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尋找並非一寸寸的翻地皮,而是花費了不少氣力,收集了周易的過往作為,而完成了人物側寫後的搜尋。
它覺得周易是個勤奮的搞事小子,雖然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也很狡猾,但耐不住寂寞。
因此它特意強化了趕路能力,並且通知各部周易的相關特征,一旦發現,立刻通知它。
結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周易出現,而每日的龐大消耗,又是實實在在的,最終,只能不甘的再度蟄伏。
畢竟像它這般的存在,即便邪神家大業大,卻也不可能空耗資源玩待機。這就跟地球現代國家,賣的起航母的不少,養的起航母的卻不多的道理差不多。
關鍵在於大千世界地膜的存在,令內外聯系受阻,而神孽消耗的又是最金貴的靈魂資源,這個世界現如今,已經沒多少生靈可供獻祭了。雖然邪神一方有不少庫存,也能從其他新開辟的戰場或養殖場什麽的騰挪,但也不是敞開了供應,得看具體項目。
如果是獵殺玉泉,那值當的消耗,目標價值高,且機會難得,但獵殺周易,就有點算不過帳了。
周易這邊,靠著不錯的運氣,成功躲災一波,心情也調整的差不多了。不務正業了這麽長時間,終於又覺得搞事香了。
於是結束了潛伏,重回地表。
仍舊是放出陰烏賊,尋找搞事目標。
數日後,新的目標找到了
已然不在龍虎關北面的群山之中,而是更被的凍原。
這片凍原,土地一年中有七個多月處於冰凍狀態,氣候約等於地球的北西伯利亞。
不及北西伯利亞的地方在於,正常的生物幾乎不存在,大片樹木要麽枯死,要麽扭曲,動物也類似,要麽滅亡,要麽怪異。
總之給人的整體感官很差,倒是比較適合恐怖片取經,連後期特效都可以省掉。
當然,這些對穿越者而言其實都不算事兒,真正令人在意的,其實是孤獨感。
這種孤獨感大約可以這麽理解:我可以宅萬年不見外人,但外面不可以沒有人。
人類的社會性,在這個時候被襯顯了出來。
很多概念,在缺乏同類的背景下,變得沒有了意義。
總算還有太一宗經營的後方,否則周易恐怕會愈發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冒險,無聊且不值當。
死樹如戟,林暗如夜,周易在這死亡哥特風味濃鬱的密林中緩慢步行。枯木太密,雲輦儀仗擺不開,況且周易有意增添些趣味性,而不是像趕場一般,快速抵達某地,高效屠戮,然後不斷重複。
他現在希望看到更多的邪派風情,或者有點狗血劇情也行,比如玄化版的小紅帽?哪怕歹毒扭曲,喪失生物趨利避害本能的怪物突襲也算,有點節目就好。
然而,沒有。這是個冰寒死寂的區域,連風都不怎麽吹動。
周易的變態趣味得不到滿足,就有點小不開心,準備等會兒到地方,屠戮手段展現的殘酷一些。
眼瞅著要到目的地了,來節目了。
他竟然遭遇了一小隊野人。
當然,如果以地球科技文明的角度看,這些野人可比他穿扮的時髦的多。特製的迷彩服,灰白斑駁,讓他想得到了權遊中長城之外的野人。不過權遊野人是沒有槍械這等給力的熱武器的,眼前這些人有。
周易在西平關時見過這種槍,據說是外道之災發生後,才設計製造並廣泛配備的一種槍械。
周易記得當時他有感於人性本賤,不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多牛嗶。這種槍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ak47,性價比、實用性高的一塌糊塗,口徑則是10mm,這又讓周易聯想起了輻射世界……
周易還發現,這夥野人見到他,面色不善,如果不是怕擔心驚動邪物,估計會先開槍再交流。
周易決定先開口,他直接使用了心靈密語:“如果你們是邪神爪牙,那現在可以開槍了,看在曾是同類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個痛快。”
野人中的一員磕磕絆絆的用通用語回:“到底誰是邪惡爪牙,還很不好說。”
周易從這其口吻中不僅聽出了怨氣,還聽到了酸味。
他道:“我多少能猜出一些你們戒備的原因。首先我是名超凡者。超凡者在外道邪神入侵者,都是貴族老爺人上人,隻後卻又有相當一部分選擇了當人奸、跪舔邪神,確實是讓人恨的咬牙切齒。
其次,我衣著光鮮,精神爆滿,你們會覺得,有這等面貌,少不得物質支撐。
而在這個時代,能有持續穩定的物質供給的,就數邪神爪牙了。
所以我這能如此,其實就等於壓迫奴役了大量你等的同胞。”
頓了頓,周易也沒等這些人跟他一唱一和玩對答,繼續道:
“可即便如此,你們也沒有急著動手。是因為一方面,哪怕我是邪神走狗,但既然沒有直接跟你們作戰,說明有當間諜的訴求,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必然會做出一些對你們有利的事,這一點是可以利用的。
更重要的,你們的情況很不好,哪怕是一張廁紙,都恨不得分成八份來用。除了物質方面的匱乏,精神方面的匱乏更為嚴重,你們迫切的需要一些希望和盼頭。”
最後,周易笑了笑:“這猜測距離真相有多遠,我其實懶的知道。畢竟你們對我而言,不具備實用意義,而像是照片、古董、擺件兒什麽的,用來勾起過往的記憶,懷念一番。
不過就衝這一點點類似人長的漂亮,而令他人賞心悅目的作用,我也承情,就以一出好戲作為回報。”
接下來,簡單的說,就是周易裝嗶,給這幫野人看。
這次的他選的邪物,不比上回在山中挖巢穴的,這次的邪物不但膚淺,而且相對孱弱。
這群邪物,以聚落模式存在,佔據了方圓五公裡左右的林間空地。
原本林間空地沒這麽大,應該是被其砍伐拓張了,總之就好大一片,但一目了然,基本不涉及立體空間,看起來跟原始野蠻風的難民營似的。
至於這裡的邪惡爪牙的外在和種類,則有些貼近於周易認知中傳說中的妖族,也可以說是動植物成精,只不過整體風格是黑暗版。
通過陰烏賊的觀察,周易認為,這個邪物部落,大約是承擔一定的產糧基地責任的。
出現這種類型的邪物巢穴,倒也不難理解,畢竟這個世界的生靈,不是跪舔異變,就是被反覆收割,而且混亂法則扭曲破壞了這個世界的食物鏈基底,微生物、植物啥的。
外道入侵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生物紅利期早就過去了。如果不自己生產,那麽邪物也沒的飯吃。
而對於斷敵人的糧道,周易還是比較鍾情的。
甚至可以說,他就愛這個。
畢竟他的智商也就中人之姿,想不出讓人拍案叫絕的妖豔妙計,因此混江湖也就反反覆複的玩斷糧,接地氣,而且有效。
所以這次滅殺作戰,他是志在必得。
具體其實是乏善可陳的。
這裡既沒有成堆的高階邪修,又沒有強橫善戰的邪物戰兵,唯一值得稱道的,也就是樣貌獵奇猙獰,顯得群魔亂舞。
真個開打,猩紅血傘一罩,百萬血須一垂,這些亂跑亂竄的烏合之眾,很快就都變成了‘被輸液’病患,成批成批的殘廢倒地,就跟被電殺的活豬,就等上流水線處理屍身了。
當然,邪物巢穴中,還是有些能打的怪物的。
但不管是秉持了東瀛決戰兵器理念的奇葩大塊頭,還是靈巧迅敏、高來高去的戰技大拿,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活活困殺。
猩紅血傘一開,就跑不出這片區域了,而周易的冥巫道兵又是破法流、陣戰流的一等戰力,術法打來皆破,能量強的也能分散一起扛,最後將對手拉入自身擅長的砍砍砍模式,邪物的不死不滅,反而成了造就痛苦的根源。
一旁觀戰的野人,都看的心生惻隱,覺得可憐,都快被剁成撒尿牛丸肉餡了,還沒能咽氣,被追著砍、圍著砍,太痛苦了!
殊不知,這才哪到哪,他們還沒見血淵中的流水生產線呢,那才是生吞活剝,趁鮮下手,煉獄景象,半分不虛。
戰後,周易發揮了一貫的比貓舔過還乾淨的打掃戰場風格,直接就將延綿十裡、氣勢宏大的這處邪物巢穴給抹掉了。
別說是營寨,就連地上的黑土,都被反覆犁了幾遍,將內裡的超凡要素榨了九成以上,甚至還播了個種,撒了不少實驗型的種子……
“貧道看你們神情中不乏失落,該不會是跑來偷邪物的糧,結果被貧道擼的徹底乾淨,讓你們愁苦往後去哪裡找食物吧?”
野人中的為首者只剩苦笑。這位大爺仿佛能看透人心,什麽都能猜中,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這樣,你們請我去你們的部落做客,我就給你們些維持生計的好處,如何?”
一幫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糾結掙扎的表情。
周易道:“你們該不會自大到覺得邪神爪牙為了打入你們內部,不惜搭上這等規模的巢穴吧?
又或者,你們的規矩森嚴,引外人入部落,會觸犯重刑?”
野人首領終於表態了:“都有一點。我們會帶你先去舊城,然後由長老決定是否入避難所。”
“可以,那我們這就走起,天色不早了,我這人怕黑,一到晚上,就隻想糗在安全溫暖的地方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