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諾維來到杜魯姆的工位,就看到他趴在桌上正呼呼大睡,嘴角口水四流,所幸的是倒沒打呼嚕。
“梅爾主教,你怎麽來了?”
克諾維一拍桌子,然後故意大聲道。
杜魯姆一個激靈,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喊道:“梅爾主教,我沒有在睡覺偷懶!”
周邊的其他保安官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哄笑起來,杜魯姆這時才有些反應過來,看了看四周,哪有梅爾的影子,只有克諾維笑眯眯地盯著他。
“克諾維,你……”
“你什麽你,先擦擦你的口水吧。”
克諾維很貼心地給杜魯姆遞過去一張紙巾,又抬手示意周圍的人別鬧了。
“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捉弄我,私底下也就算了,這兒這麽多人呢……”
杜魯姆拿著紙巾把口水擦掉,掃了一眼周圍,發現一大半人都在偷偷瞄著這裡,明顯在憋笑,對克諾維愈發有些惱火。
“那我下次不喊你了,直接和梅爾主教報告你在上班時間睡覺總行了吧?”
“我是這幾天都沒睡好才……”
“好了,說正事吧,梅爾把傑森失蹤的事情交給你和我了,這段時間我們應該是要天天在一起了。”
克諾維把手上的資料扔給杜魯姆,走過來的路上他已經翻看過了。
“傑森的位子在哪裡?”
順著杜魯姆指的方向,克諾維走到角落上一個沒有人的工位。
桌面上很整齊,水杯,筆筒之類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在辦公桌左側,右側則是空空如也。
克諾維蹲下身,拉開了抽屜和儲物櫃,發現裡面也只有一些不常用的小工具,轉過身對著跟在身後的杜魯姆問道:“傑森是比你還要混的混子嗎?這和資料上寫的不一樣啊?怎麽他的工位上一點工作相關的文件資料之類的都沒有?”
“什麽叫比我還混的混子……傑森工作很認真的,他有個習慣,會把還沒處理完的工作資料都帶回家,說是如果在家裡想到了什麽,也好及時處理起來。”
聽完杜魯姆的解釋,克諾維點了點頭。
“好吧,那看來他的位子上也沒有什麽別的線索了,我們去他家看看吧。”
克諾維說完就往外走,杜魯姆連忙跟上,然後有些困惑地說道:“他家我前天已經去過了,沒什麽異常的,也沒有什麽打鬥痕跡之類的。”
“那你有看過傑森放在家裡的工作資料嗎?”
“看那些幹什麽?”
“杜魯姆,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才是梅爾的私生子,不然你怎麽可以還能安然待在治安處?”
杜魯姆聽到克諾維的嘲諷也沒太在意,只是撇了撇嘴。
“看過他的工作資料,我們就能知道他最近在調查哪些事情。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畢竟像林萊那樣無差別殺人的瘋子可不常見。從他最近的工作開始調查是個很好的切入點,也許他就是在調查中與什麽人起了衝突。”
杜魯姆的嘴一點點張大,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克諾維。
“怎麽?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保安官當的很不稱職?”
“我本來就是處理一些小事件的,調查案情什麽的也輪不到我。”
杜魯姆的強詞奪理換來了克諾維的一個白眼。剛才的話他其實都是特意說給杜魯姆聽的,畢竟他已經知道了讓傑森失蹤的原因。
之所以這麽急著要去找傑森的工作資料,
克諾維是為了那份自己批示過的調查報告。 按照工作流程,由他批示過後還未結束的報告,都會直接交還給對應的保安官繼續進行下一步工作。
這也就意味著那份寫了遭遇克諾維的被害現場的資料還沒有被梅爾看到過,克諾維必須先去確認這份文件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他要想辦法把文件銷毀或藏匿起來。畢竟連傑森這樣一個普通保安官都能直接查到自己頭上,他相信梅爾如果知道了,只會查出更多。
如果不在,那就更加坐實了敲門人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當然,以現在的狀況,深入調查後要麽就是什麽也查不到,要麽就是水太深自己把握不住,最後還是很有可能需要借助教會的力量,不過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走到教堂門口,看著面前的空地,克諾維轉過頭:“我們能讓教堂的馬車送我們去嗎?”
“呃,應該是不行,除了特別調查小組有配專門的馬車,我們一般只有需要出城的任務才能申請。”
“好吧,那抓緊吧,我們爭取在午飯前把傑森的家調查完。”
克諾維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讓杜魯姆在前面帶路,穿過三個街區,走進了一棟常見的單元式住宅樓。
讓杜魯姆去房東那裡取來備用鑰匙,克諾維和他一起打開傑森的家,讓人意外的是,開門後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有些迷人的花香。
克諾維走進這個比自己家要大上不上的地方,雖然還是沒有客廳,但也沒有局促到一開門就是臥室。
門口的鞋櫃上擺著一盤風乾過的花乾,香氣正是從這裡傳來,傑森看來也是個對生活有些追求的人。
走過不大的玄關,就是一個開放式廚房和用餐區,都是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克諾維立刻看到了不大的小餐桌上疊放得一絲不苟的文件資料,眼睛一亮,看來傑森也把這裡當作辦公區域使用了。
克諾維示意杜魯姆往裡走去臥室再看看,杜魯姆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開始檢查起來。
克諾維開始翻閱起那些文件資料,大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翻到最後一份,也沒找到那份有關自己的報告。
果然,敲門人來過這裡,還把那份文件拿走了。
克諾維環顧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強行入室的痕跡,這裡的一切都很整潔。
“裡面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對了,傑森的調查筆記也在,你要不要看看裡面有什麽線索?”
杜魯姆從臥室的隔斷後走出,手裡拿著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遞給了克諾維。
克諾維接過筆記本,驚訝的發現筆記本的封皮竟然是小羊皮的,雖然摸起來並不是特別高檔的那種,但手感還是要比普通筆記本好上太多。
克諾維直接翻到有記錄的最後幾頁,仔細地看了一遍,沒有找到與自己相關的內容,又翻了一下,發現沒有被撕掉紙張的痕跡。
就在克諾維有些失望的要合上筆記本的的時候,觸摸著紙張的指尖傳來細微粗糙感,讓他停了下來,又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你發現什麽了?”
杜魯姆有些好奇地湊了上來。
“有人把寫著字的最後幾頁給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