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城。
城牆之上,徐年緩步而來,看著已經漸漸退散的宋軍,沒有下令追擊。
即便經過了和曹軍慘烈的一戰,宋軍卻依舊還有十萬大軍之盛,不可小視。
而曹軍在曹璨勉力收攏下,竟只剩下不到五千殘軍,其中還包括兩千傷員,其余已經戰死殆盡,可見今日一戰多麽猛烈殘酷。
“見過徐侯!”
曹苞在曹璨的攙扶下一路過來,一身都是傷的他,依舊對著徐年而拜。
“兩位不必多禮,老將軍傷勢不輕,還是先請回去歇息吧,等好些了再過來不遲。”
“既如此,老夫失禮了。”曹苞說著,嘴邊都不禁溢出一縷鮮血,一口血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看著父子二人走下城牆,徐安年再看著遠處不斷遠去的宋軍,一種悠然的心情突然湧上心頭。
從此徐國遏製了曹國東郡咽喉,直通陶邑之地,宋軍又無再戰之心,這雙方大戰一場,終究為他這位漁翁得了利。
曹國東郡,薛郡之地,盡數入了手中。
宋國東谷郡,南谷郡,永城之地也入了徐國國土,加上雲邑之地,徐國陡然間就拓土接近五郡了。
這可是將近現在徐國一半國土。
“所以說,還是打仗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思索間,一個大漢已經走過來求見了。
等到錦衣衛放他進來,當即拜下。
“甘寧,拜見君上。”
來人赫然是此次的大功臣甘寧,錦帆將軍。
“哈哈哈,興霸起來吧。”徐安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次大戰你是首功啊。”
甘寧一臉慚愧道:“君上恕罪,末將沒能抓住那樊武老兒,讓他給逃了。”
他還是有些遺憾,沒能抓住樊武,這首功有些名不副實的感覺。
徐年卻搖搖頭道:“樊武畢竟是宋國第一名將,打了幾十年的戰爭,並非一戰可下的,興霸不必介懷。”
接著又道:
“此次爾功勞不小,孤賜予你折衝將軍的稱號,並且擔任水師將軍的職位,不過水師暫且不動,算是有名無實。”
右司馬皇甫壽還得等到他回徐邑再讓他回來,那幫水師兵將正在拒馬關防守吳國,不可輕亂。
“末將,多謝君上隆恩。”甘寧大喜。
“好了,去領導錦帆軍配合南軍剿除城中遺留宋軍吧,不要讓孤失望。”
“末將遵命。”甘寧領命而去。
徐年也沒了看風景的意思,帶著一眾人來到了城中的郡守府,直接佔據了郡守的位置。
這般正大光明地鳩佔鵲巢,自然是他現在不怕曹軍的緣故。
徐年擺出來的姿態,那就是自己佔據的地方,就是屬於自己的,不會再還回去。
……
東谷城,這裡在十幾天前就已經被徐軍佔據。
郡守府中,景徽把這裡當作了臨時的軍事指揮場所,來往皆是軍容整齊的中軍。
由於徐軍秋毫無犯的舉動,贏得了東郡全城百姓的歡迎。
這裡的郡兵也有不少依舊在擔任守城的職務,以徐國士兵為首,只是原本數千人的隊伍,現在已經少了一半,反抗激烈的都死在了徐國中軍劍下。
加上城中被公開審判了一次的公卿士紳,總共死了將近萬人,多數是士兵和為非作歹的士紳以及他們的家奴。
徐軍即便不騷擾百姓,卻也要殺人立威,現今那些人的頭顱都還在一處擺放成為京觀,
以震懾人心。 “報~~”一聲急促的聲音傳來,讓正在觀察東郡城地形圖的景徽眉頭一蹙。
“說。”
“稟將軍,北邊二十裡外發現十萬大軍朝著東谷城而來,打著的是魯國大旗。”
傳令兵說完,景徽反而笑了。
“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這魯國想要南下,第一戰就得和本將交一交手才行。”
“傳令,全軍戒備,進入作戰狀態,防備魯軍隨時攻城。”
“喏!”
頓時,隨著景徽一聲令下。
整個東谷城中安和的一面被打破,一萬中軍加上數千郡兵奔襲來往,腳步聲震天,家家戶戶都把門給禁閉起來,不敢出行。
東谷城北門外十裡處,正矗立著十萬魯國大軍。
為首之人高大無比,一身青衣鎧甲,背披青衫。
魯國和徐國一般,尚青色,以為莊嚴肅穆,除了公室和君侯賞賜以外,普通公卿都沒有資格穿戴。
“右將軍,據周邊野人所言,十幾日前徐軍突然殺來,不過一日就攻破了城池,佔據了這東谷城。”
一校尉拱手稟報。
“末將以為,若是還想要和宋公約定的那般取得東谷南谷之地,恐怕是難了,這徐軍可不會把地方讓給我們,難怪宋國如此乾脆果斷地送給我們,早就存了借虎驅狼的算計。”校尉忿忿不平。
然而那右將軍卻是不屑一笑道:“徐國不過撮爾小國,民不過千萬,軍不足二十余萬,皆是國小民弱之地,旦夕可下也。”
“只是宋公故意將城池讓給徐軍,也是個麻煩,這地恐怕不太好拿了。”他已經想到接下來永城和南谷那邊的情形了, 打幾戰是避免不了了。
右將軍皺了皺眉,然後看向校尉。
“本將給你五萬人,一日之內可能拿下此城?”
校尉大喜,他本就不把徐軍放在心上,裡面不過一萬余人,有何懼哉?
“末將願立下軍令狀,黃昏之前,請右將軍進入東谷城歇息。”
“甚好!”
……
隨著魯國分裂出一半的隊伍攻來,景徽忍不住對左右言道:“看來,那魯國將軍看不起本將,居然以五萬人來攻,哈哈哈。”
周圍人也盡皆笑了起來。
不說他們是徐國最強的中軍,哪怕是紀律大降的北軍在此城中,也不至於讓魯國如此小看才是。
然而魯國如此作派,分明是自大太甚,傲氣太深。
他們終究為自己的自大付出沉重的代價。
魯軍攻城的手段都是大同小異,只是路途遙遠,沒有來得及帶太多攻城器械,只是推出了雲梯車和投石機來。
一片密密麻麻的士兵衝鋒而上,分別從北門和東門,西門攻擊,並非全部都在北門。
“殺呀!!!”
看著對方過了護城河,景徽方才下令道:“弓箭手準備!”
“放!”
鋪天蓋地的箭雨落下,頃刻間北門之下就成了血地,數百人成了活靶子,直接死亡的很少,大多被射中的是手腳之處,反而更加慘烈。
盾牌也難以防護部分地方,總有空隙。
畢竟不是每支軍隊都像是陷陣營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