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城。
這是宋國最東南邊的唯一一座大型城池,人口逾三十萬。
然而曾經的繁華之地,現在卻有寥寥烽煙升起,城牆上下不時還有慘叫聲不斷傳遞開。
煌煌青鎧大軍鋪天蓋地而來,直接將南谷城給淹沒在人流之下。
“攻!”
南門城牆下,數百人組成的攻堅戰隊頭頂鐵盾,手扶攻城錘前行,所有人一言不發,死寂沉默,仿若鬼神。
“撞!”高順一聲令下,八百陷陣營瞬間開始衝擊城門。
“砰!”
“砰!”
“砰!”
撞擊聲讓城牆上的南谷郡兵驚惶失措起來。
“大家不要慌亂,咱們城牆高大,城門厚實,是斷斷不會被徐軍攻破城池的。”
“而且你們的父母妻兒都在身後,若是城池失陷,想一想她們將會面對什麽,你們願意看到母死妻辱嗎?”
“不願意!!!”不少郡兵眼紅一片,仿佛看到了徐軍進城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的樣子。
實在是當今天下,不少軍隊的軍紀管理都比較松散,大多城池破碎之後,士兵化作匪徒劫掠淫辱也有常事,陌生的軍隊自然讓人害怕。
而且宋國本就和徐國敵對,這些人難以想象城破之後將會面對什麽。
所以,即便只有萬人守城,竟也爆發了不小的力量。
“金汁,落!”
“滾木,放!”
隨著校尉一聲令下,難聞的金汁和一根根厚重的滾木朝著陷陣營而來。
“禦!”高順絲毫不亂,眼中唯有沉著冷靜。
“哢!”數百塊盾牌瞬息間嚴絲合縫地聚攏,仿若化作了一塊一般。
咚咚咚~~
石頭木頭一起落下,讓盾牌哐哐作響。
還有金汁順著縫隙落下,沾染到了士卒身上,可是他們跟沒做痛感一般,手都沒有挪動半分。
城上校尉看見絲毫不亂的徐軍攻城隊,忍不住一股寒氣上升。
這究竟是什麽軍隊,居然如此強橫,和怪物一般。
他將副將拉過來道:
“本將親自帶兵下去守城門,你一定要給我守住城牆。”他咬了咬牙,隨即轉身而去。
再是堅韌的城門,也禁不住數百人推動著攻城錘這般砸。
何況南谷城本就不是按照軍事設置,防備亂匪還行,面對正規軍,甚至是人人皆是後天的特種軍伍,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哢嚓!”陡然間,城門後面傳出一陣破裂的聲音來。
校尉剛下來,就眼睜睜地看著一位冷臉的將軍用盡全身力量推開城門,然後向著眾人奔了過來。
“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此刻城門洞之中,上千人就這般混戰起來。
後方,徐年看著高順已經衝破城門,頓時朝著一旁的於謙道:
“去傳令,全軍攻城。”
“多謝君上栽培。”於謙深深拱手,他自然明白君上這是有意為之,特地讓他在軍中建立威信。
“君上有令,攻城。”
西軍全員開始跟隨主將的步伐,一步步地逼迫南門大開。
隨後而來的,是將近兩萬的鐵蹄聲。
遼東鐵騎,白馬義從,加上禁軍的隊伍,人數高達一萬八千人,全是騎兵。
還沒等到他們靠近,高順卻已經拿下了守城校尉,羈押一旁等待君上入城。
南谷城中變得戰火紛飛,街道上,
巷道中,都有廝殺不斷。 “讓人傳令,繳械不殺。”徐年皺眉。
“喏。”
傳令兵飛快而去。
而隨著八萬多的軍馬入城,宋軍郡兵徹底沒了抵抗的能力,全部跪地乞降。
這些連正規軍都算不得的郡城,連一天都沒有阻止到徐年的腳步。
此次大戰,也讓他看到了陷陣營的恐怖之處,無論是攻城掠地,這般鐵血特種軍伍,都是最好用的利刃。
西軍一眾將士經此一戰,也紛紛對主將刮目相看,再沒有了丁點多余的心思。
城中郡守府,徐年高坐首位,堂中左右站立著於謙,景徽,高順,李成梁,公孫瓚等將。
童余被派遣帶著一萬中軍前往東谷郡城,拿下這座郡城後順便和永城形成掎角之勢。
而為了保護君侯的後路,鮑叔衡這次主動坐鎮永城,手下有三萬南軍。
徐年又將徐笑帶領的親衛軍撥付給他,嚴防魯軍直奔永城而來。
除了於謙和高順之外,另外三位大將眼中多有不甘之色。
一場戰爭還沒有經歷多久,居然就已經完了,李成梁感覺自己都剛開始熱身,對方就沒了,著實有些無趣起來。
“君上,何時前往項城?末將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宋國大軍交手了。”李成梁直言不諱說著,臉上濃密的胡須也跳動起來。
徐年沉著地擺了擺手道:
“李卿不必著急,南谷一下,接下來前往項城就是一馬平川,數百裡而已,騎兵不過數日即至。”
“君上所言甚是,是末將著急了。”李成梁有些意猶未盡地退後。
“將城中守將帶上來。”
隨著徐年的吩咐,南谷郡城校尉淳於樾被帶了上來。
“跪下!”
兩個士卒想要讓淳於樾跪下,誰曾想此人滿眼殺氣地瞪了一下兩人,才對首位的徐年拱手道:
“士可殺,不可辱,請徐侯賜死。”
徐年聞言反而來了興趣。
“哦?淳於校尉是想死?”
淳於樾頓了一下道:“兩國交戰,輸贏天定,如今在下輸了,落於君侯手中,自當為國事盡忠,有死而已。”
徐年摩挲了一下腰間長劍,眼中越發多了幾分興致。
“據孤所知,淳於校尉家中尚且有八十老母,糟糠之妻,幼齒之兒,校尉也是要他們隨著你去了地府幽冥?”
“老母老來得子尚且不易,如今又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甚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孫子一同先行,何其哀之?校尉此舉可謂不孝也。”
“而若非淳於樾你心中殘存僥幸之心,留有存活之念,又怎會被伯平所擒?”
淳於樾臉色有些嘁然,然後垮了下來。
“徐侯是要侮辱在下一番嗎?”
“不,孤是要你臣服,投降吧,如今南谷為徐國所有,爾等也即是孤的子民,若是投降,孤待爾等如徐國之民,否則,滿門皆滅,就在眼前。”
“孤難得青睞一人,淳於樾你是否答應?就給你三息時間,畢竟孤的耐心有限。”
淳於樾聞言心中有些難受,勸降也就罷了,你這明擺著就是逼降,而且就給三息,轉瞬即過罷了。
不多時,一聲長歎後:
“卑下,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