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伯夷叔齊(求訂閱)
看著這一幕,李牧也是恭敬的還禮,說道:“見過大王!”
趙政笑道:“先生,這邊走!”
說著,恭敬的邀請著李牧進入大帳當中。
可就在這時,趙高上前道:“李將軍,面見君王,當卸下寶劍!”
男子佩劍,這是禮儀。
在春秋時代,臣子拜見君王,往往是直接帶著劍見面;可到了戰國時代,隨著君王地位的提升,尤其是防備刺殺。
臣子在面見君王時,必須解下自己的佩劍。
李牧冷笑著,沒有言語,沒有摘下寶劍。
趙政看著,卻是笑了:“先生不必解劍!”
趙高立刻上前,說道:“大王,不可。這太危險了!”
趙政淡淡道:“寡人對先生,尊敬有加,給予其禮遇。想來李將軍,不會拔劍刺殺寡人。況且,寡人已經冊封扶蘇為太子,仲父呂不韋輔政,寡人縱然遇刺身亡,也是無關緊要。”
“秦軍就要破趙國。在這個節骨眼上,寡人被李牧刺殺,憤怒的秦人會血洗邯鄲城!”
“李將軍,你也不想要邯鄲城血流成河吧!”
李牧歎息一聲,直接摘下寶劍遞給趙高,說道:“秦王,你贏了!”
趙政笑道:“先生請進!”
說著,進入大帳當中。
李牧觀察著四周,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營帳,在這裡一切簡單而直接,沒有多余而奢華的擺設。
可見,秦王政是一個簡單的人,是不拘小節,不在乎物質享受的。
就在這時,幾個士卒出現,取出一些罐頭,打開罐頭,開始烹飪著。
很快的,罐頭煮熟了,分別盛上來。
分別放在不同的大碗當中,裡面肉食為主,又是夾雜著一些野菜,粟米等。
在裡面,還添加了一些白糖。
趙政說道:“我為秦王,可到了軍中也不搞特殊化,士兵們吃什麽,我也是吃什麽。主要食物,就是罐頭為主,將軍可品嘗!”
李牧端起碗,吃了一口,說道:“在軍中,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剔什麽。”
端起木碗,開吃起來。
吃了一碗,又是繼續吃著一碗,連續三碗飯之後,李牧才打著飽嗝,停息下來。
在吃飯的過程當中,速度很快。
趙政也不客氣,也是端起木碗吃著飯。
吃了一碗半後,再也吃不下。
還剩下半碗,那就倒回去。
等到第二天再吃。
糧食是珍貴的,任何糧食都要節約。
至於隔夜飯不能吃,隔夜菜不營養之類的,秦國沒有那麽多講究。
趙政為秦王,也經常吃隔夜菜,隔夜飯。
吃完之後,李牧問道:“可有美酒?”
趙政說道:“美酒浪費糧食,喝酒多了,又是耽誤事情。除非特殊情況,大秦是很少配備美酒的。不過,在這裡還有著一些醫用酒精,可以勾兌一下,讓先生品嘗一二!”
李牧皺眉道:“醫用酒精,這是什麽?”
趙政說道:“將美酒進行濃縮,便是酒精。酒精太過酷烈,平常的美酒喝上幾碗,也是問題不大。可酒精,只是喝上一小杯,就可能醉酒。酒精可治療士卒的傷口!”
李牧聽著,略有了解。
很快的,一個玻璃瓶子到來了。
在裡面放著酒精,然後倒下一點,又是倒入白開水,進行勾兌。
很快的,美酒成型了。
士卒上前直,直接倒下一碗酒。
李牧說道:“好清澈的美酒,味道真是不錯!”
說著,端起酒杯喝著。
趙政笑著,也沒有說什麽。
比起這種蒸餾酒,趙政更喜歡甜甜的米酒。
喝下幾杯酒後,李牧有些迷迷糊糊,說道:“秦王,你對我禮遇有加,可想要讓我背叛趙國,投降大秦,這是不可能的。我寧可死,也不願意投降大秦!”
趙政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趙高。
趙高頓時明白了。
勸說李牧的事情,秦王不能率先開口。
需要小人物率先開頭。
趙高說道:“李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到了現在,趙國沒有希望了,秦國必然滅趙。在二十年前,還有信陵君,春申君等,救援趙國;可現在春申君已經死了,信陵君也是死了!”
“趙國,必然滅亡。”
“到了那時,趙王也會投降大秦,伱為何不投降大秦?”
李牧歎息道:“如果,所有趙人都是投降了,還有趙國嗎?”
趙高啞口無言。
趙政聽著,說道:“在古代,孤竹國君王有兩個兒子,一個叫伯夷,一個叫叔齊。父親想要立叔齊為國君,等到父親死了,叔齊要把君位讓給伯夷。伯夷說:“這是父親的遺命啊!”於是,伯夷叔逃走了。稍後,叔齊也不肯繼承君位,也是逃走了。國人隻好擁立孤竹君的次子。
那時,伯夷、叔齊聽說西伯侯姬昌,品德高尚,想要去投靠他。可在半路上,卻是聽到姬昌已經去世了,他的兒子武王追尊西伯侯為文王,並把他的木製靈牌載在兵車上,向東方進兵去討伐殷紂。
伯夷、叔齊,到了周武王的馬車前,直接勸誡道:“父親死了不不葬,就發動戰爭,能說是孝順嗎?作為臣子去殺害君主,能說是仁義嗎?”
周武王憤怒之下,就要殺死伯夷叔齊。
太公呂尚勸說道:“這是有節義的人啊。”
於是攙扶他們離去。
等到武王平定了商紂的時刻,天下都歸順了周朝,可是伯夷、叔齊卻不願意歸屬,認為這是恥辱的事情。他們堅持仁義,隱居在首陽山上,吃商朝的糧食,采摘野菜充饑。到了快要餓死的時候,作了一首歌,那歌辭是:“登上那西山啊,采摘那裡的薇菜。以暴臣換暴君啊,竟認識不到那是錯誤。神農、虞、夏的太平盛世轉眼消失了,哪裡才是我們的歸宿?唉呀,只有死啊,命運是這樣的不濟!”
“最後,於餓死在首陽山!”
說道這裡,趙政問道:“李將軍,可是要不食秦國的栗米,最後餓死嗎?”
李牧說道:“我不是伯夷叔齊,不會寧可餓死而不吃秦國的糧食。趙王偃對我恩重如山,可趙王遷殺我的時刻,恩義就是耗盡了。想要讓我繼續為趙王效力,已經不可能了。可想要讓我為大秦而戰,效忠大秦,也是不可能!”
言語很是賴皮的樣子。
我不學伯夷叔齊,就是要吃秦國的粟米,可就是不為秦國效力。
看你怎麽辦?
不服氣,直接砍死我。
趙政聽後,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好,李將軍如此豁達,寡人也就放心了。”
說著,趙政說道:“李將軍,就在這裡安心的吃飯,安心的睡覺吧,莫要管外面洪水滔天!”
李牧說道;“大王,這是何意?”
趙政說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先生以為,寡人在這裡熱情招待,是為了讓先生投降大秦,為大秦效力嗎?先生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自己了。大秦不缺名將,王翦、楊瑞和、李信、蒙恬等人,可能不如將軍優秀,可也足以輔佐寡人平定天下。”
“在某種程度上,先生是多余的,寡人不需要你投靠大秦。至於想要借助將軍,獲得趙國的情報,也只能說多想了。有很多人爭著當大秦的狗,大秦還不需要將軍所謂的情報。”
“我熱情招待先生,只是因為心中有不忍之心。”
“只要先生活著,就是對世間最為美好的祝福!”
說著,趙政轉身離去,隻留下茫然的李牧。
離開帳篷,趙高緊隨其後。
心中也有太多的不解,只是大王不會回答。
一切需要自己揣摩。
只是思索著,還是不明白大王的意圖。
難道,大王是打算熬鷹。
……
帳篷當中,只有李牧,司馬尚,還有三十多個親兵
“秦王政,這是何意?”
李牧問道。
開始的時刻,他以為秦王是為了拉攏他。
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司馬尚沉默道:“我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合理不合理?”
李牧說道:“那你說一下!”
司馬尚說道:“大王剛才談到了伯夷叔齊,主要是談論了其四件事情,兄弟讓國,叩馬諫伐,恥食周粟,餓死首陽。
世人皆是為了權力,兄弟相互殘殺,父子相互殘殺,唯有這兩人重視感情,勝過權力,堪稱是世間的一股清流。”
“等到武王伐紂的時刻,很多人都是爭先恐後的,投靠著周武王,想要獲得一個好的位置,唯有這兩位賢人前去勸諫周武王,可謂是逆流而行。”
“到了最後,更是不吃周朝的糧食,最後顯得有些迂腐,可這種迂腐,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的品德。”
李牧說道:“可我不是伯夷叔齊,我會吃著秦國的粟米,不會餓死!”
司馬尚說道:“可將軍,又何嘗不是迂腐之人。若是換成其他人,此刻早就投靠秦王,獲取富貴了。大秦不缺少那些望風使舵,見利忘義之輩,反而需要那些愚蠢之輩,需要那些堅守仁義禮智信之輩。”
“將軍的軍事才略,固然是頂級的,可並非是不可替代,可大秦缺少的是仁義禮智信。”
李牧說道:“伯夷叔齊,迂腐而無能,上不能帶兵打仗,下不能治理國家,可謂是無用,要之何用……”
說著,還是不理解。
司馬尚歎息一聲。
這位將軍,軍事才略堪稱是頂級,堪稱是小白起,可政治嗅覺,堪稱是小白。
很多看似無用的東西,卻是最有用的。
……
帳篷當中,王翦正在匯報著出擊情況。
趙政說道:“將軍做事情,我放心!”
王翦喜悅道:“多謝大王!”
趙政說道:“美食已經烹飪好了,就等著品嘗了。寡人在大營等著你……若是做得好,寡人不吝嗇封侯,萬戶候不是夢,而是真的現實。”
沒有什麽是加工資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繼續加工資。
給員工5000的工資,要給他天天做思想工作;給他8000,思想工作少做一點;你給他2萬,你錯了,他都盡量理解你是對的;你給他5萬,錯了他盡量給你做對,你給他10萬,你錯了,他都把你做對。
心靈雞湯之類的,不斷打雞血,趙政已經不屑了。
而是直接開啟分封製,直接大分食邑。
萬戶,只是最低標準而已。
至於說,無法兌現。
根本不必擔心。
只要滅了趙國,趙國五十萬戶民眾,三千萬畝耕地,還有大量的動產,不動產,都是屬於大秦的了,準確來說屬於他秦王政的。
秦王吃肉,難道不該給小弟喝湯嗎?
至於這樣,會不會造成各種不好的影響。
趙政一點也不擔心。
所謂的縣令,是臨時工,需要處理政務,財務、軍事等各種權力,需要定期交稅,需要鎮壓民眾,需要穩定秩序。
所謂的萬戶侯,只是長期工而已,在掌控各種權力的時刻,也要向朝廷交稅,也要在鎮壓民眾,也要穩定秩序。
而且,正式工的積極性,比臨時工要積極很多。
股份製下的股東,也比單純的打工仔,積極性要高很多。
名與利,不能輕易授予人, 可作為大王,該大方的時刻還是要大方的,該給的東西還是要給的。
王翦激動道:“臣定然不辱使命!”
趙政笑了:“我等著!”
王翦告辭離去。
同時,前線的情報傳遞開來。
隨時準備進攻,只是差一個契機,戰爭就要爆發了。
就在這時,斥侯傳來消息,趙軍打算拔營起寨。
進攻的時機到了。
王翦下令道:“三軍,進攻!”
立刻,三十萬大軍走出大營,快速的的凝聚為一個個小方塊,小方塊又是組織為大方塊,分為左中右三軍,直接衝殺向趙軍大營。
同時,李信率領五萬騎兵,也是遊蕩開來,好似狼群要獵殺敵人。
同一刻,還有二十萬大軍守護在大營當中,一方面當著預備隊,防備意外情況出現,可以及時的增援各路軍隊;一方面,在保護著大營的的輜重,保護著糧草,馬匹,防備著最壞的情況出現。
王翦則是端坐在大營當中,等待著前線的情況。
排兵布陣已經做好了,作為上將軍,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至於上前線衝殺,破軍殺將,也輪不到他。
若是真的需要上將軍,親自拿著長矛衝鋒的時刻,那時距離秦軍敗亡也不遠了。
端坐在那裡,王翦依舊是心神不寧,還有一絲忐忑,惶恐。
似乎想到什麽,王翦說道:“邀,李牧將軍前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