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吟閣外車馬如龍,富家公子在管事的殷勤招待下進入了那五層的高樓,「公子」,「大人」之聲不絕入耳。
雖然寧正忠隻邀請了三品官員和大家族有關的人,但這場雪吟酒會的事傳播甚廣,即使沒有邀請,也有許多人想過來見識見識。
而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讀書人和自詡有些實力的少年武者。
而這些人,都是日後朝堂的中流砥柱,即便是寧正忠,也不敢得罪,隻好將雪吟閣旁邊的幾個酒樓全包了下來,讓眾人進入。
陳墨穿著信王府給自己準備的衣服,拿著信王給的邀請函,朝著雪吟閣走去。
在到達雪吟閣的時候,突然被一名賊眉鼠眼的男子拉到一旁,恭維道:「兄台,買詩嗎?當今狀元所作的詩詞。」
陳墨一愣,信王跟他說,詩詞的事不用放心,當今狀元韋從文已經為他準備好,進雪吟閣找他便是。
陳墨瞥了他一眼:「你還認識當朝狀元?」
「那是,我和他不僅是同鄉,還是同窗,關系好著呢。實話跟你說,這次雪吟酒會詩詞的考官,韋狀元就是之一。」男子小聲道。
好家夥,難怪信王說保管自己通能過,只要自己過來走個過場就行。
連考官都是自己人,能不通過嗎。
「我正好與韋狀元相識,要找他呢,兄台既然和韋狀元是同鄉,可領我去尋他?」陳墨道。
聞言,賊眉鼠眼的男子看了陳墨一眼,快速的逃離了。
他確實和韋從文是同鄉,但兩人不是一個莊子的,彼此也沒什麽交情。
他不過是打著韋從文的旗號做點小買賣而已,至於詩詞,是請勾欄的文人寫的。
陳墨隻當是個小插曲,沒有在意。
緊了緊身上的白狐披肩,緩步朝著雪吟閣外國丈府的管事走去。
來的人非富即貴,管事誰都不敢怠慢,見誰都是施上一禮。
看到一道白袍身影走了過來,管事習慣性的行了一禮,當他抬起頭時,頓時驚住了,脫口而出道:「是你!」
管家就是寧家的管家,隨著寧月露成了一國皇后,寧家可謂是雞犬升天。
他做管家時乾的不錯,到了京師後,也順利的成為了國丈府的管家。
「好久不見,何管家。」陳墨笑道。
「你還敢出現在這,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何管家可不知陳墨是錦衣衛百戶的事,也不知他和信王的關系,隻知陳墨讓整個寧家蒙羞,老爺恨透了陳墨。
現在看到陳墨送上門來了,何管家打算讓人拿下陳墨,然後找老爺邀功。
負責維持秩序的國丈府親衛湧了過來。
陳墨本想拿出信王的邀請函的。
可是仔細一想,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刷屬性的機會。
至於這事會讓自己高調?
根據信王的安排,這次雪吟酒會,自己也沒法低調。
想了一圈後,陳墨大喝一聲:「爾敢。」
何管家冷哼一聲,道:「給我拿下他。」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讓出了一個空地,然後竊竊私語了起來,沒有一人過來阻止,對他們來說,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
至於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與他們無關,反而對著陳墨評頭論足了起來。
「這誰家的公子?長的這麽俊俏。」
「沒見過,怎麽會和國丈府發生矛盾?」
「可惜了…」
一眾國丈府親衛一擁而上,持刀逼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芒被拋上半空,那是陳墨身上所披的大氅,然後
他的身體如獵豹奇襲一般,一個大跨步便是來到了兩名親衛的面前,雙肘驟然發力,砸在了親衛胸口的護心甲上。
嘭!
巨力傳遍全身,胸口的護心鏡碎裂。
兩名親衛上來不及反應,便倒飛出去砸在了後方同伴身上。
恰在這時白色的大氅掉落,陳墨踏前一步,大氅正好披在陳墨的身上,抬手握著大氅的系帶,一個扭腰,大氅的如鞭子一般,帶起地上的雪花,掃在了之後包抄過來的親衛身上。
砰!砰!砰!
這些親衛的實力,比北鎮撫司的校尉都不如,一個個被掃飛丈許有余。
陳墨抬手伸出,接到掉落的白狐披肩,輕緩的放在肩頭。
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的如沐春風。
「好俊的功夫。」
「好快的速度,赤手空拳迎戰,若是持兵刃,這幾人恐怕已經暴死當場。」
「這到底是誰家的公子,不應該沒見過呀……」
周圍看熱鬧的夫人、小姐,眸中不由冒起了星光。
「這小子完了,連國丈府的人都敢打。」一部分則有些幸災樂禍了起來。
何管家臉色煞白,他手指微微顫抖的指著陳墨:「你……你好大的膽子,來人,來人……」
雪吟閣外可不止這麽一點護衛,聽到何管家的喊聲,一旁被調過來的禁衛也是湧了過來。
不一會兒,便是將陳墨圍在中間。
旁邊觀看的人,可都是有背景的,根本不怕事情鬧大,反而看熱鬧的興趣更大了。
「事情鬧大,有好戲看了。」
「這要是擒不下,國丈府的顏面可就沒了。」
「……」
眾人竊竊私語。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也是引起了雪吟閣裡面人的注意。
寧正忠沉著臉帶人走了出來。
「國丈出來了。」
「國丈好……」
周圍看熱鬧的人迎上去跟寧正忠打起了招呼。
「劉大人、蕭大人、王公子……裡面請, 裡面請……」
寧正忠臉上擠出笑容,和貴賓們客氣的打著招呼。
何管家見老爺來了,趕緊湊上前去,在寧正忠的耳邊輕聲道:「老爺,是陳墨這小子,一來就打傷了我們的人,口氣甚是狂妄。」
聞言,寧正忠臉色鐵青。
陳墨和寧月蘭私會的事,寧正忠一直視為家醜,所以絕不許下面的人傳出去,自然在京師得知陳墨的事後,他也沒跟下面的人說。
寧正忠知道陳墨是北鎮撫司的百戶,還是信王妃的救命恩人。
可他是天子的嶽父,哪怕是信王,也得給他三分顏面。
現在這小子在自己的場子鬧事,若是不跟他點顏色瞧瞧,他臉面往哪掛。
「留他一口氣就行了。」寧正忠對管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