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在地上的這名男子,思維還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斯圖爾的聖光再次綻放,並籠罩在對方身上。
他頓時感覺到有巨大的重力壓迫他無法站起來,甚至都無法抬頭。
“我……等等……”他想要求饒,卻覺著胸膛裡的空氣都被壓出去了。
斯圖爾冷眼看著地上的人,他之前曾在神秘書上給聖光術注入一些信仰力量,增幅了聖光術的效果。
目前看起來他還較為滿意,聖光術增幅的能力有很大提升。
而且更讓斯圖爾在意的是,為什麽這個男人能喊出他是聖子的身份。
雖然在甘農鎮人人都知道,可這裡是有著上百萬人口的大城市。
而且距離甘農鎮很遠,僅僅是單行車程便需要七個小時。
聖尼爾教堂內,斯圖爾讓所有人不允許泄露他聖子的身份,即便是在外面正忙著政治爭鬥的拉瑪主教都不知道,他負責管理的教堂來了一位真正的大人物。
地上的男子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的頭無法轉動,只能看著教堂穹頂上的油彩筆畫。
“啊……母神庇護我!”
他用盡力氣喊道。
斯圖爾皺了皺眉,身邊的神職人員們都是面色不忿地看著他。
阿齊拉的信徒?生命之卵的核心成員?
他昨天才說破科伯的身份,結果對方今天就來搗亂?
是因為阿齊拉能給他回應,所以興奮之下衝昏了頭滿了嗎?
“你是奧克尤姆神教的?”副祭沒考慮這麽多,他直接詢問。
斯圖爾撤掉聖光給對方帶來的壓製,讓地上的人得以輕松,此時他大口喘氣,就如同是被困在狹窄的空間內剛剛脫困一樣。
斯圖爾給站在聖台上的神父一個眼神,讓對方繼續主持彌撒。
教堂內參加彌撒的人們重新安靜下來,看到斯圖爾突然之間展現神跡,讓一些虔誠的信徒坐在那安靜祈禱。
一切起哄的人訕訕閉上嘴吧,即便被斯圖爾限制捉住的那人,是他們的同伴,這幾個人也不敢在此時跳出來觸犯斯圖爾的威嚴。
斯圖爾頓時發現,他剛才突然間發威帶來的效果,竟然還要比施展神跡治愈病人帶來的效果還要好得多。
彌撒結束後,教堂大門重新開啟,信徒們才逐漸返回,但教堂作為一處具備公共屬性的地方,即便是有人要留在這裡多坐一會不急著離開,神官們也不會驅趕。
“你的同伴們好像都走了!”斯圖爾指著大門的方向,兩名修士將地上這人直接拉起來,他果然看到自己同伴的背影正在朝外走。
甚至都沒有回頭。
這人渾身都在劇烈哆嗦著,他臉色煞白,嘴唇的顏色開始變淡,正處於巨大的恐慌中。
斯圖爾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害怕。
“把他帶到後面去吧。”斯圖爾說。
對方卻突然大聲喊道:“我可以改信聖主。
我可以改信聖主!
只要這一次放過我。”
“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我又不會殺了你,讓你去後面又沒別的意思,總不能把你一直留在正廳。
這裡是信徒們祈禱參拜的地方。”
他接著問“讓伱改變信仰,應該比殺了你還會痛苦才對!”
斯圖爾有些想不通,副祭在旁邊低聲解釋道:“宗教之間的刻板印象,畢竟我們教會在數百年前還和奧克尤姆神教發動過聖戰。
從那個時期開始這種刻板印象便一直在兩教之中存在。
在過去兩教敵對的時候,抓到對方這樣的異教徒,往往最後沒有啥好下場。
如果我突然跑到奧克尤姆神教的神廟去搗亂破壞,而被他們抓獲的話,估計也和這人的狀態差不多。”
副祭一開始還在笑,但隨後他臉色微變,對斯圖爾解釋道:“但我對聖主的忠誠信仰絕對不會變,即使是遇到生命威脅,我的信仰都不會動搖。”
斯圖爾沒有理會他,他跟著對方直接到教堂內一處比較隱秘的房間中。
何塞神父也跟著一塊進來,但他接觸到對方時,卻表現地在克制他的精神情緒。
“你怎麽了?”斯圖爾問他。
“額……我感覺又有一些囈語聲音在耳邊環繞,我……好像又有迷失的現象了。”何塞神父補充道:“但這一次情況比較輕微。”
斯圖爾知道何塞神父這種表現意味著什麽,眼前這位奧克尤姆神教的人怎麽會接觸到阿齊拉的氣息。
除非對方被汙染了。
斯圖爾繼續追問他剛才的那個問題:“是誰告訴你我聖子的身份,還有……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咬了咬牙,隨後下定決心說:“是祭司大人安排我們來的,而且也是祭司大人告訴您很有可能是聖主教重現人間的聖子。”
說完後這人又低下了頭。
何塞神父解釋:“在奧克尤姆神教當中,祭司的地位,相當於咱們教會這邊的神父。
而大祭司就等同於咱們這邊的主教。
再往下還有祭仆和祭徒,分別對應修士和執事。”
斯圖爾點了點頭,他詢問道:“你的神職是什麽?”
“祭仆。”
斯圖爾和何塞神父對視一眼,對方的神職相當於在教會當中的修士。
但緊接著何塞神父問道:“殿下,您曾說過,我如果再接觸到一些和神秘超凡有關的東西,仍然會陷入失迷的狀態。
可我目前就離他近一些。”
何塞神父用手指了指對方,表情也有驚訝。
“你可以再仔細問問,這個人都接觸過誰?
他是被誰給汙染了。”
何塞聖父和周圍兩名修士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
萊登和魯斯特將聖子從甘農鎮接回來之後,在斯圖爾的準許下,他們倆開始將在甘農鎮的見聞,描述給教堂內的神職人員們聽。
尤其是有關異魔的那一部分,其中也包括汙染的可怕。
這種汙染不僅僅是肉體的痛楚,靈魂,精神,都將飽受折磨,哪怕是一丁點的汙染,最後也會逐漸加劇蔓延。
而且遭受到神秘汙染的人,最終只有兩個結果。
要麽被汙染源同化,成為同類但多半會喪失理智,成為異魔。
要麽就是找一個隱蔽,旁人無法發現的地方自殺,防止死後汙染還會擴散。
除此之外,唯一保命存活下來的方法,就是找到像聖子這樣的存在,來祈求淨化。
所以當聽到眼前這位奧克尤姆神教的祭仆被汙染後,他們都是下意識與對方保持距離。
斯圖爾盯著對方眼睛,嚴肅道:“你仔細想想,最近這段時間,你們那有沒有出現什麽特殊的人。
和你或者是和你們身邊的人有過接觸。”
這位奧克尤姆神教的祭仆低頭想了想,隨後說道:“昨天晚上倒是有一位,來拜訪神廟祭司,剛好做完是我和另外幾人在神廟值守。”
他接著說:“那人是我們祭司的一位朋友,雖然這麽晚來找他很罕見,但我還是把他請了進去。
後來是祭司大人和他獨處,很晚之後那人才走。”
斯圖爾心中已經走了肯定的答案,可他還是問道:“那個人是誰?”
“我記不住他的名字,不過那人一直很和善,而且笑起來也很有氣質,好像是位藝術家。”
斯圖爾深吸一口氣,他丟給對方一個淨化術,驅逐對方被卡文迪間接造成的汙染。
隨後讓修士將這人送出去。
而此時在外面,距離教堂廣場挺遠的一處街道拐角處,停著一輛很不起眼的黑車。
一名奧克尤姆神教的祭司,坐在後方座位上,他冷冷看著無功而返,失魂落魄的三人回到這裡。
“瓦溫祭司,我們回來了。”
“先上車,還有怎麽少了一個人?”名叫瓦溫的奧克尤姆神教祭司,語氣充斥不滿,但他也沒有為難這幾人。
上車後的其余三人,將剛剛在教堂裡面發生的事情詳細告訴對方。
瓦溫深吸一口氣,對方竟然真的背負神跡,是傳說中的聖主教聖子。
而且更麻煩的是,還被對方擒住了一個人留在那。
瓦溫思索著:‘昨天晚上會長和他說的都是真的!’
昨天晚上,會長突然找到他,在生命之卵的核心成員中,他是少數知道科伯是生命之卵的那位卡文迪會長。
而且生命之卵能夠在很短時間內發展成為人數較多規模的大型組織,也和他這位奧克尤姆神教祭司有很大關系。
因為生命之卵核心成員當中,很多都是奧克尤姆神教的信徒,而且他們還都是在蒙特市內,有一定影響力和地位的人。
生命之卵在這些人眼中是一個很不錯趁手的工具。
但昨天晚上卡文迪和他說的一些事情,讓他有些發懵。
他不會聽信卡文迪一人說辭,他要親自來看看,所以才帶來四名祭仆讓他們去搗亂。
“你們先走,我留在這等一會兒,人太多的話目標太大。”
瓦溫主動下車,他們穿的都是便衣。
“是大人!”
隨後這輛很不起眼的黑車便開走了,而瓦溫也在思索著剩下的那人該怎麽辦,他總不能直接去聖尼爾教堂要人吧。
“咳咳,真是……今天狀態有點太差!”瓦溫輕咳兩聲,隨後他看著自己手臂,上面出現一片細微靜脈血管的輪廓,看著手臂都開始發青。
隨後被斯圖爾放出去的那位奧克尤姆神教祭仆,失魂落魄的走過來。
一想到他為了求饒,竟然喊出可以改信聖主這種話,就讓他此時的內心很煎熬。
但身為一名宗教神職人員,即便是看到其他宗教的神跡,也能給他的心態帶來巨大衝擊。
“瓦溫祭司!”對方愣了一下,沒想到瓦溫祭司竟然還留在這。
不過其他同伴好像已經開車離開了。
“對,我就在這等你,好在聖主教那群異教徒,沒對你做什麽。”
“祭司我很慚愧,我……”
“不用說了,我能感覺出來你的信念出了一點動搖,但沒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去見見屬於我們的神跡!”
瓦溫祭司笑著,但他的眼神卻透著一股隱晦的凶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