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給孤閉上嘴!”
“此事已定,不得多言。”
“九卿前來明華殿議事,其余人皆退下吧。”
“司農張居正也來。”
他甩了甩手,拂袖而去。
眾臣面面相覷,大部分的目光卻只能看向相邦徐季和司徒鄒平,期待著他們能讓君上回心轉意。
然而徐季卻搖了搖頭,如今的君上頗為剛愎,性情堅定,做下的決定卻是難以動搖,否則之前也不會隨心所欲地禦駕親征了。
“走吧,趕緊前往明華殿,不可讓君上久候。”
在徐槨的攙扶下,徐季的腳步也不慢,其他幾人跟在他們身後,往明華殿而來。
徐年早已在這裡看著奏章等待,共計十郡千萬人口的事務,在經過相邦徐季的篩選後,奏章依然不少,都是需要君上親自處理的。
比如津湖水患,鄣郡乾旱等。
涉及近十萬人的生計,也是頗為棘手。
“拜見君上。”九卿齊齊行禮。
其中徐季為相邦,掌內政。
鮑叔衡為司馬,掌軍事。
鄒平為司徒,掌賦稅。
於謙為司空,掌土木建築。
陳鷲為司寇,掌司法。
徐槨為宗伯,掌禮儀。
郭儀為太史令,掌典籍修史。
朱驛為少府,掌君侯內庫。
就缺了一個掌宮廷侍衛的郎中令,不過有張居正加入,也剛好九人。
關於郎中令的位置,徐年暫且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索性就閑置了。
而且已經有了大司馬在,他覺得一個郎中令也是可有可無,直接剝奪九卿之位也沒什麽,反正以後他屬意的執政方式是六部製。
另設內閣和樞密院,參與最高執政和軍事指揮。
事實上三省六部更加合理,但是誰讓徐年覺得三省做事太過拖拉呢,大爭之世就要到來,唯有君主的意思快速準確地下達,才能讓徐國的轉動對他唯命是從。
否則召喚一群高級人才都只能拖拖拉拉的,那就有違初衷了。
只是當前來說,他還沒有資格變動整個徐國的政體。
除非徹底拔除公卿世襲世祿制度,再把三黨徹底破滅,才能實現自己的想法,不然這些人的反製會讓他有苦難言,浪費太多時間和國力,反而得不償失。
別看剛才一個個大臣都害怕他,尊重他的意思,但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家族存亡,恐怕其中許多人瞬間就可以拉出一隻軍隊來造他的反。
“都坐吧。”
明華殿不比廣德殿寬廣,卻也足夠眾人盤膝而坐。
“知道孤為什麽要讓你們過來嗎?”徐年手拿一本奏章,面容不似之前那般惱怒,
“臣等不知,請君上示意。”諸臣面面相覷,哪怕有所猜測,也不敢多言。
“左右不過是宋曹之事罷了。”
徐年坐下,面色緩和道:“剛收到津湖郡守江瀚帶兵剿滅了那些流亂的叛軍敗兵,殺敵數千余,有功當賞,大司馬你配合季相擬一個章程出來,另外諸軍的封賞也不可怠慢。”
“老臣遵命。”徐季和鮑叔衡均是拱手。
“至於碭郡、琅琊郡、九江郡和津湖郡等四郡之地,季相如何看待?”
碭郡郡守如今是田汾的親族田均,自然是要卸任的,因為碭郡是防備西邊宋、曹、衛三國的重要之地,所以新郡守至關重要。
琅琊郡則是阜邑所在,十萬叛軍中,
大多都是琅琊郡人,不乏有卿族之後加入其中,若是一番清洗,整個琅琊郡必然大亂,甚至會牽連到朝堂中琅琊郡出身的東黨之人。 九江郡好一些,乃是田汾的族地所在,只是這一次恐怕也要因為張居正前往南巡清查田畝一事鬧將起來。
津湖郡則是一群沿途投降阜邑叛軍的縣城,被徐年深深記恨,這一波他絕不會輕饒。
其實還有徐邑令景蹈也被抓了,因為他是景菟的堂弟,哪怕什麽也不知道,這一次的叛國罪中也有他的一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徐邑令的位置也空了出來。
“君上,老臣以為,當前應該以碭郡為重,重設郡守為當務之急,最好是能夠配合葫蘆關防備宋國之人,普通人怕是難以製衡後勤之事。”
徐年沉思一下,隨後說道:“那就以公孫瓚率三千白馬義從奔赴碭郡,為碭郡假郡守。”
召喚之人完全忠誠於他,倒也不用擔心公孫瓚擁兵自重。
而且有了白馬義從在碭郡,也方便了接下來的對宋行動,或許可以以公孫瓚為先鋒,攻伐宋國,或者曹國。
“君上,是否以碭郡郡尉節製其兵馬?”鮑叔衡小心說道。
這是必然之事,否則郡守人人有樣學樣地帶兵,徐國必亂。
“先讓公孫瓚暫代郡尉一職,等到我徐國起攻伐之時,他就是先鋒,不必太在意他假郡守代郡尉的身份。”
“至於原來的郡尉,就暫且調到琅琊郡,琅琊郡官員從上至下,投降阜邑者全部擒拿入獄。”
“喏!”司寇陳鷲應下,這是他的分內工作。
“九江郡的事情就交給張卿了,孤會派錦衣衛配合你的。”
“多謝君上。”張居正撫了撫長髯,面容興奮,他自然知曉君上想要做什麽。
改革土地人口,這是他的使命啊。
徐年沉吟了片刻,突然看向了於謙。
“於卿。”
“臣在。”於謙明顯愣了愣,搞不懂為什麽君上叫他。
“你負責查詢津湖和琅琊所有投敵阜邑的官員,司寇府和錦衣衛都會配合你, 孤要的是所有人依法伏罪,你知道了嗎?”
於謙聽完後心中有些躍躍而試,難得正經了一些道:“君上請放心,謙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負君上期望。”
“很好。”畢竟是無雙名臣,徐年還是非常信任於謙的能力的。
無論是軍事還是內政,相信於謙都能夠做得很好。
徐年對張居正的期望是土地改革先鋒,以後入內閣。
對於謙則是期待他成為樞密院的第二任樞密使。
第一任自然非大司馬鮑叔衡莫屬。
“另外津湖水患和鄣郡乾旱一事,就交給季相了,還請盡快拿出方案解決,否則兩郡十萬人的生計都會出現重大影響。”
徐季嘴巴微微張了張,本想要辭職的,現在卻不得不答應下來,看來還得多等些許時日了。
現在他還不能卸任相邦,否則徐國政事必亂。
“老臣領命。”
徐年對這個老相邦越發滿意了一些,雖然總是頂撞他,但是真的好用啊。
“父侯入了地寢,孤倒是還未曾去看望他,這是孤的不是。”
隨著殤事完畢,如今青宮已經恢復正常。
“君上這段時日忙於叛軍一事,相信先宣侯也會體諒的。”
不管徐年的態度是真是假,徐季只能如此勸慰道。
而廢除殉葬之令,也已經用徐宣侯的名義下達,雖然許多公卿很有意見,可是卻不敢多說,因為他們不可能找一個去世的君侯論證。
這種遺命最是難言,無論君臣,一般都只能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