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開慢一點嗎?”
安茜幾乎是扯著嗓子在那裡喊。
梅爾所駕駛的這輛不起眼的黑色汽車,在蒙特市的街道上風馳電掣。
道路上的信號燈,在她眼中成為了一件裝飾用的玩具。
“就算是抓住了失蹤案的嫌疑人,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
人也不是我們抓到的,功勞基本和咱們無緣!”安茜又補充了一句。
同時她敏銳地觀察到,旁邊搭檔的神情有些不太對,身為一名資深探員,安茜能夠從梅爾,咬牙和雙手緊握方向盤,以及猛踩油門等動作,看出她正處於憤怒和焦躁的情緒當中。
“閉嘴!他和這起失蹤案無關!”
梅爾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輛車開到了聯邦警部在蒙特市內的總部。
她快走的速度,得讓安茜在後面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頂著一副冰冷的神情,周圍人僅僅是隔遠處觀望一眼,便趕緊挪開視線。
就算是迎面走來的同事,也會立刻避讓。
她沒有返回在總部辦公的區域,而是直接進入了看守室內,孤零零的幾個監管房間,關押著一名國際詐騙犯,一名跨州凶殺案的嫌疑人。
還有走私犯,以及進行偽造聯邦證件的小罪犯。
卻沒有看到斯圖爾的身影。
“我都讓你等等了!”安茜跟了上來她說:“你是不是衝動糊塗了?
這裡是關押著跨州並且觸犯聯邦法律的罪犯,這起失蹤案件是屬於咱們聯邦警部和蒙特市警局聯辦。
原本也應該是由蒙特市警局來直接處理,但因為威特羅案件剛剛調查完,民眾們對於這種突然失蹤這麽多人的惡性案件感到恐慌。
咱們才不得不和警局合力偵破。”
安茜肯定道:“就算是咱們這邊抓了人,那也是被關在蒙特市警局的看守室內,你來錯地方了!”
“剛剛在車裡,通訊器還和我們說要求其他人返回警部!”
“返回警部可以互相整合一下各自調查的線索,但是像當地這樣的失蹤案,主力還是在當地市警局那裡,就算是我們抓到了嫌疑人,那也理應被關在市警局。”
安茜拍著梅爾的肩膀說“我在這方面比你有經驗,伱之前受傷躺在家裡一年,但你實機當探員的時間卻只有半年多。
不過話說回來,你受傷那麽嚴重幾乎是殘廢了,能夠治愈還真的是奇跡。”
梅爾沒理會安茜地嘀咕,她直接朝外走,並招呼著安茜趕緊跟上,安茜跺了跺腳跑在後面強調兩人雖然是搭檔,但實際上她才是經驗最豐富的。
這一回,梅爾開車沒有那麽魯莽,並且聯邦警部和市警局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太遠。
梅爾亮出她身為警部探員的證件可以在市警局的一些不敏感地段任意出入。
最後她在警局看守室外面看到了悠閑發呆的斯圖爾,他的旁邊還坐著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嬤。
是一位很嚴肅的年邁修女。
斯圖爾他並沒有被關起來,超出了梅爾的預料。
但斯圖爾出現在這裡又說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警部的同事的確把聖尼爾教堂,看作是失蹤案件的重大嫌疑地。
梅爾都懶得去想理由,肯定是牽扯到兩大教會互相之間的敵視和偏見。
“梅爾?
哦對,我要是被帶走了,你肯定會知道的...”
斯圖爾看到匆匆趕來的梅爾,
抬頭說著。 嬤嬤看著她打量一眼,對方與殿下認識,所以嬤嬤也朝梅爾微笑點頭致意。
梅爾笑著回應,她開始仔細觀察斯圖爾的狀態,還好沒發生什麽意外。
但今天讓斯圖爾真是感到莫名其妙,他剛剛主持完彌撒,並且副祭和佛蘭長老兩人也都有了聖洗的前兆,今天都有可能給他們倆進行聖洗。
但因為被直接到訪的警察們給打斷了。
也不能算是到訪,這幾名警察直接以查案的名字來上門抓人了,而且他們還拿出了限制斯圖爾人身自由的文件。
上面有蒙特市法院的印章,與法官的簽字。
斯圖爾並沒有和這些警察們爭辯什麽,他幾乎是在心裡直接想到是奧克尤姆神教的祭司,以及卡文迪那幫人乾的。
而當警察們說出有一名奧克尤姆的祭仆前幾天來到聖尼爾教堂被這裡的聖子下令直接給扣住了。
外面的同伴到現在都沒見他出來,最後選擇報警,警方這邊才懷疑斯圖爾和最近密集不斷發生的失蹤案有關。
對此斯圖爾感到好笑,一名奧克尤姆神教的祭仆來到聖主教的教堂,本身這種行為就很不對勁。
而且聽對方的意思,到現在外面還有奧克尤姆神教的人,在盯梢。
梅爾的搭檔也跟著過來,她看到斯圖爾後驚訝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去當了教會神官。”
“這是聖子殿下,你應當尊敬,別忘了你還是一位聖主教信徒。”
梅爾對她說,安茜扶額搖頭,她的這位搭檔在信仰方面太狂熱了。
而且怎麽突然出現了一位聖子,讓安茜感到莫名其妙,偏偏梅爾還這麽嚴肅。
“殿下,我還以為你被關起來了。”
斯圖爾笑了:“你是不是忘記我還是一名未成年人,而且警局是不會認為這麽龐大的失蹤案會和一位未成年人有關的。”
他接著說:“被關起來的不是我,是菲爾副祭還有佛蘭長老,還有一些阻撓警察的修士,執事,反正的確是關了一部分人。”
他對梅爾說:“還得麻煩你進去幫我看一下副祭還有佛蘭長老等人的狀態,和他們說即便是聖洗被打斷了也沒事。
已經把握住了這層明悟,以後有時間還能夠進入聖洗的狀態,甚至都不需要我再進行引導,他們自身就能夠通過聖洗。”
梅爾有些聽不懂斯圖爾在說什麽,但她還是會把這段話準確無誤地帶給裡面的人去聽。
“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殿下。”梅爾對搭檔安茜說。
“唉……等等你……”
安茜沒有叫得住梅爾,對方用探員證件直接進入了看守室,就算沒有正式的文件不能提審嫌疑人,但和裡面的人簡單交流還是能辦到的。
在市警局內的看守室中,被關起來的人就有很多,流浪漢,小偷,劫匪,酗酒的酒徒,動手的賭徒,甚至是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人。
相比起來,最裡面的位置,關著十一位聖主教的神官,他們才是這裡最不協調的一面。
梅爾來到了關著神官們的地方,整個看守室內吵吵嚷嚷,唯獨這裡很安靜。
梅爾對聖尼爾教堂的副祭還有點印象,畢竟昨天傍晚她去拜訪斯圖爾的時候,見過對方一面。
但是那位佛蘭長老……
梅爾看向癱坐在裡面雙目無神的一位老者,看起來精神狀態很萎靡,而且還在嘀咕著什麽。
“那個……殿下讓我給副祭還有佛蘭長老帶句話。”
梅爾站在他們面前,當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時候,裡面的神官們頓時齊齊湊了過來。
“殿下怎麽樣了?”
“殿下還在警局嗎?”
“他們有沒有為難殿下?”
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很難理解斯圖爾在這群神官心中的重要程度,但梅爾完全能做到感同身受。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一定會幫你們洗刷冤屈,但是我有話要先和副祭還有長老說。”
佛蘭長老和副祭立刻走上前,今天對於他們兩人而言真是心酸至極。
尤其是佛蘭長老,當他的聖洗被突然到訪的警員們給打斷後,他差點氣的沒直接昏迷過去。
後面又聽到要帶走聖子殿下,而且還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佛蘭長老和副祭便帶頭反抗的最為激烈。
所以眼下他們這十一個人全都被關在了這裡。
何塞神父正處於聖洗後踏入聖路的關鍵時刻,所以今天他並沒有在教堂正廳,尚且不知道這邊發生的情況。
要不然今天這裡還要多關一個人。
如果不是考慮到警局不能直接把聖尼爾教堂裡所有神職人員全部扣留,估計今天聖尼爾教堂裡的神職人員都要被警員們給拘捕乾淨了。
而他們這十一人是反應最激烈的。
梅爾將斯圖爾剛剛說的那番話,轉述給了菲爾副祭和佛蘭長老。
佛蘭長老重重歎了口氣,那種明悟信仰的感覺他還記著,殿下也說到了他還是能夠在接下來幾天進行聖洗。
但讓他可惜的是不能像何塞神父那樣接受殿下的指引。
如果在聖洗的時候接受殿下的指引,那是多麽榮譽的一件事情。
可以看得出來旁邊的副祭也十分遺憾。
“他們竟然說最近的奧克尤姆信徒失蹤案件是我們這些人乾的,簡直是可笑。”
副祭氣急道,身為聖尼爾教堂的副祭,在裡面的地位僅次於主教,卻這麽沒面子的被關進來。
副祭打算動用教堂的關系對警局提起訴訟。
現在的教會雖然勢弱,但也絕不是一個軟柿子,可以任意捏。
“啊!
我是真的不行了啊!
我快死了!
到底有沒有人救救我!”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嚎,驚動了梅爾這邊,她詫異地回頭去看。
卻看到一個人趴在看守室內的柵欄門前,對方的臉上有多處潰爛的濃瘡。
此時對方突然長大嘴巴,往外傾吐。
地面上很快多出一灘猶如血漿,並且裡面還含有凝狀塊節物混合在一起的髒汙。
似乎其中還有細小的蛆蟲在蠕動。
突如其來的一幕,也驚動了看守室裡面的兩位值班警員。
他們立刻湊過去對這人進行緊急施救,但無可奈何,對方張了張嘴巴眼睛瞪大,隨著胸膛猶如泄氣的皮球慢慢癟下去。
剛才還正常的人,突然間就暴斃了。
“真是……麻煩了!”
突然間發生的一幕,讓剛剛還嘈雜不堪的看守室內變得安靜下來。
值班的警員額頭出現細密冷汗,他想要出去找人,卻被拿著警部探員證件的梅爾攔了下來。
“這個人他是誰?因為什麽被拘捕在這裡?”
值班警員瞥了一眼梅爾的證件,又看了看死在看守室裡面的人,值班警員說:“因為破壞公務,並且堵塞交通,不過是一群人這樣乾,這個家夥可能身體有病。
跑的最慢,被同事給抓住了。
好像是一個動物保護組織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