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把人叫進來。”
“喏。”
白馬將軍抱拳而去。
不多時,三個朝臣看起來有點熟悉又陌生的人就走進了廣德殿中。
“臣於謙拜見君上。”
“臣張居正拜見君上。”
“臣毛驤拜見君上。”
三人中,恰恰以張居正的模樣最有特色,五寸長髯拖下,整理得一絲不苟,身上青色的官服同樣如此,在徐年看來,他必定是有點強迫症的。
於謙則是隨意了許多,面色輕松地打量著殿中之臣,眼中若有所思。
毛驤臉色黑壯,面無白須卻異常英武,身高不到七尺,身上穿著一件錦袍,手持繡春刀,那份嚴謹讓人側目。
經過系統召喚而來的人物,會在不經意間融入當前環境中,比如張居正和於謙經過召喚,直接就成了徐國之臣,而非白身。
同樣的,他們的親戚朋友會在一夜之間就突然出現,一些人也會突然認識他們,好似於謙等人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系統之能,實在可敬可怖,鬼神難測。
也就只有阿青,來時就只有一人,心中唯一想念的,還是她的羊兒們。
“高吉,念。”
“諾。”
高吉捧著詔令而出。
當前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君主至上,沒有後世所謂的詔令不被諸臣認可的可能。
而徐年給予的這份詔令,其實就是任命於謙和張居正的職位。
於謙授司空之位,張居正授司農之位。
聽到高吉的聲音,瞬間大殿嘩然一片。
按此刻於謙,張居正的身份來說,不過區區的位次大夫而已,居然一躍而至司農,甚至司空等九卿之位,簡直就是一步登天。
行人李樂站了出來,拜道:
“君上,於謙何德何能?豈能拜為司空?臣以為工正李亭接掌司空才最為合適。”
工正是司空的副屬官員,專門負責宮廷建築的,確實是很不錯的司空人才。
然而徐年要的是給於謙和張居正一個跳板,讓他們各自發揮自己的能力,為進一步輔助他執掌這個國家做好準備。
所以,眼看有更多行人和庶吉士都出來要規勸他,徐年趕緊擺了擺手。
“好了,孤意已決,爾等不必多說。”
“若是卿等不服,那就看於謙和張居正在職期間是否能夠做出成績來。”
看著君上冰冷的眼神,本想要配個吆喝的數位庶吉士的動作頓時戛然而止。
庶吉士是世襲官員的職位,實際上屬於養老性質的,都是一些沒有任何能力,混吃等死的世襲家族的人,由於能力太差,總不至於升職,所以庶吉士大概就是他們朝堂一生的終點了。
其實徐年很討厭這幫人,佔著茅坑不拉屎,由於世襲罔替,所以徐國朝堂官員最低都是從庶吉士中抽調出來,很少能夠有底層出身的臣子。
也唯有武將中鮑叔衡脫穎而出,然而他最差的時候也是上士之家,而非純粹的農夫之子,否則怎麽可能有這身武藝修為啊,
“諾!”
眼看相邦徐季和少府朱驛都沒有說話,北黨自然不會跟著跳出來。
而南黨因為田汾的事情早已大亂,內部產生了多個聲音,短時間內已經很難組合。
鄒平則是心中凜然不已,此刻他可不敢出頭,於是最強的東黨紛紛安靜。
竟是導致眾臣一致同意了君上的決定,
就此,司空是為於謙,司農是為張居正。 “多謝君上信任。”兩人拱手言謝,面露喜色。
“張卿,接任司農以後,給孤徹查田家和景家之田畝人丁,不得有誤,任何人敢從中阻撓,一律拿下。”
“諾!”張居正一怔,好似想到了什麽,多看了一眼徐年。
而殿中不乏聰明人,也同時心中一動。
鄒平使勁地捏了捏手,他才是司徒,掌管天下田畝人丁賦稅,卻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小的司農搶走了部分權利。
可是想到君上想要做的事情,他本想要攬責的,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面色微皺後,只能按耐心中紛亂的心緒。
“只怕徐國的天下,也要亂了。”心中歎息一聲。
“君上竟似要插手田畝和人丁?可要是一不小心的話,恐怕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君上究竟意欲何為?”
相邦徐季同樣懂得了徐年的部分心思,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徐年想要做的,是通過兩個大家族來管中窺豹,查詢整個徐國究竟被公卿吞掉多少財賦人口,從而掀起清查田畝和人口的大事來。
現在的徐年可不敢和整個徐國公卿作對,只是他卻要一步一步地把這些吸血爬蟲都給扒出來,徹底碾死他們。
而這一切,靠著敢做敢當的一條鞭法張居正來完成,想來會卓有成效。
“只是要好好保護好張卿才是。”
若是有一天張居正開始清查,想來會有太多人鋌而走險,試圖阻止這樣的政令完成。
“或許可以讓景徽去保護張居正。”
當然,這只能之後再說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孤要成立一個特殊部門,錦衣衛,掌管徐國情報工作,擁有偵查、逮捕、審問的權利,若是敵情涉及到士大夫,一樣可以抓捕,錦衣衛隻對孤一人負責。”
“毛驤,孤特任命你為錦衣衛第一任指揮使,不要讓孤失望。”
“臣, 定不辱命!”毛驤半跪而下,面容冷峻。
之前都還沒覺得有什麽的徐季刹那間就站了起來。
“君上不可!”
老人家長須灰白一片,此刻卻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君上,錦衣衛之事不可為,此乃亂政之命也。”
“自古以來,徐國君臣以禮治國,互相不生嫌隙,方有大治,可如今君上以錦衣衛監察百官,如此長久以往,臣工如何不喏喏以為,諸事小心翼翼,徐國焉能大治乎?”
“今君上乃天命所歸,有莊侯之象,當興霸業,卻不能亂政以起,形色猶勝,以令徐國上下膽寒。”
“老臣句句肺腑,望君上鑒之。”
鄒平也忍不住站出來,再不勸說的話,以後錦衣衛恐怕就得騎到他們的頭上了。
“君上,臣以為季相此言頗正,徐國以禮治國,卻不能讓左近之人懾於大夫。”
他不敢多言,卻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區區錦衣衛就擁有擒拿士大夫的權利,以後的徐國會成什麽樣子?
隨著兩個老大的帶頭,其余東黨,北黨,甚至南黨的官員也紛紛附和。
徐年心中晦暗三分,陰沉道:
“爾等莫非未曾聽清孤所言?唯有涉及敵情的士大夫方被緝拿,爾等莫不是已然有了投敵之心耶?”
他這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被諸臣聽得明明白白。
一個個冷汗瞬間下來,這簡直就是在說他們是不是要叛國了。
“臣不敢!”幾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