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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六史躺平等飛升》虹橋(9) 鑰匙
  於我手中咬合之物犬牙交錯,百轉千回,而我手指的延伸如同蛇的舌頭一般淺嘗輒止,卻又每次都能多刻蝕上幾道記號,而傷口的增加也在最終使它再抵抗不住,如同被抽去了地基的塔樓一般轟然倒塌,化作無數的碎塊觸地便被那地磚的熱力灼燒的無影無蹤,正如同我那不斷滴落的汗珠一般化作了團團雲霧,而我的腳底也同時燒的通紅幾乎要冒出焦糊的氣味。

  “閣下,你看這如何?”我激動的朝著渡鴉先生的方向走去,腳下的疼痛讓我跑的更快,而他正立在那女祭司的雕塑身旁,口中還念念有詞的似乎在說著些什麽悄悄話,聽到呼喚的他轉頭看我,又瞧了瞧被那束陽光炙烤著的地面,笑道,“你別說,看上去還真有些騰雲駕霧的感覺,這謊言之墓雖然是在地下,但看著倒是要比漫宿倒映的地面要離輝光更近些呢。”

  “你是個很有天分的鎖匠。”在說完無關緊要的話後渡鴉先生終於言歸正傳了,那日他在我向其尋求築橋的技藝後便在注視了我良久後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算是答應了還是僅僅敷衍而已,不過他確實自打那之後便開始向我傳授這開鎖的手藝,而今日那頗費了我好一番功夫才終於解開的,糾纏如同歷史樞紐般的鎖,便是他為了測試我這幾日的所學而精心準備。

  這橋與鎖可聽上去無甚太大關系的,但我得為自己申辯那可不是我有意要偏離了方向。“你既然想要做那不可拒絕的訪客,那就得成為一把至少算是趁手的鑰匙。”那是渡鴉先生給出的理由,他告訴我他自己比起橋梁要與門扉更為親近,而樂於洞開與分離的本能則讓他更接近鑰匙,他願意教授我一些東西,毋庸置疑,但顯然那不免費且他似乎希望我能更像他。

  那多少有些違背我的本心,但這次我沒有據理力爭或是想著說些什麽來與之針鋒相對,一來我之前已然做了,或是說了不少令眼前的這位記仇先生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原諒我的話,我想我是時候見好就收,另一方面我也有著自己的心思,畢竟,無論我是終於尋不到出路而迷途知返,還是當一切塵埃落定後打算回到生活中去繼續做一尋常鎖匠,可都還用得上它們。

  不過渡鴉先生是沒想到我會如此乖覺的,雖然他並未詢問但我覺察出了他的眉頭緊皺,不過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麽惡言惡語來,而是當真將我當做了一把亟待打磨的生鏽鑰匙對待,我做的令他感到滿意嗎?也不盡然,否則他便不會始終對我如此冷淡,雖然每當我解開一個謎題之後他都會適時誇獎,但那些話語總更多的像是在成年人哄著正在拚七巧板的孩子一樣。

  “不錯,我猜這世間的鎖大約都會怕了你,若是遇上那些不懂事的,你就報上我的名字。”正如同現在這樣,渡鴉先生半開玩笑的對我說道,“再頑固不化的家夥,哪怕它的芯子生了鏽,聽到我的名號也會自動滑開,”渡鴉先生自己將自己逗笑了,我也跟著笑,他又接下來同我說,“還有你的先祖,你們的母親,沒有任何一道門扉在她的名號之下還能維持閉合的。”

  “我很高興你那麽抬舉我,以及我的先祖,你之前就說過我們能夠不受任何人阻礙的拜訪任何地方,也許從前確實如此,但它們可沒給過我面子,常弄得我焦頭爛額的。”我想他大約終於對我滿意了,也跟著恭維了幾句,“那時我也常報上我母親的名號,在我最是煩心的時候,但它們就像是被澆築的一般從不理會,

我想大概她是不如閣下您的名號那麽響亮。”  “我說的是你們共同的母親,而她的名號,我知曉但暫且藏之於地下如同那些無主之物。”渡鴉先生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看著半桶水的蠢貨一般歎了口氣,但他自己說出的話同樣滿含矛盾,“這名號她還未曾獲得,故而在今日呼喚她並不會得到太多的回應,但這名號不會屬於他人,因此我將其視為失物,而失落之物雖然不似從前今後,卻仍擁有獨屬自己的力量。”

  “屬於失落的力量,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但不知道也沒有關系,你比起尋常人總是能夠行的更遠,那你知道的路徑或許越少越好,免得不幸落入了連道路都未曾延伸至的地方。”渡鴉先生的言辭第一次如此柔和,甚至我還從中聽出了些許憐憫,但我不覺得那是個好兆頭,“可惜你並無羽翼,因此若是橋面破碎,道路終結的話,除了墜入虛無之中,你別無去處。”

  “你現在可知道自己在渴望著多麽危險且多半在你能力之外的工作?那無關努力與天賦,有些東西首先取決於先天。”果真,如我所想,渡鴉先生是想要以生活的技藝來誘惑我回頭放棄,“除非你尋得那些煉金術士們將你燒熔成蠟油再尋了模具重新打造成型,那可行,但你可無法確認那依舊是你,即使是不智凡人,經了燧石之手的他也與從前大相去甚遠。”

  “你更適合作為鑰匙,而不是橋梁,你應該也知曉這一點,所以在我提出將你重新打磨時並未出言拒絕,且我也看到了你的天分,你便回去繼續做鎖匠的生意吧,我已使你更進一步。”呀,看來我當時還是做了錯誤的選擇,難怪渡鴉先生對我的回答感到不悅,不過這次我一定是摸清了他的心思的,而我的心思他搞不明白,那是一種勝利,至少我以此自娛自樂。

  “渡鴉先生,我若是僅是想要用混口飯吃,那我早已做到,而更進一步對我來說並無太大用處,您難道不知道醒時世界並無這糾纏如同被彼此束縛的根系一般的鎖?”我再一次將話說的太滿了,實際上此刻我腦內就埋藏著這麽一片互相糾纏的樹林中的一株,但我不會試圖去解開它們,況且我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到,因為那雖屬於醒時世界,卻又不僅僅屬於這裡。

  “怎麽?你想更進一步,雖然你有這個天分,但我不建議你貪得無厭。”渡鴉先生對我的得寸進尺表達了不滿,不過他的聲音卻是愉悅的,雖然那依舊嘶啞且不動聽,但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無錯的我說話終於有了底氣,“並非如此,我只希望閣下能認真對待我們之間的約定,而不是用旁的事情來搪塞我,我學習它們可不是為了想證明我在鎖與鑰匙上的天分的。”

  “我只是想要閣下明白我並非三心二意之人,即使我多次在兩端猶豫過,但正如我祖父所說的,我相信醒時世界與漫宿縱然分隔兩岸,也是應當是有橋梁鏈接其中的。”其實我更渴盼的並非漫宿,而是我於此刻站立之地同我曾行經的樂園之間的那座虹色的橋梁,但我知道那些慣於高談闊論之人總喜愛玩弄這些令人半懂不懂,自己說著也半通不通的車軲轆話。

  “閣下,我想要找到那座橋。”我覺得自己說的足夠堅定了,甚至我自己的心意也被牢牢固定如同糾纏著萬千鎖鏈,但渡鴉先生隻一句話便使我動搖, 那些鏈條也紛紛逃離如同受驚的蛇群,“即使那是單行道?”渡鴉先生問,“你要知道那對於哪怕是司辰的七蟠大人來說,也幾乎是有去無回,當然也有他在此岸遊走了太久的緣故,但及時抽身對凡人更是考驗。”

  “也好,也好。”我回答道,雖然不能算是落敗但至少根基已然松動,因此渡鴉先生也就順水推舟,“你需要仔細想清楚,但我能夠告訴你,我已然找到了應當寫在你那張蛇皮之上的下一個坐標,若你當真切切想望,我便帶你再走一遭,只是我得提醒你這橋梁的數量有限,且它們正在土崩瓦解,因為它們憑依而生的準則即將被篡奪,至於原因我不建議你詢問。”

  “那若是我沒有遵循他人建議的習慣呢?”我的頭腦仍陷在迷霧之中不知該往何處去,但我的言辭卻依舊如同鬥劍,或者如同渡鴉先生評價的,我總是習慣性的抬杠,“那我也不會回答你,有時候秘密比揭露有著更大的力量。”這是渡鴉先生的回答,他總是更勝一籌的,“你可要再回自己家裡去?畢竟若是它這次沒有刻意避開你,你是沒有時間再找到入口的。”

  “避開?”我不知道是在驚訝那橋梁竟然會關注我這個小人物,還是渡鴉先生竟然知道此事,他不太可能對我進行追蹤,至少我自己這麽覺得,又或者正如他自己號稱的那樣,一切隱秘處發生的罪孽與不當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若你當真如你自己信誓旦旦的那般堅定不移,那它也會回應你,而哪怕是最微小的動搖也會使它偏移,正所謂失之毫厘謬之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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