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宮中。
徐年一手拉著阿青,一手被姬月挽著,走在後面的小花園中。
太陽的升起讓天色變得暖和了一些,所以他特意帶著自己的后宮來到這裡遊玩一番。
地上沒有任何積雪殘留,說明侍女和內侍們打掃得很認真。
可惜原本應該芳草萋萋,花落花開的後花園,此刻頗為凋零,僅有幾株紅梅依舊挺立寒冬,開出朵朵雪梅。
“青兒,等春天到來,你的羊羔可以放養到這裡來。”他指著一片廣袤的草地,此刻僅剩絲絲綠色。
徐國的青宮宮殿雖少了一些,但是宮內總面積不小,特別是花園和草地的保留,更是可以達到養羊的程度。
除此之外,還有假山流水,以及一個碩大的內湖就說明了問題。
對於享受,歷代徐侯早已為他奠定了最好的基礎。
“才不要呢,我可看不過來太多,那幾隻養在青赤殿足夠了。”
她只是閑著無聊,所以才養羊,可不是專門為了養羊生活。
徐年哈哈一笑,也不在意。
聽到二人的交談,一旁的姬月面容不變,只是手上不免緊了緊。
比起阿青,她是後來者,沒有這般深厚情誼。
然而在後面的雙喬恰是更羨慕她,剛來就得到君上的寵愛,比她們好多了。
“姐姐,今晚再請君上來聽你的樂曲如何?”喬霜玉明媚的眼睛眨了眨,有些狡黠可愛。
喬瀅玉本來看向前方那人的身影,聞聽妹妹所言,臉蛋頓時紅了起來。
她如何不知妹妹所說的意思,無非尋個借口讓君上來玉霞殿中。
而所謂的樂曲,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想到君上那時候總愛聽著她低吟,少女不免耳朵也跟著紅潤起來。
“霜玉~~”少女嗔了一聲,可是心中卻莫名的期待著。
“我就知道姐姐你也想要君上經常過來的,那我更要幫助姐姐了。”玲瓏可愛的人兒嘻嘻笑著,突然從地上撿起雪來,就扔向了喬瀅玉。
姐姐瀅玉沒想到妹妹竟然會如此做,一時間呆愣住了,讓一個小雪球砸在了頭髮上。
雪花順著衣服往下,讓玉人感受到了絲絲的冰涼。
“霜玉,不可胡鬧。”喬瀅玉羞惱起來,妹妹實在胡鬧了些。
似是發現了後方有異,徐年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後面,就看到姐妹二人正在打鬧著,那副樣子倒是讓他更覺得這才是年輕的時候。
兩女都不過剛剛及笄的年紀,往日瀅玉便是少了這股子活潑,看上去有些病美人的感覺,總讓他擔憂。
不過看著姐姐單純被妹妹欺負了半天,他也不覺好笑起來。
“好了霜玉,別欺負你姐姐了。”他走了過來,拉著瀅玉的手,幫她拍去了身上的雪花,又小心地用罡氣為她驅走寒氣,免得引起病症來。
“君上,妾身無礙的。”少女心中小鹿亂撞,即便已是真正的夫妻,可每次和徐年親近的時候,她心中都非常羞澀。
恰恰徐年最喜歡她這副樣子,更覺憐愛,捏著小手也不願松開了。
“還請君上寬恕霜玉,她性子活潑了些,總愛玩鬧。”隨即少女想到什麽,連忙為妹妹開脫起來,眼中都隱隱浮現水霧,害怕君上追責。
身為妃嬪,哪怕是最低的美人采女,一行一舉也要符合禮儀,不能如此離經叛道。
“哪有嘛,我明明很乖的,對不對,
君上。”喬霜玉揶揄著靠了過來,也不在意姐姐的眼神,就那麽拉了拉徐年的手。 “是啊,霜玉畢竟是豆蔻年華,比不得你這個姐姐,少女便要愁白發,以後想的少些,不然總是傷了身子,知道嗎?”
他憐愛地捏了捏瀅玉的臉頰,讓她從頭到腳都羞紅起來,低著頭輕輕答應了一聲:“妾身知曉了。”
“姐姐,你不是說今晚要請君上過來聽曲的嘛,怎麽不說了?”
喬霜玉說著,又看向徐年。
到底是沒有阿青那般毫無顧忌,明明想要他過去,也要這般。
徐年點點頭,又捏了捏少女的手:“那今晚便過來聽聽瀅玉的曲子。”
喬瀅玉驚喜地抬起頭:“妾身必然不會讓君上失望的。”
少年又拉著喬霜玉的手道:“還有霜玉的詩也要準備好,孤今晚要和你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呀!君上真是好才華呢,又是這般五言之詩,若是多說了些,恐就成了詩了,這律也並非不能改弦……”看起來活潑的喬霜玉,詩才本就絕佳,這時候眼中散發朦朧光芒,好似要徐年一口氣多說些出來。
“君上,荀尚書求見。”這時有內侍來報。
少年無奈攤了攤手。
“只能晚上再說罷。”
說完也不多看少女的失望,又和阿青姬月打了個招呼後,便往明華殿而去。
殿中,荀彧早已在此等待著,看見君上到來,連忙拜下。
“參見君上。”
“免禮,荀卿請坐。 ”
“多謝君上。”
兩人一上一下盤坐,荀彧立刻開口道:“啟稟君上,招賢館如今已經納入二十四人為客卿,可參加君上所說的親自考核,不知設在何時?”
徐年當即讚揚道:“荀卿做事果然務實迅捷,短短兩三日便做得差不多了。”
隨即沉吟了一下,想到姬月的典禮一事,加上今年年節將近,便道:“就兩日後吧,時間倉促了一些,讓他們做好準備。”
“多謝君上,臣這便去通曉他們。”
荀彧來的快,去的也快。
隨著明華殿陷入平靜,徐年又道:“高吉,宣宗伯來見孤。”
“喏。”唯有一聲從殿門傳來。
高吉自然不用親自去找人的,除非徐年萬分急切。
君上宣召,徐槨不敢耽擱,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明華殿中。
此刻的徐年還在看著奏章,其中大部分事情已經被相邦徐季處理好,只等徐年親自批複即可。
這個時代很多的進步還是讓人欣喜的,至少他不用和秦始皇那般每日閱讀數車竹簡。
“不知君上召見老臣所為何事?”徐槨老態龍鍾,看起來竟又蒼老了一些。
徐年難得關心道:“宗伯身為徐國九卿重臣,還是要多加保重身體,孤可離不得宗伯啊。”
徐槨頓時感動不已,老眼中甚至有淚花閃爍,嗆聲拜道:“臣不過一老朽已,不得君上這般關懷。”
其中真心實意不少,數月以來,徐槨早已將徐年和莊侯對上,自要忠心耿耿,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