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大妖灰翼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自己所負責的轄區內，碰上這麽一個難啃的骨頭。

　揮手將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妖族全部擊殺，這說明他對妖族是真的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這放在以往，倒不是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畢竟在大約一年之前，整個中土仍是人族的天下。

　但是自從赤芒老祖複蘇，君臨天下之後，妖族的地位水漲船高，時至今日，人族面對妖族，已然不敢有任何造次。

　沒想到，竟然還有敢堂而皇之擊殺妖族的。

　而且，此人的實力絕對不低，不似超凡第二境，也不太像是絕世，有可能是一名聖境。

　面對聖境，他本能地還是產生了恐懼，身軀止不住地顫抖，也不敢放什麽狠話了，低頭，“好，我去請聖境大妖。”

　說完，便生怕方林反悔似的，快速化為原形，騰空而起，展翅疾馳。

　原地，那城主以及周圍的圍觀人員，則全都是一副臉色灰敗，如喪考妣之色。

　“完了……這下完了……哪裡來的愣頭青……”

　“你們要找死，自己去死啊，別害人啊……”

　“一下子殺了這麽多妖族，這下咱們一整個萬林城的人都要跟著完蛋了！”

　“我才剛成婚啊……該死的，你這相當於殺了我全家！”

　本著法不責眾的心態，圍觀人員雖畏懼方林的實力，不敢上前，但仍舊忍不住紛紛開口，望向方林二人的眼裡滿是責備，甚至憤恨。

　對此，方林倒也不怪他們，亦沒有怒其不爭。

　在大勢面前，這些底層的民眾根本沒有選擇權，也沒有所謂的種族信仰，只要能活著就行。

　現在自己絕了他們活的希望，他們能強忍著不上前唾罵，亦是看在自己實力強大的份上了。

　他寬慰道:“城主是吧，放心，這些妖，我既然敢殺，便擁有保全你們的本事，莫要擔心，都散了吧，我保你們無恙。”

　“你太過狂妄了……”城主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惹了什麽樣的存在……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邊域?中土的局勢，你是半點都不知情啊……”

　“這中土現在已不是我人族的天下了，被妖族分封而治，我等所在的北疆，被大妖崇明所統治，其乃是大聖境的超級強者，麾下聖境大妖無數，駐扎於人族諸國，一旦某個國度出現問題，周圍大妖將快速支援，若我人族真出現了強大的叛逆，大聖境的崇明便會親自降臨鎮壓……”

　“不是沒有過聖境反抗，最終下場，無一例外，皆是被妖族殘忍殺害……你說你，唉，你當真是害人啊……”

　“你趕緊跑吧，你若跑了，我等好言相求，加之你又不是我萬林城人士，也許聖境大妖還會開恩，免我等一死……”

　對此，方林沒有說話。

　知其不易，但也怒其不爭。

　他不想說話。

　而他這般，周圍人也沒有辦法，面色陰晴不定，紛紛快步離去。

　雖然此刻逃離的希望已經不大，但真的不能留在這裡等死。

　他們當中，有良心的還知道回家通知一家老小，趕緊逃離，沒良心的則直接往城外跑去。

　不知道跑去哪裡，總之絕不能繼續留在萬林城。

　這裡即將成為一片人間煉獄！

　這萬林城主卻是沒有跑，一臉灰敗地留在了原地。

　別人可以跑，他身為城主，在這陳國乃是整個北疆皆被妖族統治的情況下，卻又能跑到哪裡去?

　他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強大的年輕聖境，真的擁有與其這般平靜的表情相匹配的實力。

　不多時，一股聖境威壓籠罩四方。

　聖境大妖，來了。

　“許久沒有人族敢這般放肆了。”

　一名老者，踩在巨大灰色猛禽的背上，來到了上空，俯視下方。

　這倒是看得方林有些好笑。

　一個個的，出場怎麽都喜歡擺譜呢?

　就這麽確定，待會不會尷尬嗎?

　方林二話不說，直接騰空，一把扼住了老者的喉嚨，而後跟之前對待灰翼那般，直接將他摜到了地上。

　聖境又如何?

　在聖境之下看來，聖境乃是無敵的象征，但是在大聖境看來，不過如同孩童一般，出手教訓打殺，還不是輕輕松松。

　見到這一幕，灰翼傻眼了，萬林城主則是激動了。

　這個年輕的強者，竟然當真一招便製服了聖境大妖！

　他到底是什麽級別的高手?

　大聖境嗎?！

　他有些不敢置信，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大聖境?

　而且看上去還這般年輕！

　“你便是駐守陳國的聖境?”方林沒有理會旁人，將這聖境大妖踩在腳下，詢問道。

　這大妖別說踏入聖境後了，便是之前，也從來沒被這般當眾侮辱過，臉色漲得通紅。

　不過他倒也能察覺到方林那幾乎是無可撼動的巨力，知道是個大聖境的強者，倒也不敢造次。

　“不說話?”方林皺眉，“那便死吧。”

　聖境大妖聞言，面色陡變，連忙大聲道:“大人饒命……”

　他終究還是低了頭。

　“是的，小妖乃是奉了崇明大妖之命，來這陳國駐守，大人饒命……”

　“崇明大妖，是大聖境?”方林詢問。

　“是的。”

　“你們那隻蛇妖，現在是什麽修為?”

　“蛇妖?您，您是問赤芒老祖?”聖境大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搖頭道，“小妖實力低微，無資格見赤芒老祖，並不知曉老祖現在的實力……不過之前聽到的消息，老祖已是絕之境巔峰。”

　“之前，是多久?”方林追問。

　“便是數個月之前。”

　問了等於沒問……方林翻了個白眼，繼續問道:“崇明大妖是你的上級，他有無上級，還是直接就是赤芒?”

　“這個，小妖也並不知曉……”聖境大妖搖頭道，可謂是一問三不知。

　方林眯眼看他，不知他到底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

　想了想，他沒有停頓，直接帶著這聖境大妖消失在了原地。

　消失之前，他早已與凌雲進行了溝通，凌雲亦消失在了原地。

　距離萬林城不遠的曠野，方林現身，手中拎著那聖境大妖，凌雲也緊隨其後。

　“交出妖魄吧。”方林開口。

　是的，他又實施了自己的老一套招數，轉化妖仆，所謂一招鮮吃遍天，這一招是真的管用。

　凡是成為妖仆，就沒有一個不忠心的。

　不過為了後續事宜，將這聖境大妖轉化為妖仆的事情，他並不想讓他人知曉，故而直接帶著他離開。

　“交出妖魄?！”中土的妖族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種話了。

　這聖境大妖聞言後，瞪大了眼睛，第一時間搖頭，“不可能！”

　方林皺眉，不過聖境大妖中土現在似乎每個人族國度都有一個駐守，可謂多得是，根本不差這一個。

　大不了換一個妖仆便是。

　“既然如此，那便死吧。”

　說著，他便以手為劍，欲刺穿這聖境大妖的胸膛。

　整個動作，毫不停頓。

　“停停停！”

　果不其然，既是生靈，有無深仇大恨，怎麽可能不怕死。

　聖境大妖冷汗直冒，眼裡驚魂未定，甚至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交出了妖魄。

　他是真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狠辣，一言不合，直接就要他性命，一丁點留手或者威脅的意思都沒有。

　他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叫停速度快，這一劍當真會直接破壞他的心臟！

　“早這樣不就好了。”方林笑了笑，望了凌雲一眼，也不客氣，直接吸納了這聖境妖魄。

　他們二人，自然不需要客套這些。

　“金牛，拜見主人。”很快，這名為金牛的聖境大妖便成了方林的妖仆。

　方林點了點頭，再度詢問，“你方才所述，有無撒謊?”

　“回主人，金牛並未撒謊。”

　“什麽回不回的，不必這麽繁瑣，直接說話就行。”

　“是。”金牛點頭，想了想，主動道，“主人，金牛既成了主人妖仆，自然為主人盡心盡力，但主人切記，此事一定不能讓其他妖族知曉……赤芒老祖已經發話，人族若是敢再轉化妖仆，無論是誰，他必定親自擊殺。”

　一旁，凌雲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有些嘲弄，“這話哪裡是這蛇妖說的，你妖族不知道說了多少年了，有用麽?”

　“便是上古時期，你妖族強盛，人族收取妖仆之事，也是屢見不鮮。”

　“是。”金牛不敢反駁。

　“走吧，先將那個灰翼乾掉，然後去你的駐扎地，一路從北域過來，先休整一下。”方林吩咐道，惹得金牛一陣側目。

　原來是北域過來的，怪不得不知中土的局勢，也怪不得這般愣頭青……

　他很是鬱悶，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霉，遇上這麽個鐵板，現在成了妖仆……真的只能期待赤芒老祖相救了。

　不過在老祖相救之前，這個妖仆當得還必須盡心盡力，忠心耿耿才行。

　灰翼不過超凡，殺之自然輕松，萬林城的人根本就什麽都沒看見，便發現一直在原地等候，不敢擅自離開的灰翼大妖失去了蹤影。

　而後，便什麽動靜都沒了。

　萬林城主頗為忐忑地等了足足三天，都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回了住處。

　當然，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恐怕仍舊會提心吊膽一段時間。

　他哪裡知道，當天，方林便帶著凌雲和金牛，來到了陳國的皇宮。

　僅憑一點，就讓方林覺得，現在的人族，至少中土的人族，真的已經快要淪為妖族的奴隸了。

　這陳國聖境帝王，面對金牛，是如此的畏懼與迎奉，甚至將整個皇宮都交給了他，自己卻跑了出去，佔了一個王府居住。

　這裡的整個皇宮，包括后宮女眷。

　也就金牛不好女色，對后宮沒什麽興趣，若是換一個稍稍對女色感興趣的，后宮佳麗，恐怕一個都跑不掉。

　這實在是……這些雖說與方林沒什麽關系，但同為人族，他試著想象若是大周這樣，他絕對會瘋！

　但他也可以肯定，換了大周，老皇帝也絕不可能容忍到這種地步。

　妖族駐守，可以，我甚至可以將你貢起來，但你不能插手我國內事務，更別說將后宮佳麗，公主佳人雙手奉上了。

　哪怕亡國，都絕不答應！

　這是國體問題，國格問題！

　絕不容侮辱！

　不過這陳國已經這樣了，且是其陳國國君自己爛泥扶不上牆，方林倒也不願意主動給他們出這個頭。

　也沒有任何意義。

　接下來的幾天，方林和凌雲二人哪裡都沒有去，而是讓金牛到處在收集消息。

　可惜，這金牛能力和影響力都非常有限，能接觸到的東西並不多，僅收集中土北疆這片區域的消息，如比一共多少被妖族控制的人族國度，駐守者實力如何。

　這些對方林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到了他這個層次，可以說，真的不需要關心北域有多少聖境大妖。

　“應該直接去找崇明的。”

　“金牛的層次太低了，將崇明變成妖仆，才能知曉那隻蛇妖的確切情況。”凌雲如是提議。

　“崇明一直在他的行宮之中，直接過去，只怕動靜太大。”方林望向凌雲，“他也是大聖境，說不定比我更強，需要你出馬了。”

　“何必主動去他的行宮，人多眼雜，讓他自己過來便是。”凌雲搖頭，“你若舍不得殺掉你的妖仆，便前往其他國度，將某個駐守聖境妖族殺掉，崇明得到消息，必然會前往。”

　她想了想，道，“從金牛匯報的情報來看，隔壁鎮元國的駐守聖境妖族已經快要將鎮元國玩壞了，不如便拿他開刀。”

　方林點頭:“你不說我也正準備要說，這個狼妖，簡直喪心病狂，每天殺人為樂，還專挑武道高手屠殺，鎮元國甚至已經被他殺得沒有超凡以上的武者了。”

　“這種畜生，該死！”

　凌雲表示認同:“那便去殺了他便是，這些孽畜，偶爾得了勢，便這般張狂了起來，須知，便是上古時期，他們妖族強盛的時候，都不敢這般對待我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