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帕爾默的斷腸人不在天涯,就在他身邊。
“團,團長,不是,您再舞一下唄,讓我們瞧瞧。”
法蒂瑪說著,旁邊的精靈紛紛應和。
帕爾默沒有說話,雙舉纏著一圈圈繃帶的手臂,琥珀色的雙眼緊緊盯著法蒂瑪,就這樣過了一分鍾,面紅潮熱的法蒂瑪變得老老實實,僵硬的嘴角緩緩收攏。帕爾默的目光轉移,被凝視的精靈逐漸平靜。
廣闊無垠的草地上,各有特色的聲音戛然而止,帕爾默很高興,鳥兒飛過,帶著草地出現一條條傾斜的溝渠。不久兒,翠綠的枝葉拂過,風聲漸漸雄厚了許多,挺拔大樹出現,仔細聽,腳踩枝葉的哢哢聲,樹上傳來的吱吱聲......森林獨有的氣息使帕爾默沉醉其中,抬頭仰望,幾隻不知名字的鳥兒飛過,一股靈感出現。很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這寧靜。
“哈哈哈哈,帕爾默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
沒等帕爾默開口,德尼爾飛快奔跑,踩著一根長出地面的樹根便向帕爾默飛來,矮人其實是想來一個祝賀勝利的熊抱,但現實很精彩,帕爾默直接飛到半空中,與火紅的烈日肩並肩。啪,矮人拉住精靈的手,將他拉起,大笑道:
“哈哈哈,帕爾默,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弱雞?,一吹就倒啊。“
帕爾默白眼直翻,看著這位滿臉泥土,就連胡子也盡是汙穢,看來是特意在附近等待自己等人的,帕爾默不由得歎氣。
“等了我很久吧?”
“啊?你說什麽啊?我們剛剛殺了幾頭野獸人,耽擱了而已。”
“哼,依你吧。去,把你的手拿開,沒看到繃帶嗎。”
“嘿嘿,你這,不至於吧?”
“你個蠢貨,那裡有神官”
帕爾默還想繼續說,看著德尼爾勉強的笑容,蹩腳的掩飾。擁有十二名如此精銳的私兵,他可不相信德尼爾想不到為什麽。收起情緒,環顧四周,命令法蒂瑪等人警戒四周,精靈們迅速散開。
“說吧,單獨見我幹什麽?”
“哈哈,正式的介紹一下,德尼爾——法澤恩,一名矮人族長。接下來我就不詳說了。不管如何,你救了我。”
說著,從內衫拿出一枚徽章,一杆雙手大錘,血紅色的,底部是破碎的頭骨與各種生物的殘肢斷臂,整個徽章不大,半徑七cm,呈圓形,後面與邊角雕刻著優美的花紋,鮮紅色的配色在陽光下栩栩如生。
“這是我的信物,在矮人諸王國都是有用的。你是我德尼爾最好的朋友,可是,想你也猜到一些端倪,我不能隨你一同前往黑色山脈了。”
說完,矮人狠狠的捶了精靈兩下,看著精靈齜牙咧嘴,接著大笑道:
“哈哈哈,帕爾默,你是我見過最有趣,最獨特的精靈,但,久違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我們還會再次相遇,肩並肩,一同在戰陣中出生入死,血染浪提!”
聽著矮人彪起文藝,帕爾默嘴巴微張,卻又閉上,看著漸行漸遠的矮人,高呼道:
“德尼爾,你個混蛋,我會再次找到你,把你按在地上打!”
“哈哈哈哈哈!我等著,去找諾斯,他在黑暗山脈,就說德尼爾的報酬。保重,我的朋友。”
帕爾默手掌摩擦著那枚信物,一個破碎的頭顱他恍惚的記得。
“殺死奸奇大魔的矮人嗎?德尼爾,你到底隱藏了多少。”
帕爾默轉過身,
將徽章保存好,低下頭,平坦的土地被踩出一個個腳印,那全是精靈們的。帕爾默嘴角上提,搖了搖頭,或許時間會告訴他答案。 噗,火紅的血飛濺卻不熱,很冷,那是蛇的血。帕爾默一行人已經前行了三四天,這幾天的森林旅途可謂精彩絕倫,不同於上次的緊急趕路,這次時間充沛又加上身體療傷,著實浪費了不少時間,但這也使帕爾默親身體驗到了真正的中古戰錘的森林。
爬上樹,想著看看吱吱叫的生物是不是可愛的松鼠,現實卻恰恰相反,口長獠牙,很長,眼露紅光,手利爪鋒利似劍。
看見帕爾默,這個生物滿身的皮毛一瞬間炸起,腳上突然出現長長的爪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行路時,不時天上就會落下這些小東西,不怕死,但也不難對付,精靈都有屬於自己應付的方法,帕爾默是直接踩爆,手臂受傷可不代表腿不能動。
還有毒蛇,身體斑紋明亮透明的,色彩鮮豔的,五花八門,很多,地球的平頭哥來了可能會快樂的暈過去吧。旁邊的樹枝被裝飾成腳,以為是蜥蜴,張開嘴,兩根長長的尖牙泛著寒芒。
不提這些“未開智”的野獸。帕爾默一行人可沒少受野獸人的光顧。這片森林離盧西尼不算太遠,野獸人倒不多,襲擊的只是五六頭野獸人,不用帕爾默出手便全部解決。
又過了三四天,帕爾默已經有初步的作戰能力,是拿劍的,他怕再次上演飆血大戲,那可一點也不好玩,現在胳膊還在隱隱作痛。路上走走停停,在小溪旁,在森林裡,在廢區上......
“法蒂瑪,你有見過一個女性精靈嗎,穿著披風。在攻打城牆時。”
“團長,那太亂了好嗎,沒看到。”
帕爾默癟了癟嘴,趕路十多天天的他才想起來還有個精靈被他救下,想了想,可能有難言之語?樹林逐漸稀疏,已經沒有那些翻出地面的樹根了,一條條小徑出現,帕爾默持劍在部隊中間,看了看遠方越發清晰的山脈,腦袋中如出水芙蓉的女子的面容漸漸模糊。
“算了,不去想她了。”
“團長,前面有個丘陵,那上面好像有一些情況。”
帕爾默聽到聲音,迅速爬上大樹眺望,這是他閑著蛋疼與法蒂瑪學的,任務模板上面宛然出現一個名為爬樹的技能。
拔出匕首插進大樹的枝乾,無色的液體慢慢流出,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左腳踩樹順勢上跳,右腳踩著匕首再次借力,已經可以摸到凹凸不平的樹皮了,靈活的身影來回挪動,很輕松的爬上六七米的大樹。樹根旁是光滑的,借力的技巧可不容易學,帕爾默付出了倆副長長的紅色繃帶。
順著偵察兵手指的方向,一個不高的丘陵出現,光禿禿的,一跟樹都沒有,很小,山丘後就是一片小草地,再就是連綿不斷的山脈了,沒什麽驚奇的。咦?仔細觀察丘陵,那上面恍惚有一些...綠色?
“法蒂瑪,加快行軍,看來我們找到克內斯了。”
精靈們的長發隨風飄揚,五顏六色,如同巴托比亞的騎士旗幟,來自奧蘇安的精靈是有許多不一樣發色的。
小部隊行軍的很快,保持著一個呼吸前進,這是帕爾默教的,相比精靈們與身具備的“身法”相比又省力行軍又快,但也只有在草原適用。
那一片的綠色露出了它神秘的面紗,是一面面柵欄。看到勉強蓋住帕爾默的柵欄,他嘴角微微翹起。
等!等!等!急促的敲打鐵鈴的聲音,帕爾默離柵欄很遠,隨著這鈴聲,齊刷的腳步聲想起,再就是弓弦上弦的聲音,來到的帕爾默一行人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
柵欄上的精靈看到來訪的“敵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柵欄門迅速被打開,走出的是克內斯,帕爾默離很遠就看到他右手摸著後腦杓, 臉上滿是尷尬的笑容。
“行啊,攻擊團長是吧,微風啊。”
“不是,誤會,誤會。”
克內斯看著塵土飛揚的帕爾默一行人,趕緊讓出道路,嘴上還在跟帕爾默拌嘴。開玩笑,雖然才相處幾天就分開,但那場品酒大會上發生的事情他克內斯一輩子都不會忘,就因為他一聲吆喝,帕爾默搭著他的胳膊就瘋狂灌酒,從那天起,克內斯就知道這位新團長是個小氣鬼。
軍營中沒有娛樂,找來精靈用袋子裝滿水,雖有水流出但無傷大雅,拿來幾塊先前搭建柵欄的木板,乒乒乓乓,木錘一次次高舉砸下,幾根釘子被砸進木板,搭建起三面木牆,留一面圍上獸皮,小屋有大概一平米的空間,頭頂也拿木板蓋上,將水袋放到上面,管子接上,那是矮人釀酒用的硬管,不知道什麽材質。
水流從管子裡飛速流出,帕爾默借著水流衝刷身體,傷已經結痂了,嘩啦啦,水流竄急,小屋四周流出水,那清澈的水印著帕爾默英俊的面孔,胸前的長疤不深卻長至腹部,腿部滿是細小的劃痕,臂膀卻是白璧無瑕,與灰黑的腿部形成鮮明對比,那是新長出的皮膚,汗毛微小貼在皮膚,似嗷嗷待哺的孩子。
這次旅途很幸運,帕爾默沒受到大的傷,但也很倒霉,手臂雖可沾水但卻軟弱無力,經脈還未修養好。
“不愧是長生種的精靈嗎,這傷勢回復的速度。”
看了看胳膊又摸了摸,帕爾默漬漬稱奇。
“生命力旺盛嗎。”
帕爾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