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好,我喜歡!”
殷易軒嘴角上揚,周身肅殺與嗜血的氣息猛漲,嚇的幾隻實力低微的妖獸連連後退。
下一瞬,獸群突然停止圍攻,四散讓開了一條通道,一隻體型魁梧,小山般的豬蠻獸橫衝直撞。
“嗯?”
殷易軒臉色微變,神色內露出了警惕之意,眼前的龐然大物,氣勢蠻狠,讓他有種窒息感。
“嗯嗯嗯嗯……”
豬蠻獸一路哼哼唧唧,蠻橫至極,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人類陣營中,一些士兵來不及躲避豬蠻獸,全部被蠻橫撞飛,或被長長的獠牙刺穿身體,再或者直接被踐踏成肉泥,更有人被直咬斷身體,落入了血噴大口中。
遠處也傳來一陣陣騷動。
殷易軒抬眼看去,到處是身型巨大的蠻獸,戰鬥陷入了被碾壓狀態。
“殺!”
一聲爆喝,殷易軒腳尖點地,身輕如燕,瞬息間到了豬蠻獸的近前,【碎星】刀悄無聲息的刺出。
“咚!”
長刀並未刺破豬蠻獸的表皮,反到是自己被狠狠的撞飛。
人在半空,不待殷易軒落地,無數的黑色豬毛,猶如離弦之箭,鋪天蓋地的射向他。
“赤魔神金身。”
丈許高的赤魔神浮現,雙掌同時揮出,金銀色蛟龍出擊,怒吼著衝向豬蠻獸。
赤魔神金身出現,這一刻他就是戰場中最靚的崽,同時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杜文君站在高樓上神色如常,將目光投向了殷易軒處,看到金色的身影,眉頭輕輕一觸,瞬息恢復了平靜。
“原來是他,這金身有趣,很不錯的苗子。”
杜文君雖然站在樓頂,可周圍並沒有一個雨點,整棟樓也是一樣。
看著桌面上平鋪的畫卷,露出一抹微笑,喃喃道:
“快了,就要完成了。”
妖獸陣營後方,一座奢華的宮殿緩緩前進,一隻年邁的老狐狸站在門口,目光炯炯,也看著金光升起的地方,同樣笑了。
“有趣的人類天才,去把他給本座擒來,留著下酒。”
“是。”
一道身影消失在門口。
宮殿下,一隻小山般的巨龜蠻獸徐徐前進,正是它馱著宮殿移動。
金銀色蛟龍出擊,狠狠的砸在豬蠻獸身上,背上鮮血橫飛,皮肉碎裂,出現了一個大洞。
“殺。”
殷易軒落下與金身合二為一,繼續殺向豬蠻獸,拳腳,刀法,盡數落在其身上。
佔著速度快的優勢,化身嗜血殺豬匠。半柱香後,龐大的豬蠻獸被徹底分解,濃鬱的血腥久久不散。
周圍的人也被他渾身的殺氣震撼,紛紛化身嗜血屠夫,在妖獸中衝擊。
“人類小子,實力不錯,值的下酒做菜。”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殷易軒眉頭緊鎖,神情也緊張了起來。來敵實力強他太多,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人影便出現在他面前,伸手向脖子抓來。
“天刀八式--六合刺!”
刀光劃破空間,刹那間刺中人影的心臟位置,身體則借力迅速向後退去。
“這一刀還可以,有點意思,不過還是太弱了。”
人影輕撫動衣袖,胸口的傷勢瞬間恢復,周圍淅淅瀝瀝的雨水,也變的緩慢起來,四周的空氣同樣變的粘稠。
殷易軒臉色劇變,他的身體開始不收控制,一點點靠近人影。
眼前模糊的人影,
也終於露出了模樣。身體纖細修長,長像卻是極為妖豔怪異,尖尖的下巴,狐狸耳,臉頰的顴骨高高隆起,還有未褪盡的毛發。 身後的狐狸尾巴也在左右搖擺。
“圓滿境大妖。”
殷易軒神情大變,心底的恐懼開始滋生蔓延。
“怎麽,怕了嗎?”
“嘻嘻……”
聲音從四面八方湧出,魔音灌耳,無限放大殷易軒心中的恐懼。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
清新治本,直道謀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大道天音響起,即將被恐懼淹沒的殷易軒瞬間清醒,道家《清心經》化為淳淳細流,滋潤著受傷的心田。
回過神後,殷易軒發現自己被人影掐住脖子,正在與人對峙。
“小狐狸,放下手中的人,老朽放你離開。”
聽到說話聲,殷易軒心中一動,吃力的向前看去,竟然是青葉客棧的老掌櫃,還有兩個跑堂的夥計。
“是嗎?老頭你可以試試!”
“哢哢哢!!”
殷易軒臉色漲紅,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斷了,呼吸困難。
“小螞蟻救我。”
在心底,艱難的發出一絲求救,讓沉睡在右臂上的【噬神蟻】出動。
“找死。”老掌櫃臉色微怒,手中出現了一柄闊刀,原本有些腐朽的身體也漸漸變的高大威武,渾身透露出一股難言的霸氣。
“嘿嘿,一個傷重未死的老家夥,竟然敢向我伸手。”
狐狸臉冷笑一聲,並未將老掌櫃放在眼裡,繼續向前走去。
“殺。”
老掌拒並未多說話,揮舞闊刀殺向狐狸臉,一刀斬出,如煌煌大日。
“咯咯咯!”
狐狸臉怪笑連連,四周的妖獸雙眼凶光大作,全部撲向老掌櫃。
“保護掌櫃。”
兩側的夥計見狀,大吼一聲,衝殺向四周的妖獸。
可,轉眼兩眼刀鋒改變,也開始圍攻老掌櫃。
殷易軒看的心中焦急,兩個夥計雙目無神,肯定是狐狸臉魅惑。連同附近的妖獸也被控制,開始群毆老掌櫃。
“快啊?”
小螞蟻為了不引起狐狸臉的警惕,速度爬的很慢。
近了!
更近了。
狐狸臉似乎有所察覺,剛剛轉過了臉,【噬神蟻】突然暴起,黑色的液體噴向狐狸臉。
可還是晚了,大半的液體正中狐狸臉右眼,瞬間化為黑水。
趁著狐狸臉疼痛松手時,殷易軒抓住機會,雙手成拳,狠狠的砸向狐狸臉胸口,狂暴的力量瞬間爆炸開來。
“啊……”
狐狸臉一聲憐慘嚎,重重的飛出。
“就是現在。”
不得等狐狸臉起身,殷易軒已經到了狐狸臉身邊,掀起狂風的刹那間,無盡的殺意與長槍【墨淵】融合,刺透了狐狸臉的身體,將其重重的釘在了地面上。
鮮血飛濺。
碎星刀鋒利的刀芒劃過空氣,力氣之大,讓狐狸臉毫無反應中,被巨大的力量斬過脖子。讓狐狸臉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也無半點反抗中,瞎眼的腦袋直接飛出。
血濺三尺,原本人形的身體也變成一幅殘破的灰色狐狸,倒在了血泊中。
另一側,老掌櫃與清醒的兩個夥計合力,也將身邊的妖獸殺戮殆盡。
殷易軒與老掌櫃三人匯合。
“謝謝,老掌櫃。”
“小子你說的哪裡話,你是我的客人,保護你是應該的,再說你也是為了我驛鎮出力。”
“好,那咱們繼續為驛鎮出力,殺光這些畜生。”
一行四人豪氣乾雲,雄赳赳,氣昂昂的與四方妖獸大戰,在他們這一片區域最為惹眼。
“人族的兄弟們殺啊!”
都說一個好將領可以帶動戰場的氣氛,讓士兵實力大漲。
殷易軒雖不是將軍,可他身上滔天的戰意,與老掌櫃等人身上的殺氣,還有眾人的無敵信念連成一片,開始影響四周的人類加入。
漸漸的。
他們這一片氣勢滔天,形成了更加巨大的戰爭風暴,一路碾壓所有的妖獸群。
驛鎮中心高樓上,杜文君一臉詫異的看著殷易軒,心中微微有些吃驚,對戰鬥中的人兒,更加感興趣了。
“有趣!”
低頭看著桌上的畫卷,重新提筆畫了起來。
畫卷中,整個小鎮囊在其中,四周的山河湖泊也盡收其中,就連正在戰鬥廝殺的戰場,也是分毫不差。
大雨,房屋,青草,活靈活現,唯獨少了一份生機。
隨著畫筆的改動,一道小小的人影出現,帶動整個畫卷活了起來,靈性大漲。
“好!好!好!”
“妙!妙!妙!”
杜文君興奮大笑,狂笑間在次提筆書寫。
《雨戰》
雨戰二字龍飛鳳舞,銀勾鐵畫,顯的格外的霸氣,狂野,似有刀光劍影升騰。
“咚!”
一方大印出現,重重的印在了畫卷上,紅光四射,直衝天擊。
浩瀚的紅光衝破天際,滿天烏雲潰散四逸,露出了久違的雨後驕陽。一道彩虹劃過天際,極速向驛鎮高樓降臨,被畫卷吸收,大多進入了杜文君的身體中。
“哎,還是遲了一步。”老狐狸歎息,接著又衝外面喊道:
“撤吧!”
腳下蠻龜轉身,迅速向後方撤去,轉眼就消失在了群山中。
妖獸大軍撤了,人類再次取得的勝利,劫後余生的人們癱坐在一起,大口的呼吸,肆意的大笑。
“兄弟,我們又一次活了下來。”
“是啊,又活了。”
………
人們笑著,也有人無聲的哭泣。
大多的人活著,但也有一些身邊的人永久的閉上的眼睛,遠離了世間的紛紛擾擾。
也許,死亡才是永恆。
拖著疲憊的身體,殷易軒與老掌櫃還有一名夥計回到了客棧。
他們中另一名夥計為了救老掌櫃,被妖獸撕成了碎渣,戰後三人也只收攏了一些血泥,用來奠基他。
等殷易軒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后了,下樓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夥計。
“客官您醒了,小的這就去準備吃食。”說著便向樓下跑去,將帶來的客人扔在了一旁,還不忘向樓下大喊?
“掌櫃,易公子醒了。”
殷易軒在後院祭拜死去的夥計,便與老掌櫃找了安靜的角落吃飯,喝酒。
“他們都是我收養的孤兒,沒想到老朽沒死,他們卻死在了我的面前。”
老掌櫃說著,一口氣幹了碗中的烈酒,繼續說道:“哎,過些日子我也要離開這裡了。
一是:為他們幾人謀個安身立命之地。
二來,自己身體每日愈下,需要找個地方安靜等死。”
殷易軒靜靜的吃著飯,也用心聽著老人的敘說。
“還有的治嗎?”
“呃!”
老掌櫃身體一震,接著又搖搖頭說道:“沒法治療,年輕時傷了根基,經過這次的戰鬥,估計也沒有幾年好活了。”
“謝謝。”
殷易軒聲音有些沙啞,繼續埋頭吃飯,不敢抬頭看老掌櫃的眼睛。
“沒事,這不怪你,擱誰老朽都會去救,只是對你這個小子頗為投緣。”
“來陪老朽喝酒,男子漢生死又如何。”
“乾。”
殷易軒抬頭,與老人相視一眼,兩人同時笑了。
兩人喝了整整一個下午,酒瓶到處都是,有客棧的酒,也有殷易軒自己收藏的酒。
一老一少一杯酒;
一生風雨,一輩子;
人生莫不如此。
………
等在再次酒醒,已然深夜。
靜靜的躺在床上, 任由體內呼吸術運轉,一點點祛除身體的不適。
這一夜,
殷易軒少見沒有修煉,回憶過往的種種,一路上曾經遇到的人活著事。
天剛微微亮。
杜文君儒雅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中,“小子,今天來我這裡一趟,有事找你。”
“嗯。”
再次踏上高樓,感覺與紙人完全不同,整棟高樓上並未有其他人,只有住再頂層樓閣的杜文君。
杜文君看著有些拘謹的殷易軒,伸手邀請道:“你來了,過來喝茶。”
黃泥小爐上熱氣騰騰,滾燙開水劃過茶杯,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浪花,頓時樓閣內茶香四逸。
接過杜文君遞來的茶杯,殷易軒輕輕嗅了一下,接著才淺嘗一口。
茶香醇香,略苦,卻後味甘甜,順著喉嚨下咽,頓覺全身舒服輕盈,毛孔全開。
第二口:甜,讓人精神舒暢,身心通透無垢。
第三口:味道最好,茶香留齒,久久不散。
“好茶。”
杜文君露出一抹賞識,再為殷易軒續杯,自己也喝了一口茶水,才輕輕的說道:
“這一次,我還要承你的情,謝謝你。”
殷易臉色一滯,滿頭霧水,不知道這位杜大人為何如此說話。
“不用驚訝,你看完便知。”
順著杜文君手指看去,一幅畫卷徐徐張開,七彩煙霧飄蕩,整副畫卷活了起來,宛若歷史重演。
最惹人注意的正是,他自己戰鬥的那一片,尤其是首當其衝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