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帕爾默不知道。正是因為這優越的地理條件,索爾領成為糧食大領,但帶來的,也是嚴重的腐敗。其他領尚且有外敵,貴族們有能力,但沒有心思,但索爾領可不一樣,糧食的生產帶來人口,而剝削隨之而來。
傭兵團繼續行軍。前方出現一條路,是泥路夯實的那種,路六米寬,還算寬敞,兩旁是高聳入雲的樹木,抬頭看,望不到頂,精靈很疑惑,先前遇到的樹林也沒有這麽高大呀,這還是外圍。
精靈想了想,腦中浮現幾個特殊的名諱——勞倫洛倫森林,君王林,幽暗林......喉嚨動了動,睜開眼,握緊戰戟。
這夯實的路,有腳印,有深的,有淺的,有的是提子狀的,有的是扁足。
“角獸群?獸人大隻佬?漬,坑洞,還有蜘蛛,但願別遇上大角獸。”
精靈嘀咕著,陽光斜射,持盾的精靈兩列縱隊分布兩側,路中央是馬車,步兵後便是弓箭手,有騎馬的,騎射的技藝雖苦澀難懂,但坐在馬上拉弓還是可行的。克內斯鎮守中央,帕爾默領騎兵在前,屠夫們在隊伍的最後面,這是他們強烈要求的。
陽光越來越灰暗,路旁的樹木越發濃密。
“全軍警戒!舉盾,上弦!”
帕爾默大吼道。命令一個穿一個,步兵頓時舉盾側身,只露出眼睛,身呈45度角,緩步前進,兩側的傭兵如同翹起的鱗片。弓箭手們也是箭在弦上,拇指被勾勒出一道痕。每人都是聚精會神的,就連騎兵也拔出佩劍,給馬兒的眼睛遮上布料。
看向樹林,悄無聲息,完全陷入被動。倘且不敢派斥候形成警戒網,他們只是有兩個月的緊急訓練,就算天賦異稟,也敵不過森林地精,野獸人,在樹林出生的他們,可不是那麽簡單對付的。帕爾默舍不得,這種下策還不到時候。
為首的精靈忽然高舉長戟,呼!火焰燃燒著,他高舉著火亮,身先士卒,似燈塔穿透霧霾,告訴孩子們回家的路。樹林裡的綠芒閃爍著,綠色的身軀被樹木掩蓋,似與樹林融為一體。若讓人站在他面前,也看不出什麽不對勁,這長蛇頭部發出的火光在綠色的眼眸中點綴幾點緋紅。
綠皮的沒有前進,這是塊硬骨頭。就這樣,兩軍隔著樹林對峙著,一步,兩步,部隊有序前進,沒有一支箭矢出現半空,帕爾默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琥珀色的眼眸環視四周。
鳥兒飛過,盾牌松了松,猛的吐出一口氣,步兵們放下戒備,抓緊趕路。一支支寒芒始終瞄準著森林的方向,一點動靜都逃不了他們的銳目。
“森林地精。我們這運氣可真好,剛來到帝國境內就差點兒被伏擊。”
“帕爾默,你應該感謝他們貧瘠的大腦沒有指使他們打過來。”
克內斯騎著馬,拋來了一瓶水,帕爾默拿在手中,拔出瓶塞,昂首飲著。
“哈!爽快!”
精靈看著遠方的綠色,不由愣神,是那種青綠色,一片一片的,不同以往,他第一次看到。
傭兵團在蜿蜒的路上行走著。走過一個個小樹林,又走過幾個大平原。遇到的敵人少了許多,但道路卻是越來越少。先前的幾個小樹林可是一隻鳥都沒有。不算上山路,部隊已經走了有17天了。
都是大平原,還有路,怎麽這麽慢?帝國境內太遼闊了,走過的路是幾百年前矮人戰士走出來的。現如今早就被什麽科爾曼六世,奧得如一世給忘光了。
雜草叢生。有路還是好的,沒有路更遭罪,兩米高的草,是精靈們一點一點砍出道路的,不時還要防備出現的突然“驚喜”——屁精,一種比地精還小的東西,一米的身高,全身翠綠,一臉癡呆樣,叫囂著向你衝來,很可愛,如果不去看他扁扁的肚子與帶血的木棍的話。
有時還會遇到地精狼騎兵,那包東西,60幾號人就繞著傭兵們轉圈,叫囂,不時還射幾發箭或丟幾個石子,氣得帕爾默當場卸了幾輛馬車,帶著騎兵就殺了上去,不費吹灰之力,血染草原。
一個月時間,傭兵們終於走上了“正道”。一條由碎石子鋪墊的路,寬6米。講道理,帕爾默表示,沒有矮人戰士走出來的道路好走,現在不時可以碰見幾個木板,寫著彎曲的字符,應該是帝國語,帕爾默看不懂,找來一個棒小夥子,經過翻譯,精靈方才放下心來,走的路沒有錯。
為首的帕爾默本想著躺在馬車上休息休息,他都十多天沒合眼了。攔路的獸人,從地裡爬出來的骷髏,小股遊蕩的地精狼騎兵,張牙舞爪的僵屍,還有食人魔,這是帕爾默叫上名字的,水裡遊來遊去的黑影,有兩米那麽長。這(髒話)可是小溪,淺水區!嚇的精靈直接爆出母語,惹得呆萌的法蒂瑪疑問三連。
這是能造成威脅的,再說其他,這是春天吧,為什麽有30多度?帕爾默直接傻了。為了驗證這荒謬的想法,精靈拿出塵封已久的記憶做了一個小實驗。33度(髒話)。穿著甲具,天天跟蒸桑拿似的,這個汗流的唰唰的。
這行軍的50多天,山區還好,就是不好走,遍地坑坑窪窪,碎石橫行,但只要小心高空拋物,不要著急,也算還好,最多的最多也就只會砸個昏迷。
哎,這平原好啊,一下雨跟那個非牛頓流體似的,第一步很堅硬,放下心來向前走,啪,小腿沒入半個,剛想拔出,哎,後腿也進去了,原本堅硬的泥面跟紙糊似的,馬匹嗷嗷叫喚,馬車更是直接癱瘓。
水坑遍地都是,看著不大,你敢進去,它就敢淹死你,好幾個倒霉蛋撲騰著嗷嗷叫。這些還是可以堅持,也就是難受些,可是食人的植物他見過,捕蟲草嘛,可以吃蒼蠅蚊子啥的,可是為什麽他遇到的那玩意有四米多高!
葉子上都是銳刺,帕爾默觀察過,是帶水的,非常鋒利。周圍一堆蔓條,精靈還欠手拔劍砍了一刀,你猜怎麽著,沒砍斷,那“燦爛”的花朵跟植物大戰僵屍的,大嘴花似的,這是代表性的。還有什麽漂亮的小蟲,一咬人直接一躺,鮮豔的花朵,尖刺刺入皮膚,直接躺。
還有那會飛的,能盯出半徑兩厘米大包的蚊子,吃肉的米粒小蟲,撥開褲子,一個個條狀物依附在你白嫩的皮膚,大口大口的吸取血液,奇怪的是,你竟然還挺舒服!什麽牛鬼蛇神都有。有一些是帕爾默親自經歷的,還有一些是看著別人經歷的。
比如,雨後,草地上冒出一個個小骨朵,不一會兒就撐起一把傘,幾個大聰明看著鮮豔的蘑菇流口水,煲了一鍋湯,不出意外,有毒,年輕真好,正站著呢,忽然就躺下了,看的帕爾默目瞪口呆,法蒂瑪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兒,吃著吃著就沒毒了。都是這麽過來的。”
轉過頭,法蒂瑪一臉自豪。
惡劣的環境相對精靈來說,小心點兒,別作死,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正如法蒂瑪所說,那幾個倒霉蛋一天就好了,很快啊,活蹦亂跳的,然後就被拉斯沃荷揍了,鼻抽臉腫的。
帕爾默又多了一個目標。
“我的帝國一定要條條大路通邊疆。”
也多了一個鐵打不動的座右銘,在野外,熱死也要穿著甲具。那些鬼東西是真遭不住,早上起來,臉上就爬著,十幾條腿的蜈蚣,還咬人,帕爾莫那英俊的臉龐頓時腫了一圈,臉色發紫,痛苦的回憶回蕩著。
坐在馬車上,帕爾默也曾疑惑,他去過矮人市場,尋得了今夕是何年,他是一個戰錘背景超級狂熱者,換算了一下,也就帝國歷1500年左右,那時候有亡靈嗎?帕爾默不知道,但他記得好像1550年帝國開啟三皇時代。
走在碎石路上,是被夯實的,帕爾默嚴重懷疑是腳踩出來的,踩在路上,有許多突起,非常硌腳,腦中不僅浮現畫面。農民低著頭,“破口大罵”,不時鞭子甩出,重複著,就這樣,道路逐漸出現雛形。
“哦!那真美好。”
閉上眼,想著眯一會兒,一個腳步聲越發的大。沒等來人開口,帕爾默大呼道:
“叫法蒂瑪與瑞爾斯去,我要眯一會兒。”
走在碎石路上的這些天,敵人變少了,但襲擊的次數幾何上升,什麽地精、獸人,巨魔、食人魔,尤其是綠皮,一茬接著一茬,十幾個攔著路見人就上,跟那個小腦萎縮似的,這可把身為團長的帕爾默累得不輕,鐵人也經不起這仗勢,一天他就處理了五次襲擊事件。
“團長,這次比較特殊,是人類,人類強盜。”
聽到人類這個詞匯,帕爾默忽的就坐了起來。眼皮猛地睜開。
“多少人。”
“五十多個。”
坐著的精靈閉目沉思片刻,站起身,向著隊伍前面走去。士兵讓開道路,第一眼便看到拿下巴對人的瑞爾斯,法蒂瑪還好,正視對方,與對面的人交涉著,右手卻一直撓著左肩膀。
腳步陣陣,一個全身黝黑的“鐵人”出現,如果不是那英俊的外貌,活脫脫是一個用魔法驅動的金屬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