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扶蘇勸諫(求訂閱)
戰場上,不要說不可能。
任何皆是可能發生。
就好似李牧率領大軍,奇襲鹹陽,生擒秦王。
在這戰術上,實現的可能性不足一層,甚至是更低。
因為想要繞過河套地區,殺入鹹陽地區,要經歷黃土高原,要經歷諸多的溝壑山谷,可能在半路上遭遇敵人的襲擊,有全軍覆滅的可能。
此外,率領軍隊多寡也是問題。
若是軍隊在十萬以上,糧食後勤就是大問題,趙國根本無法供應;可若是在三五萬軍隊,只能攜帶一個月的口糧。
三五萬趙軍,即便繞過了河谷,進入關中平原,可面對三萬的宮衛軍,還有十幾萬的藍田大營的秦軍,也有可能全軍覆滅。
在某種程度上,李牧繞過河套,襲擊鹹陽的概率很低。
可萬一李牧腦袋抽筋,或是有內因,打開鹹陽宮門,或是有看走眼的秦國公族當內應,還真的有可能讓李牧取勝。
哪怕可能性再小,可也不得不防備。
此刻,五十萬秦軍正在進攻趙國。在鹹陽城當中,宮衛軍只有一萬多,藍田大營的秦軍也只有十萬多,想要防備關中廣大的區域,會出現一些漏洞的地方。相當於拳頭伸出去打人,胸口露出大破綻。
若是有魏軍,或是趙軍等,進攻關中,會帶來巨大的麻煩。
趙政不得不擔憂。
前線的秦軍,取得再多的軍事勝利,再多的戰果,可若是鹹陽城丟了,他這個秦王被活捉了。
戰果也是為零,也是為負數。
而此刻,蒙恬是他最為信任的人,只要蒙恬掌控宮衛軍,衛繚掌控藍田大營,就能一內一外,穩定住大秦的局勢。
這也是為何開辟第三戰場的時刻,趙政讓李信前去出征,而不是讓蒙恬出征。
在某種程度上,李信與蒙恬在軍事才能上,相差不大;可蒙恬更加得到他信任,於是留在了身邊。
似乎覺得語氣有些激烈,趙政的語氣變得舒緩起來,淡淡的說道:“蒙恬呀,不要著急。這只是滅趙國,接下來還要打魏國,楚國,齊國等,有很多的戰鬥,需要你去打!到了那時,你只要不厭惡,那才是真的淡定!”
蒙恬說道:“臣,知之!”
趙政說道:“把你留在關中,留在鹹陽,伱的任務也是不輕。在秦國境內,六國卿士當中多有六國的侯諜,寡人不可能盡數驅除,這就需要你仔細的甄別,多看、多想、多聽、少做、少說。”
“還有秦國公族,也多有不軌之處,你也要仔細調查一二!”
“仲父對我大秦忠心耿耿,可他手下的門客卻多有不軌,你要仔細的調查!”
“秦國五十萬大軍,出征趙國,關中兵力空虛,寡人就要靠你護衛安全了。寡人可不想要,蕞之戰再次發生在大秦!”
蒙恬立刻跪倒在地上,說道:“臣知之!”
趙政上前,直接攙扶起來,說道:“你下去吧,做事情要謹慎一點。”
蒙恬點頭,告辭離去。
趙政又是回到原來的位置,開始批閱奏折。
秦國攻伐趙國,多數的兵力盡數匯聚在此處,五十萬大軍,還有五十萬民夫等,動員了秦國大量的男丁。在這個過程當中,要消耗大量的鎧甲、長矛、弩箭,盾牌,戈矛等等。
鎧甲不可能一直完好無損,在交戰當中會出現破損,丟失等。
其他的武器也會出現損耗。
這需要後方的大型作坊,及時的進行補給。
免得出現,後方府庫有武器,可前線秦軍無武器的狀況。
五十萬大軍,五十萬民夫等,這共計有百萬人之多,每天消耗的糧食是海量的,每月消耗的糧食還是巨大的。
還要考慮各種意外,比如遭遇趙軍騎兵襲擊,糧食沒有運輸過去。
在調配糧食當中,出現數據錯誤,糧食運輸出錯。
在調配糧食當中,還有秦吏貪汙的問題。
這些都是要調配好。
一件接著一件的奏折處理著,趙政的心情在起伏變化。
處理奏折的速度很快。
很快的奏折處理完畢,趙政也是松了一口氣。
“扶蘇如何了?”
趙政開口問道。
“公子在農家,一切尚好。只是那個農家的公士,隨著這次大戰出征而去,公子扶蘇也是停下學業,開始幫助家裡面收割粟米,最近頗為忙碌!”趙高斟酌著詞語,謹慎的說道。
趙政點頭道:“正好閑暇,也去看一下扶蘇!”
趙高開始行動起來,開始布置馬車,安排警衛,協調處理好一切後。
趙政登上了馬車,蒙武騎馬在左邊,趙高騎馬在右邊,前後的侍衛分散開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雖然護衛,五十人不到。
可在不到五裡的區域,卻是有三千人宮衛軍護衛,防備四周。
更是有騎兵,分散在方圓三十裡的區域,確保安全無憂。
在就要登上馬車的時刻,趙政忽然想到什麽,說道:“傳詔王后,不要奢華的打扮,簡單一點,我們去看兒子!”
侍衛聽後,直接取傳詔。
很快,王后羋倩到來。
這位王后沒有奢華的擺設,這就是穿著粗布衣裳,頭上的各種裝飾,衣服上的各種裝飾,盡數摘掉,變得素面朝天。可即便是如此,依舊不掩飾其皮膚之細嫩,身軀之美妙,容貌之美麗。
“拜見大王!”
羋倩上前道,微微有些喘氣。
似乎急切而來,只是嘴角卻是帶著笑容。
因為要去看兒子了。
趙政微微的皺眉,有些嫉妒兒子。
很顯然,母親比妻子重要。
相對有妻子的角色,羋倩更喜歡母親的角色。
趙政不由的問道:“王后呀,試問一下,在你的心目當中,是我重要,還是扶蘇重要?”
羋倩聽著,感知著丈夫孩子氣的話語,不由的笑了起來:“大王呀,你為何要與一個孩子賭氣!”
趙政不服氣道:“我也剛剛二十出頭,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羋倩笑道:“對對,大王,也是孩子!”
說著,不由的笑起來,笑的很是暢快。
趙政也是笑了,說道:“王后上車吧!到了那個農夫家,你不要叫我大王了,直接叫夫君;我也不叫你王后了,而是叫倩兒!”
羋倩說道:“妾身明白!”
稍留,這位王后上了馬車。
馬車內部極為寬敞,在馬車當中有著桌子,還有一些小木閣,拉開抽屜,裡面放著一些點心,食物,還放著匕首,還有小型的弓弩等等。
坐在馬車當中,兩人貼的很近。
趙政立刻聞到了淡淡的香味,不由的心神怎搖曳,好似貓兒抓著心兒一般。
羋倩也是感知著氣息,心思在起伏著。
羋倩說道:“大王……”
趙政說道:“叫我夫君!”
羋倩說道:“夫君!”
趙政說道:“我餓了!”
羋倩說道:“大王吃點心吧!”
趙政說道:“不不,我不想吃點心,而是想要吃你!”
說著,直接上前一步,更加親近起來。
羋倩只是掙扎了片刻,就是停息下來,反而在呼應著。
四周的窗簾放下來,光線比較黯淡,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四周的侍衛等,下意識的遠離開來。
趙政松了一口氣,感覺渾身舒暢無比。
羋倩也是收拾著衣裳,臉色紅暈著,心中道,剛才也太荒唐了。
只是回想著剛才的一切,似乎還不錯。
似乎有些尷尬,兩人許久皆是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羋倩轉移著話題,說道:“大王,扶蘇在農家過得好嗎?”
趙政說道:“還是不錯的!”
羋倩說道:“如此,妾身,就是放心了!”
馬車在響動著,到了那個村落當中。
進入村落之後,村落當中進進出出的,皆是小孩,老人,婦人為主,成年男丁稀少。
為了打這一戰,關中地區七層多的男丁到了前線,有的為精銳戰兵,有的為二線部隊,有的為後方運輸糧草的民夫。
走入村落的時刻,趙政感覺到了一絲冷清。
到了那個農戶門客,卻是發現這裡大門關著。
趙政上前詢問著。
一個老人說道:“大王點兵,召集民眾前去打趙國,男丁到了前線打仗,照料莊稼的事情,只能是留給老人,孩子,婦人了。他們一家人,此刻正在田地裡面鋤草。就連小學也暫時關閉了,等到農忙結束,再開學!”
趙政點頭,表示理解。
馬車就停在村口,在老人的帶領下,直接前往田地當中。
到了田地當中,只見農民們正在忙碌著,正在清理著雜草。
有著老人,婦人,孩子等帶著大草帽,正在忙碌著。
在忙碌的眾人當中,趙政看到了扶蘇。
此刻,扶蘇帶著草帽,穿著草鞋,拿著小鋤頭正在鋤地。
布衣上有著泥土,汗水與泥土混合在一起,顯得別有味道。
“兒子!”
就在這時,羋倩看到了扶蘇,不由的叫起來。
扶蘇似乎有幻覺之感,可仔細看去,卻是看到母親。
“母后……母親……”
扶蘇歡喜著,走出耕地當中,放下了出頭,直接向著母親走去。
王后羋倩也是上前著,就要抱住兒子。
可扶蘇卻是下意識後退一步,說道:“母親,我手上有泥土,會弄髒你的衣服!”
羋倩卻說道:“沾了泥土,就是沾了泥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回去洗洗就可以了!”
說著抱住了兒子,心疼不已。
兒子才剛剛七歲,就開始下地乾活。
臉也是黑了不少,也是壯實了不少。
過去的時刻,這個兒子身軀高大,卻是顯得很是瘦弱,可現在卻變得不一樣起來。
片刻後,扶蘇上前道:“拜見父親!”
趙政說道:“你長大了!”
扶蘇說道:“孩兒還小。地裡面的農活還沒有乾完,孩兒還要繼續乾活!”
說著,又是繼續下地乾活。
農家的孩子,四五歲就是要下地乾活,在六七歲就能乾一些大的夥計了。
趙政看著四周的侍衛說道:“來,你們也下地乾活吧!”
趙高打開旁邊的馬車,取出鋤頭,一人一個,開始下地鋤草。
對於農民而言,什麽這個管,那個管,都是假的。
唯有幫助他們下地乾活是真的。
所幸的是,趙政也好,趙高也好,就連羋倩也好,都是經常下地乾活,乾活的時刻不用帶著鞋套,也不用鋪著紅地毯,更不用擔心黃土地汙染了高貴的鞋子。
就像農民一般,直接下地乾活。
在這個時代,也沒有歧視農民之說。
士農工商,農民排在第二位。
乾活在繼續著,因為侍衛人多,乾活極為利索。
很快的耕地當中雜草,盡數處理完畢了。
扶蘇登上馬車離去了。
在離去前,趙政留下十斤肉罐頭,數量不多, 恰好適合。
在馬車上,王后羋倩詢問著,扶蘇回答著,說著農村的事情。
趙政聽著,笑而不語。
從兒子的口中,他看到了不一樣的農村。
回到鹹陽宮後,一家三口匯聚一起,吃著晚飯。
飯食很是簡單,卻是勝在溫馨。
到了夜晚的時刻,趙政說道:“王后呀,今夜你要獨自睡覺了,寡人要與扶蘇睡在一起,秉燭而談!”
王后點頭。
扶蘇說道:“好!”
晚上的時刻,躺在床榻上,抱著兒子,趙政歎息道:“寡人已經二十三歲了,扶蘇你也七歲了!”
扶蘇說道:“父親,秦國的民眾過得很苦……”
接著,開口吧嗒吧嗒,說了很多。
趙政歎息道:“苦嗎?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盛世的牛馬,亂世的炮灰,安平榨其力,戰時用其死。”
“昔日,孔子說苛政猛於虎。後來孟子說,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是率獸而食人也。你以為在民間生活了一段時間,就是知道民間疾苦,可事實上比想象當中還要殘酷很多!”
“扶蘇呀,你不懂,你只是看到一些表象而已,民眾深層的苦難,你還不懂。畢竟,你生活的那個農家,爵位已經是公士,凌駕在很多人之上。你在那個家庭,至少吃穿不愁!”
“可在大秦,有著三層的人口為私奴,官奴等,他們少田而無田,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