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歷112年,聯軍即將抵達極東的腹心地域,那是以首都為中心的、方圓300萬平方公裡的城市密集區,也是極東最為堅實、亦是最後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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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軍這邊,雖然它們希望能於那即將抵達的土地上、繳獲到足夠的財富與補給,但對面在一部分‘愛國者’的引導下,早已展開了更為深入的堅壁清野行動......
此時,大量沒有防禦價值的小城、甚至大城都被放棄,野外的田地或是被搶收、或是被焚毀,別說是一粒糧食、一頭畜生,實際上就連畜生毛都沒有給聯軍留下一根。
此外,外圍的民眾們被遷徙、財富與食物也全都被轉移,所有的戰爭底蘊都被集中在了首都周邊.....那整整30余座戰爭堡壘、以及連綿不絕的配套防禦設施當中。
且值得一提的是,或許是患難起英雄、又或者是因為其它什麽見不得人的原因,極東十三部在這一時期內,居然集中湧現出了眾多實至名歸的英雄;
它們中有的是建築大師,不但在‘天啟’中獲得了更為先進的堡壘設計方案,還找到了一種過去從未被發現過的混合‘土壤’,且以此為基、建立起了首都圈外圍那些最後的戰爭堡壘;
也有的是武器大師,它們在疑似‘隕石集群痕跡’的地底岩層中,發現了某種高質量的未知金屬富礦脈、並研究出了其對應的冶煉方法,然後借此打造出了一把把極為鋒銳的武器、以及相當堅實的盔甲等護具;
亦有城防大師,憑一己之力在這最後的時刻、研究出了更為先進的城防武器,讓核心堡壘群具備了除祭壇之外的強大反擊力量。
此外,戰略戰術大師、戰技大師、甚至還有演講大師、後勤大師也在不斷的湧現......
這些個英雄的存在,不但極大提升了極東的戰爭能力,且它們自身也仰仗著特殊時期的特殊政策,通過一個個真實無疑的功勳坐上了統治集團內的中高位,並由此獲得了相當程度上的政策影響力。
與此同時,附屬部與奴部中也接連湧現了很多堅定的主族追隨者,它們帶領著自身的部族、積極響應了戰爭的號召,始終在第一線為了保衛‘祖國’而奮戰著,並因之而贏得了極東十三主族的青睞、從而被賦予了更多的信任與任務。
而就在它們這‘上下一心’的努力中,聯軍興致勃勃的攻破了虛假的第三道堡壘防線、將兵鋒抵至了極東腹心地區.....
但是,面對著眼前那滿目的殘垣斷壁、以及焦黑而又空無一物的農田,指揮官們感到了極致的憤怒;
因為,這裡顯然已沒什麽東西可供它們去掠奪了.....
而於其後,哨探亦是報告了‘核心堡壘群’的存在,並說明那是一方堅固的、充斥著無數戰爭祭壇的防禦陣列集群,絕不是一個好攻破的地區。
實際上在此時,來茵族這邊的糧草供給已是捉襟見肘,就糧於敵的計劃也因眼前的一切而出現了些波折;
且禍不單行的是,在後方國境以內、以及漫長的運糧線路之中,先前那些零星出現的‘毛毛雨’,已然在時間的堆積下、在持續進行的壓迫中,化為了需要被絕對矚目的事件;
沿途逃跑的附屬兵團正變的越來越多,它們不但在途中劫掠著來自後方的糧食,且還在莫名其妙出現的內應幫助下,襲擊著分列於道的中轉站糧庫;
在取出了能帶走的全部食物、以及武器與護具後,它們會毀營燒糧、並裹挾著糧庫護衛兵團一同出逃,且以此在短時間內、就進一步擴大了自身的實力。
它們的存在與活躍,進一步的糜爛了前線糧草乃至武器等方面的補給,嚴重拖累了主力軍團的戰力。
此外,國境內棄地而逃的附屬部族也已是越來越多......
但在來茵王所得到的報告中,它們似是逃入了深山密林等險地當中,即便能活下來也不足為慮;
可事實上,這些‘諸神’的信徒已在暗地裡互相保持通信,此時正籌備著聯合事宜、並等待起了最為恰當的時機。
對於戰爭自體而言,來茵王的內心深處是想再堅持堅持的,但在敵方已龜縮至此的情況下還繼續打下去,那接下來就很有可能發展成滅國之戰.......
‘滅國之戰’很可能會引發神戰,而後者的變數實在太多、非是來茵王所能夠一言而決的。
不同於與極東廣域接壤、因而從一開始似乎就抱有滅國之心的猛獁們,來茵與獠牙女王國此來卻只是為了求財與求勢;
就現實而言、就凡俗間的訴求而言,它們能接受被適當削弱後的極東聯邦、甚至願意讓它們以松散的聯盟形態存續下去,甚至還希望被削弱後的極東新勢力,能在此後承擔起從東方限制猛獁國度的使命。
現實與自身訴求間所出現的衝突,讓來茵王陷入了左右為難當中,而原本作為堅定‘否戰派’的隨軍主母們.....此時卻又不知為何的,從中莫名出現了部分希望維持戰事者。
因而在商議無果、且自身也陷入了左右猶疑之時,來茵王決定詢問下父神的意見、再決定是否進行後續的‘滅國之戰’;
畢竟,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去攻打對方老巢,也相當於變相將父神拉入了極有可能發生的神戰當中.....
於是,它在總指揮營地的祭壇中、進行了虔誠的禱告,並等待起了父神的回應;
‘打下去.....’
簡潔而明了的回復中所蘊含著的意義,雖讓來茵王基於自身對現狀的固有判斷、而感到了不解,但既然父神都如此說了、且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便繼續打下去吧。
不過既然戰爭還要繼續下去,那對於補給、以及國境內的政策執行等方面也要更加重視才行,畢竟來茵種是不能吃空氣存活的。
因此,更多的主力來茵公民軍自國內的各個氏族中出發、接連開入了補給道周邊沿線,它們將駐守於一個個中轉站中,承擔起防禦駐地、與打擊破壞分子的任務。
而當國境內的來茵種數量,正因這種種原因而漸漸減少之時,潛伏在普通公民、高等公民中的那些‘身在曹營心在漢’者,也當即開始了本就在持續的行動,附屬部族也因此迎來了更為殘酷的打壓;
且與此同時,‘真神信徒’們亦是迎來了某種‘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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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暫時將時間線回調一段時間,回到被‘自然之怒’欽定為第一聖徒的阿恩特,帶領著他那些彷徨的族胞們、踏上了不知前程究竟如何的逃亡路之時......
起先,部分並不甘於失去主導地位的‘高貴者’們、一度打起了‘將功補過’的主意,他們準備派遣心腹、去聯絡附近的來茵氏族城邦,用所謂‘真神’等等信息換取自身更為安定的生活、並尋回過去那近乎永固的地位;
但在他們的行動真正開始之前,被認定為‘自己人’的前酋長尤瓦爾,卻是出乎意料的出賣了這群‘高貴者’......
尤瓦爾表現的很果決,他一邊在明面上應和著余者的計劃,卻又在暗地裡將事情報告給了新首領——已更名為‘聖·阿恩特’的自然之怒聖徒;
後者也再次展現出了他那足以被‘神靈’所看重的品質,接到了密報後甚至沒有生出絲毫的猶豫,當機立斷的就做出了決定......
而在緊隨其後的‘密會’中,提前得到了消息的聖徒、帶著部分信任自己的部民衝入場地,並在直接大開殺戒後、於所有部民們的面前,公審了那些還在流著血的屍體。
於是,不但聖·阿恩特再次鞏固了自己的威望,尤瓦爾也因此而獲得了‘自然之怒’的青睞,成為了一名受神恩者、掌握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超凡能力。
在其後所進行的臨時祭祀中,神明的啟示又一次降臨於聖徒之身,且為它指明了活下去的道路.....
“神賜之地在西南!前路雖有凶險、但也有著同信仰兄弟在等待著我們的救助!”
得到了啟示的聖徒如此言罷,便帶領著雖非是‘將信將疑’、但也確實感到了忐忑不安的部眾們,踏上了神啟所指示的道路;
果然在其後的十數天中,它們接連遇到了幾乎相同境遇的幾個部族,還遭遇了幾場不大不小的奴兵攔截戰役.....
其中,後者雖為團體造成了並不算少的傷亡,但更是貢獻出了極為必要的武器、以及珍貴的糧食補給,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而對於前者的處理,卻是遇到了些許波折......
說實在的,幾個部族絕非同種、甚至絕大多數民眾壓根就聽不懂對方的語言,所以即便有著共同的初立信仰作為齧合,也依舊因溝通、習俗等原因,而導致‘聯合’進行的有些艱難;
聖徒阿恩特沒什麽統治經驗,所以在此時他只能依靠內部、那些懂來茵語的高貴者充當溝通中介,這才以分出了部分世俗權力為代價、勉強使隊伍合為一個團體繼續走了下去。
但不同於其余高貴者們,對這個機會所表現出來的異常珍視,自身已是受神恩者的尤瓦爾、此時卻是又生出了些旁的想法.....
於是,在某個依舊只有他們二者存在的場合,他向著新首領提出了意見,
“我們應當建立起一個以教派為核心的統治體系、也應當擁有一個共同的語言,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民眾更好的團結在神靈之羽翼下。”
阿恩特認可了這個建議,並在自然之怒的見證下成為大牧首,然後以大牧首-牧首-牧師-神恩戰士-信徒為五級核心縱軸,樹立起了新的秩序;
自然之怒教會的雛形也由此而生,只是如今、除了它自己這個聖徒大牧首外,就只有一個牧首(尤瓦爾)、以及三個不同部族出身的神恩牧師,可以說是十分的簡陋。
所以沒辦法,他們只能先從現有的近三萬信眾中,臨時拔升一批‘見習牧師’、一批‘見習戰士’,用前者充當底層的預備連接、後者則分發繳獲的武器成為教團護衛。
但語言方面的問題,卻似乎在短期內沒辦法去解決......
自然之怒在神喻中言明道,即便它的確有這個能力立刻解決問題,但更希望信眾們能夠學著去克服困難。
實情究竟如何姑且不論,不過神明卻是恩賜了一門新的語言與文字,並用某種方式、讓教會內的核心成員們先初步的掌握了它;
於是,這門新的語言就成為了如今的教會語、以及將來需要被普及的教派全體用語。
當然,這一切發生之時、旅途依舊還在繼續,過程中新生的教派經歷了戰鬥、經歷了對信仰兄弟的營救,也經歷了追殺、以及缺衣少糧下所產生的絕望;
其中最為凶險的一次,是他們偶遇了由一名核心來茵帶隊的,其中包括由少數公民兵、與數百奴兵所組成的公乾隊伍.....
而面對著前所未見的強大敵人,這個絕大多數成員都只是淺信徒的初生教派,險些在壓力中直接分崩離析;
但那一戰,也正是阿恩特真正坐實了自己‘聖徒’之名的一戰,因為自然之怒的天使、以他的身體為媒介第一次降臨至這個世間.....
於那一役,聖徒身體周邊的地面上,一時間長出了無盡的藤蔓、並共同匯聚成了一副近三十米高的天使之軀,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斬殺了核心來茵與其坐騎;
其後,有自然神術橫掃而過,不但安撫了信徒們的心、還治愈了它們的傷勢,而‘借體’降臨的天使、亦是在此時莊重的開口道,
“吾乃偉大自然之怒坐下憤怒天使,有感聖徒阿恩特之虔誠而特此降臨!”
“神的子民,吾命你們拿起武器去掃清偽神的爪牙,將眼前的汙穢從這世間清除!”
又有莫名的光環,以其龐大的身體為中心四下擴散,在為信徒們加持了力量的同時、還挑動了它們心中由憤怒催生的勇氣,而數萬心中有怒的民眾們,也因之呐喊著上前、將剩余的敵方全部圍殺至死。
“你們的努力已贏得了自然之怒的歡欣,繼續下去、吾主的光輝必將給予虔誠者賜福。”
在言語間,天使那有如實質的目光掃過了全部信徒,並在其中數十名早已提前選定好、但原本還不是時機的個體身上短暫停留,然後因此次這真正的意外、而暫時的改變了計劃.....
而後,他揮動手掌、灑出數十枚綠油油的物什,並將之精準的拋入到他們手中.....
“神愛自助者!吾以憤怒天使之名、認可你們成為神恩戰士,聖種將賜予你們護佑教派的力量,願者將之覆於胸口吧。”
它們自然是願意的,因而當即就將所謂‘聖種’貼在了胸口處,其後便有藤蔓滋生、並於毫無痛楚的過程中徹底融入了其身軀;
隨即,在體內所傳來的陣陣酥麻感中,有一股股力量從心臟處湧出,不但於現在賜予了它們嶄新的力量、還溫和且源源不斷的改造著身體.....
其後,天使之軀也開始了解體、化為藤蔓漸漸褪去,過程中先是露出了其內似乎正安詳入眠阿恩特,直至托舉著它輕輕放到地面之後,才鑽入地底徹底的消失不見。
而於此時,阿恩特也終於悠悠轉醒,先前的戰鬥過程既是歷歷在目、又仿佛是某種模湖的夢境,但他自身的信仰、以及實力,的確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某種質變;
軀體內似乎有些‘天使之力’被保留了下來,其中有部分正緩緩改善著它的肉體,又有一部分在它掌心處‘化為’了一顆種子;
並且,有一段模湖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那似乎是將來的畫面,他抵達了神賜之地、並種下了這枚種子,其中的憤怒天使之力化為了‘憤怒之樹’,每當有符合要求的信徒出現時,就會自動生成對應的‘聖種’、將之轉化為新的‘神恩戰士’。
在心中默念著神明與天使之名,阿恩特將其鄭重其事的收入了懷中、並貼身放好,隨即他站起身、在信徒們那更敬畏了幾分的眼神中,繼續帶領著整個教派向著預定中的遠方前行。
而在之後的道路上,似乎是因他們的虔誠已經得到了認可,所以幾乎每隔數十公裡時、都會有一片樹林出現在面前;
僅僅在遇到了其中第一處樹林之時,所有的信徒便認定了這絕對就是神恩無疑......
因為在樹林中,不但有充足的、能讓他們飽腹的果實,且還長出了一把把雖為木質、但絕對堅韌無比的兵器;
此外,其中幾棵樹上居然長出了珍貴無比的全身甲,不但數量總共有數十副之多,且每一件都仿佛是量身打造的那般、剛剛好符合先前那些新晉的神恩戰士;
不單如此,一把鑲嵌著拳頭大小魔晶的、通體墨綠色的權杖,還正正好的被擺在樹林中間的岩石上方,阿恩特在其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感召、就好似那天生便屬於自己那般;
也的確如此,他剛剛上前、還不待伸手去抓,那權杖便自動飛入了其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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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整個樹林都在一陣搖曳中鑽入了地面,就好似其從未出現過那般......
但地上猶存著的那些果實、兵器、盔甲、以及手中的權杖,無一不在說明著真相究竟如何。
“偉大的自然之怒!”
不只是阿恩特自己、所有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諸族信徒們,全都在此時無比真誠的拜倒於地、並集體的高呼著神名;
這其中,又有十余者似乎達到了某種臨界線,因而被‘天使們’所觀察、所記錄了下來;
預計中,當下一次遇到‘神恩之林’時,除了作為應有之意的常規補給、以及對聖徒的裝備恩賜外,那裡還會有恰好指向了它們的‘神恩’。
禱告完畢之後、教派再一次踏上了道路,而後續的經歷亦是精彩無比......
在其後所進行的無盡戰鬥中,教團先後戰勝了彷若習題冊的奴兵、戰勝了充當隨堂測驗的來茵公民軍,並在過程中救下了一個個信仰兄弟、亦或者盟友教派的信徒;
前者匯入了教團,後者則在定下了合作意向後分道揚鑣、走向了各自的神啟之路;
過程中,教團正慢慢變的壯大,而那些原本心中充滿了彷徨的農奴們,也在挑戰與感動中變得越發堅定;
於是,不斷有信徒受到了神明的感召、承受了天使的垂青,前者化為了牧師、後者則成為神恩戰士。
當一行即將抵達神賜之地時,不但教團之信者數量接近了15萬,其中更有聖徒大牧首1名、牧首13名、牧師700名,而神恩戰士更有了超過2萬名之多;
及至此時,自然之怒教派已經成為了已經一股十分可觀的力量,而針對他們的‘期中考試’也終於來臨......
一支來茵氏族戰團、於此刻阻擋在了它們繼續前進的道路前方,其成員包括了戰奴兵團(五千)、公民步兵團(五百)、高等騎兵隊(五十)、3名薩滿主母;
而負責統領它們的,則是名在新政策下出現的新單位......即,一律由雄性核心公民出任的‘戰團主將’。
這是教團第一次面對如此規模的敵軍,說心無忐忑並不真實、但恐懼也沒有完全充塞它們的全部精神;
無論是列陣於前的神恩戰士、還是位於陣中諸方的各級牧師、亦或者被圍在中心的普通信徒們,心中其實都有著那麽一絲勝利的自信......
因為它們早已被賜下了戰爭的智慧,無論是沿途一直都在進行的哨探、還是知情後所做出的預先準備、以及己方已具備有的力量,都成為了當下那一絲底氣的出現源頭;
更何況,他們是自然之怒的信徒、有著真神的卷顧,又怎麽會輸給這區區偽神的爪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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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團陣列的對面,來茵戰團主將、正騎著他那頭足有數十米之巨的地獅坐騎,緩緩從己方陣前走過;
此時,看著正位於東北方向的那些敵者,即便是自負如他、也不得不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眼前所見已經很是清晰明了,對面那些又怎麽可能只是一群逃亡的農奴?最起碼的,列陣於敵方最前的那兩萬余眾,分明是一支軍隊無疑!
這裡雖非是王國的腹地,但出現如此規模、如此裝備、如此軍容的敵對者,卻也絕非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附近氏族的主母們究竟是在做什麽?她們又怎麽會坐視其做大至此?難道,是沒有掌握到這個消息?還是說......’
盡管有種種疑問於心頭升起,但它還是將之暫時的壓了下去,因為眼下要做的、是先將這些‘逃奴’盡快解決掉;
而後續的事情......‘哼哼....就靜待王者的裁決吧!’
如此想著,他緩緩向前揮出了手、命令戰奴兵團率先上前對敵......但後方理應出現的響應,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傳來;
主將滿目猙獰的回頭,用嚴厲無比的視線、直直的盯視著那名奴兵兵團長,可對方固然因此而顯得顫栗無比、卻依舊將詢問的視線。投向了位於更後方的那三位主母。
而見此,主將也勉強抑住了怒火......
他微眯起眼睛、以整個軍隊的陣列為間隔,居高臨下的看向了那三位主母,並與其中一位更為年長而雍容者、恰好在此時對上了視線;
對方正好整以暇的、慵懶的側躺於奴兵所抬之大攆之上,至此時才微笑著對他點點頭,然後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輕輕道了一句,
“吩咐下去,賈拉德膽敢對戰團主將不敬、回去自領三鞭的賞~”
“明白...”
聞言,旁邊正跪地伺候的女奴長俯首應道,並緊接著又收到了補充性的命令,
“嗯,那再賞它三個女奴吧,畢竟主將的眼神可能把那膽小的家夥嚇壞了~”
“遵命,我的主母.....”
“至於現在麽,就讓它聽從命令出陣吧。”
“遵命,我的主母.....”
此間的小聲交談、當然不會直接傳入到戰團耳中,但隨之而升起的號角之音,卻是催動了戰奴兵團的踏步前行.......
陣前主將的面色,雖於那滿臉鬃毛的遮蔽下不怎麽明顯,但從他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的拳頭中,或許能大致了解一二。
“我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願吾主庇佑。”
其對面,阿恩特正遠遠看著自己稍後將要面對的對手,一頭龐大的地獅、及其背上那似乎也很強大的騎士,並在嘴中低聲的祈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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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號角聲響起之後,一名更為年輕些雌性來茵、踩著親衛奴兵們用背搭起的梯子,登上了大攆、來到了先前說話的那名主母身邊;
女奴們匍匐著後退,而前者則曲腿坐於攆面、並將臉依偎在了後者胸前,然後用尚還能聽出點稚嫩感的聲音輕輕說道,
“姐姐...我有些害怕。”
年長些的主母則輕撫著她的金發, 用更沉穩而柔和的聲音安慰道,
“沒什麽好怕的,這個王國早就變成了篩子......再說了,有仁慈的母神始終注視著我們呢。”
“嗯.....仁慈的大地之母啊,請在真神所照耀下的新世界、賜予您虔誠的信徒以庇護.....”
年輕的雌性聞言微微坐直了些身子,然後一邊禱告著、一邊在胸前劃出了繁複的紋路;
而指向同樣存在的禱告聲,也從她的側旁、於此時響起.....
“仁慈的大地之母啊,願偽神能在您的神國中永遠沉淪下去,並再也沒有臨世的那一天。”
而與此同時,她們周圍的那些女仆們、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詫異,反而也緊隨其後的低聲呢喃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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