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阜雖然驍勇,可惜並不知兵,臣覺得可以一試。”
景徽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
軍事策略並不需要多麽複雜,簡單有效是更好的。
若是真到了用複雜軍略的時候,地理環境也不會這般簡單。
“景將軍或許不知,那宋國似乎派了一位元罡到了阜邑叛軍中,所以當不可輕視之。”
景徽皺了皺眉,他還真不知曉這個信息,於是問道:“那大司馬的意思是?”
若非大司馬鮑叔衡在這兒,他肯定是可以定下一計的,現在卻不能越俎代庖。
鮑叔衡捋了捋三寸灰白短須,笑道:“所以還得增加一支奇軍才行。”
“奇軍何來?”徐年奇異地看著大司馬,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掌握著三千白馬義從了。
鮑叔衡對徐年拱手道:“君上,臣鬥膽請君上動用護陵衛。”
護陵衛,這個詞語徐年覺得有些陌生,不過在他多回憶了幾遍後,終於有了印象。
“守護徐國君侯陵寢的護陵衛?”
“正是。”
“臣知曉此舉對歷代君上有所褻瀆,可是護陵衛每一個都是君室的後裔,由君室恩養,資源不缺,其中不乏後天境界之人,乃是一支真正的奇兵,若是與景將軍一起埋伏,當獲奇效。”
原來護陵衛就是守衛徐國君陵的守衛們,這些人不是普通士卒,而是徐氏後裔,由君侯公室所養,簡而言之就是宗室之人,最是忠心,是和守護徐年的殿前司守衛一樣的身份,只不過一幫人守護君侯,一幫人守護君陵。
要知道君陵是每個君侯都無比重視的地方,代表了每代君侯都能安息地寢,而不是隨意被外人打擾,所以守護君陵的力量並不弱。
這些由君侯花了大價錢培養出來的宗室後裔,基本上都入了築基三關,三千人合在一起,那就是徐國真正的千年侯國底蘊。
難怪鮑叔衡會把主意打到他們的身上。
可是這種事情對一般的君侯來說那就是逾越了,護陵衛不可輕動,君陵一旦出事,幾乎可以看作國運傾覆,當代君侯孝道有失。
還好徐年並非迂腐之人,看出鮑叔衡想要一口吃掉這十萬人,那就讓他看看這位大司馬到底有什麽本領。
“好,孤可以讓護陵衛加入埋伏中,不過只能抽調兩千人,另外,孤還有一支奇軍可用,只是暫時保密,到時候希望鮑卿不要驚訝。”
徐年笑意吟吟道。
鮑叔衡大喜拜道:“多謝君上,君上真乃一代英明君侯也。”
他本就不奢望把三千人全部調走,那君陵乾脆送給盜墓賊們算了,這年頭膽大包天的盜賊並不少見。
比起上代君侯,徐年無疑更加果決英銳,有霸主賢君的菱角,這一點讓鮑叔衡由衷欣喜。
軍略並不繁雜,自然很快就商議好了如何布置。
如果讓徐年現在指揮四五萬人的大軍,他無疑是難以做到的,因為其中涉及到了太多東西,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徹底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一個能夠統領萬人以上的校尉,已經是很難得的軍事人才了,更別說鮑叔衡這樣遊刃有余。
鮑叔衡沒有太過分,真把整個徐邑的兵力抽空的話,將近兩百萬人的城邑絕對會出現很多混亂,所以實際上他乾脆把新募的兩萬新兵都留下守城了,再加上城衛軍和捕役,足以維護徐邑正常治安。
“鮑卿,
明日孤會和你一起前往平叛,以鎮我軍士氣。”徐年突然淡淡地說道。 “君上不可,亂戰之事太過危險,即便是臣也不敢絕對肯定可以一舉顛覆叛軍,若是君上有個閃失,臣死罪。”
“放心吧,有阿青在,若是真有個萬一,她也可以帶孤安全離開的。”
徐年看向不遠處的阿青,卻見她對徐年微笑點頭,示意完全沒有問題。
煉虛宗師境界,整個徐國都沒有一個,總感覺放在身邊有點浪費。
鮑叔衡嘴角一抽,胡子都差點被他拔了下來。
“君上安危乃是徐國之重,切不可有任何閃失,臣覺得大司馬說的有理,哪怕這位姑娘武功超絕,然而軍中之事實在凶險萬分。”景徽亦是勸道。
阿青在一旁鼓了鼓臉頰,似乎覺得這個中年人太看不起自己了。
卻讓徐年一個眼神就送回了原位站著生悶氣。
宗師境界的高手不是說就可以在軍中來無影去無蹤了,一旦被千人圍困,一樣有隕落的風險。
若是遭遇千人騎兵或者千人射卒,那更是九死一生。
徐年對二人搖了搖頭,目光熠熠道:“若是真如鮑卿景卿所言,叛軍攻破了中軍,那麽這徐邑還能守住嗎?孤豈非依舊是在青宮之中坐以待斃?”
“再說了,孤好歹也是先天境界,不至於在阿青的護持下還逃不出來,所以此事就這麽定了。”
其實徐年更深層次的目的自然是掌控軍隊,不能趁此天賜良機俘獲軍心,那他就坐立難安了。
十萬叛軍聽起來威風凜凜,但是在徐年看來不過是塚中枯骨而已。
二人對於君上的堅持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下來。
於是中軍的布置又得重新制定,君上的安危,方是全軍之重。
太陽偏西的時候,鮑叔衡和景徽就提出告退,顯然是著急去布置兵事了,景徽和護陵衛今天就得出發前往石林山,爭取明天阜邑叛軍一到,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明華殿門口,內侍把徐年賜予的千年人參遞給了景徽,這位俊朗不凡的禁軍將軍恭敬接過,又恭敬朝著殿中一禮後方才離去。
“大戰將起,要繼續努力了。”
徐年看向依舊氣呼呼的阿青道:“阿青,走了,陪孤去練劍。 ”
二人走向武殿,身後只有高吉跟著。
“怎麽?還在生氣?”
阿青小嘴撇了撇道:“那個老男人看不起我,要是我出劍的話,他一招都接不住呢。”
“這麽厲害?”徐年驚道。
要知道景徽可是先天大圓滿,哪怕距離煉虛宗師有點遠,可是也不至於一招敗下吧。
“我修的是快劍,一般十劍還分不出勝負的話,我就落入下風了。”阿青說出了自己的戰鬥方式。
“那要是我能夠在你劍下撐過十招,是不是就是煉虛宗師級別了?”
阿青別過了頭:“君上還是什麽時候入了元罡境界再說吧。”
她都不想打擊他。
徐年聳了聳肩,他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夢想也是要有的嘛。
“對了阿青,你平時除了練劍還喜歡做什麽?”好像自從阿青來了以後,他還沒有關心過她的事情呢。
阿青眼睛一亮道:“我想要養一隻羊可以嗎?”
看她認真的樣子,徐年只能撫額歎息道:“高吉,等戰事結束,讓人在花園中隔出一塊草地給阿青姑娘養羊。”
“老奴遵命。”高吉也有些眉頭直跳,堂堂徐國青宮,居然成了羊圈,豈有此理。
可是老宦者卻不得不領命從事。
“謝謝君上!”阿青頓時滿臉喜色,好像比得了一把絕世寶劍還要開心。
徐年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尖:“不用跟孤客氣。”
少女模樣的阿青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紅著臉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