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方寧一早醒來後,同白玫一番親昵之後,各自洗漱下床。
本來方寧打算在和白玫簽訂共生契約後,再和空空也一起完成契約簽訂,但在結締契約之後,他才發現,這共生契約簽訂過一次後,需要近一年的時間,讓神魂徹底得到平衡之後才能開啟第二契約對象。
並且,這共生契約並不是可以無限契約妖獸的。
在發現遺留下三大妖術的天師不簡單之後,方寧在契約了之後,再次進入天師錄傳承空間,檢索了這三大妖術。
果然不出方寧所料,在方寧成功簽訂契約之後,且完成了一次陰陽雙休之後,那共生契約秘術的後面,居然又出現了新的內容!
方寧沒有意外,這天師可以抹去自己的痕跡,那麽,將一些留下來的典籍做些修改和隱藏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只是他不確定的是,這位天師前輩到底是以什麽方法來判斷他已經完成了共生契約的。
或許,天師錄這門神通還有很多方寧所不知道的一些技巧和能力...
但不論如何,雖然這位天師前輩神神秘秘的,但方寧卻能感覺到他並非有什麽惡意,所以,就沒有過多在意。
通過再次翻閱,方寧才知道,共生契約一人最多只能簽訂三個對象。
或者說,至少哪怕達到了天門境,都只能簽訂三個。
看到這點之後,方寧就有了一個猜測。
莫非,這位天師前輩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天門境?
天門境壽命長達千載,可正一教的立教時間不過才五百多年,傳承到了張玄真也不過才三十七代。
這麽算的話,這位天師前輩指不定現在還在九州某個地方苟著呢~
等等!
方寧忽然臉色大變。
不對!不對!
這一刻,方寧才意識到了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點,一個十分可怕的點!
正一教的每一代天師,基本都在最後的階段成為了一品天師,而毫無例外的,每當這位天師成為一品天師之後,都會將天師錄尋找合適的傳承人傳承下去,將自己的術法經驗以及修命感悟全部傳承給下一位預備天師。
而他就會因為天師錄的效果,在短短一個月內,迅速羽化歸天。
這個過程看似就是一個十分正常的傳承,但仔細分析以後,就會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些天師在成就一品的時候,歲數最高的一位也才達到了一百七十三的年齡,相比於一品玄士長達近五百年的壽齡,這個歲數最多也才過了四分之一!
對比起來,也就是一個正常人正處於壯年的狀態。
而這些天師為什麽會在還處於壯年期的時候,選擇傳承者,待傳承者突破上品玄士後,完成神通傳承,便心甘情願的羽化歸天。
這不合理,也不可能!!!
明明一位一品天師,活的越久,才能對門派起到更強的作用。
一位活了三四百年的一品老天師,其威懾力哪是一個剛剛突破三品的天師所能比擬的。
那為什麽,這些天師會這麽做。
另外,不僅僅是正一教,包括其他幾個大教,這些一品玄士在玄界也都沒有怎麽冒頭。
當時的玄界,一直都是以中品玄士為主流,上品玄士純威懾,也沒有怎麽下場過。
方寧試著將這些問題向天師錄的天師們發問。
但面對方寧的這些問題,這個ai天師卻沉默不語。
而沉默,卻也是一個回答!
得到天師錄也差不多有快兩年的時間,方寧早就知道,若是這位ai天師真的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的話,他直接就會回復“無解”“不知”“未曾嘗試”“有趣”等等結束語。
但絕不會沉默。
天師錄這個ai天師此時的沉默,更像是一種回答。
一種你還沒到時候,所以,我無法回答的一個回答。
所以說,這個回答,我要什麽時候才能知道?
三品?一品?
方寧臉色莫名。
但不管是三品還是一品,方寧現在也不過才是五品,雖然距離三品也就只有兩個關卡,但這兩關也不是方寧短時間能入的。
在共生契約秘法的最後,這位天師還寫了,當兩位契約者結締共生契約之後,只要兩者的共鳴程度達到一定的深度之後,就能使用出共生秘法的另一個技巧。
合體!
嗯,具體的合體情況,典籍中記錄不詳,而且,怎麽加深共鳴程度也沒有寫,因為這位天師說,這一步需要的既是一定的機緣和感悟,而這些東西,無法記錄,只能由修行者自行體會,若表述的太多,反而會影響這個機緣和感悟的到來。
最後,他慎重的寫了一句,若有機緣,最好在三品前達成合體的需求。
三品...
看樣子,自己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這三品玄士之境了。
方寧退出天師錄,同白玫一起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遇到了化為男裝的月琦。
這月琦,雖然在昨天顯露出女兒身算是驚豔了方寧一次,但也就那一次之後,後面她就再沒顯露出自己女身的形象,依然還是每天用著嶽奇的面貌在外行走。
方寧對此倒也沒什麽遺憾的,或者說,反而還更習慣一些。
他又不是什麽種馬,看到漂亮的就要收入懷中。
雖然他是外貌協會,但對待感情,他其實還是更喜歡那種觸及靈魂的交流,而對月琦,他暫時沒有什麽想法,她漂亮是漂亮,但方寧在有了白玫和陳萱之後,對於這方面的抵抗力也加強了不少,因此,她化為男裝,方寧反而更加自然。
三人在樓梯口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點了下頭就沒有繼續說話,空空一臉沒睡醒的模樣,正坐在方寧的肩頭,抱著他的脖子,還在補覺。
這小家夥,獲得了那根神奇的火紋棍後,後面就大有練出一套棍法的衝動,這段時間,方寧和白玫在修煉,她也沒閑著,天天抱著這根木棍,仔細的感悟上面殘留的神火氣息,然後自行耍著棍法玩,累了就練練炎拳,也算是充實。
聽她說,托這火紋棍的福,她的血脈濃度似乎有所上升,也快第二次覺醒了,所以,這段時間有點嗜睡。
相比於人類的修行者,妖族就比較舒服了,他們不用像人類一樣,天天打坐修行,還要小心心魔,他們要想提升實力,就只要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偶爾打個架,刺激下血脈,然後等血脈覺醒就行。
不過,弊端顯然也是有的,妖族的血脈覺醒雖然很強,但這些血脈卻也是一個桎梏,覺醒的血脈是有上限的,後來覺醒者,其修為絕不會超過自己覺醒血脈的修為,並且,每一代往後,血脈稀釋後,能達到的上限又會進一步縮減。
所以,大部分妖獸覺醒,最多也就是達到中品,具有上品血脈潛力的少之又少,在現在,能突破上品境界的妖獸大部分覺醒的血脈都得和神獸或者某些強大的靈獸掛鉤才行。
像是妖國的四大妖皇,每位妖皇覺醒的血脈都是上古神獸血脈。
方寧之前也詢問過白玫和空空覺醒的血脈。
很可惜,她們覺醒的血脈潛力,並不是什麽神獸血脈。
最高的血脈應該是白玫的踏雲虎,此時她的血脈覺醒濃度在卡牌鑒定上,已經快達到滿峰值了,預計很快,她就會迎來最後一次覺醒。
而這次覺醒之後,白玫的修為最多也就是突破到四品,然後就再無前路。
若白玫想要突破三品,就需要打破血脈桎梏,這難度,不亞於上次度過化形天雷。
而空空的火焰猴就更是普通了,撐死上限也就是六品,屬於中品妖獸守門員。
四人簡單的在樓下吃了一頓早餐之後,方寧出了酒樓,趁現在街道還未熱鬧之前,將馬二的屍體在一處小巷中放出。
在放出前,方寧已經做好的準備,這裡已經有了一輛拖車在這放著。
此時已是白天,在白天的時候看著馬二的屍體能看到的細節自然會比昨晚的要多,但看著也是更加滲人。
屍體放好之後,再用草席蓋上,方寧招呼了一下酒樓的小二,讓他推著拖車前往衙門報案。
其實若是放在現代,這屍體最好應該是放在案發現場不能輕易移動,這樣才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但馬二的屍體,在昨晚撈出來後,又用水衝洗了一下,這些線索該破壞的已經破壞了,再加上那個汙水池顯然是拋屍的地方,並不是第一作案現場,因此,這時候,也沒有什麽保護屍體的必要了。
那店小二拖著板車,看著那蓋著草席的屍體,心中有些發毛。
想起昨天這位公子還在找馬二,大半夜出去了一趟,結果今天就讓自己來拉這個板車,他心裡就已經有大概的猜測了。
這草席下,大概率應該是馬二的屍體了!
想到這,小二就有種馬上撒手不乾的衝動,但想起月琦隨意甩過來的那錠銀子,他又將這個衝動壓了下去。
賺錢嘛,不寒磣!
不就是拉個屍體嗎?
哪怕是讓自己背...咳咳咳...背的話就算了。
這個得加錢!
而正如方寧昨晚猜測的一樣。
小二對於馬二的死,剛開始還能有點害怕,但後面拉了一段路後,他的神色已經穩定的像是在殯儀館燒了十幾年屍兄的焚化工一樣,低頭拉車的時候,腦子裡已經在想著要不要辭工了。
馬二的死,對他最大的警惕就是打工是沒有前途的,還容易暴斃。
就得自己做掌櫃的才行!
反正這段時間在這兩位公子上面賺了不少的小費,咬咬牙,再加上一點積蓄,他也能去搞個小行當過過生活。
在這細雨樓裡,若不是遇到方寧,他想賺出這點銀子,那得給掌櫃的至少打個二三十年工才有機會。
如今,在方寧和月琦的“資助”之下,小二提前二十多年完成了這個資本的積累,於是,原本不該有的心思,現在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腦海裡一邊思考著後面自己要做什麽行當,一邊拉著拖車前行,不知不覺間,他們就來到了衙門。
將拖車放下,月琦拿著早上就寫好的一份狀紙,遞給了守門的衙役,並沒有去敲旁邊的鳴冤鼓。
鳴冤鼓,顧名思義,喊冤的,只有發生錯案,或者有天大的冤屈,才能去敲響鳴冤鼓,若只是正常的報案只需要提交狀紙,等縣官過了狀紙之後,就可以進入辦案流程。
無故敲響鳴冤鼓可是重罪。
為了寫這份狀紙,月琦也是耗了不少的功夫。
一份正常的狀紙,必須有報案人,受害人的相關信息,還得將案情大致闡述才可以。
而關於案情,月琦倒是很上手,不過在遇到報案人信息的時候,月琦這才犯難了起來,因為這馬二,就連掌櫃的都不知道他具體住哪裡,更別提更詳細的信息了,最後月琦提交上去的時候,就只有一個馬二的名字。
不過好在她知道,這些可入冊打工的,一般都會在衙門那留有戶籍,順著馬二的名字,這些東西都能查得到,就是得費點事而已,所以,雖然內容少了點,但倒也還好。
除了這受害人信息,報案人信息也是大有問題,她作為本次報案人,她的信息倒是都有,但問題是她不能寫啊!
至於讓別人代報案,這是不可能的。
沒人會給自己拉進一個死人官司裡。
哪怕月琦掏出了十兩銀子,小二也是把頭晃成了撥浪鼓,就是不肯乾。
馬二這死法,顯然不是意外死亡的,店小二再怎麽貪財,他也還是想保命的,在現代況且都還有人會報復報案者,更別提這九州了,小二生怕狀紙遞上去,第二天,以他為受害人的狀紙就又要遞到縣太爺的案頭了。
於是,最後提交上去後,報案人也就只有一個“嶽奇”的假名。
這麽一番折騰後,月琦心中那天真的正義熄滅了不少。
寫完狀紙後,她就大概知道了,馬二的死哪怕報上去,也應該不會受到什麽重視。
沒有什麽比自己親身經歷一件事更有感觸了。
最後,也正如月琦所想,正如方寧昨晚所料。
在月琦沒有報出自己身份的情況下,狀紙遞交上去後,縣太爺就只是將她拉進公堂裡,連堂都沒升,直接詢問了幾句,得知了月琦的講述的案件之後,這位縣太爺非但沒有去詢問張麻子三人的具體特征,反而詢問起了月琦的情況。
剛開始月琦還沒反應過來,但編了幾句之後,看到縣太爺那愈發不對的眼神之後, 她這才無奈而又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成了縣太爺的眼中的嫌疑人。
當然,縣太爺倒也並非懷疑是月琦殺了馬二,還賊喊做賊,他是看出了月琦這一幅江湖中人的樣子,再加上得知馬二是被他安排去跟蹤的,就懷疑馬二是被他的仇敵襲殺的。
月琦好說歹說,最後縣太爺這才半信半疑的讓月琦離開,表示自己會安排衙役調查,但等到月琦回到酒樓後,過了一天,整個衙門也就出去了一趟,回去後就毫無動靜。
月琦有心想了解他們調查到了什麽,但可惜,他現在就一平民,還沒有資格去了解這些東西。
月琦很失望。
但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改變這種狀況。
這讓她又有點絕望。
而就在她對衙役失去了信心的時候,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小丫頭找到了她,這老婦人和她的一番話,更是讓她深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