息消化，眼神變得奇怪。

　剛剛那股記憶，其實是一門功法，名喚《蒼天三才寶妙真經》。

　這本功法包羅萬象，是三首邪神根據自身力量總結之後編成。

　其中有一門秘法名為《由陰返陽大法》，便是利用獻祭信徒收集血肉精神，打造一具聖胎。

　萬劫陰靈難入聖！

　三首邪神也早就察覺這點，便想出此辦法為自己打造一具陽世寶船。

　李煜仔細看過這門秘法，心中也驚訝不已。

　如果真被邪神弄出一具肉身，其戰力將成倍數提升。

　他別說打贏，自己能活下來都算不錯了。

　“這門秘法邪惡無比，居然想到用信徒血肉打造。”

　李煜臉上十分嫌棄，三首邪神也不嫌用的時候惡心。

　至於他當初最為疑惑的一點，為何非要用信徒血肉祭獻，上門也有記載。

　邪神為了保證肉身的完美無缺，所以想用信徒祭獻。

　因為信徒不會因為自己身死就產生怨氣，可以保證肉身的純潔。

　李煜很不喜歡這門秘法，但不得不說邪神也是一個天才。

　書中有許多實用的神術，以及神魂一類功法。

　雖然很多都無法適用在武者身上，但李煜有信心進行改良，讓武者也能用。

　消化完所有記憶，李煜目光看向窗外，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