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要再來一次抗羅援塞?
劉盈稍稍沉吟了一秒,旋即將這個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塞琉古所在的地界雖然還是亞洲,但距離漢帝國的中樞長安城直線距離超過了六千多公裡,按照古代軍隊每日行進三十裡的速度,最少也要四百天的時間!
而這,只是直線距離,如果按照實際行走的距離來算,只怕真的要上萬公裡,光是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需要兩年之久!
所以,大概率只能將支持改為線上了……
“嗯,忘了問了,鎧甲換無花果乾的交易做成了嗎?”劉盈笑著看向武涉。
另一邊,韓信滿臉懵逼。
鎧甲換果乾?
瘋了,一定是瘋了!
武涉笑眯眯的說道:
“鎧甲換無花果乾的交易沒有談成,但鎧甲換黃金的交易卻已經談妥。”
“臣自安提柯城離開的那日,據說第一批五百套鎧甲已經運到了塞琉古和安息的邊界,正由塞琉古的鐵甲騎兵親自護送前往安提柯城……”
“等到了臣抵達安息,登船返航的時候,後續的兩千五百套鎧甲也在陸續運往塞琉古的路上……”
“畢竟陛下輿圖中規劃的運河尚未開挖,想要和塞琉古做生意,除了繞行非洲,就只能從安息陸運……”
韓信皺眉問道:“我好像聽說過,塞琉古和安息是敵對關系……而且輿圖我也看過,從那什麽埃及轉運,走水路運往塞琉古好像更加便捷吧?”
武涉看了他一眼,滿臉自豪的說道:
“回淮陰侯的話,某此次出使天下,為的不單是交好諸國、簽訂商盟,更多的便是如所乘坐旗艦的名字那樣,止戰宏義,宣講仁愛……”
“故此在我的斡旋之下,安息和塞琉古簽訂和平條約,安息保證不侵擾塞琉古的邊界,而塞琉古承認安息是一個獨立主權國家地位,從此不起兵戈,永享太平!”
雖然聽著武涉的話,韓信滿臉鄙夷,但劉盈卻一臉認同。
畢竟一個混亂的地區有利於軍火貿易,但漢國能出售給他們的只有鐵甲和弓弩,尤其是漢國的鐵甲對於他們而言完全屬於是天頂星科技,防禦力有些過剩了。
重要的是冷兵器時代殺人效率太低,而且士兵也需要長時間訓練。
因此對於很多國家而言,哪怕是在全國的軍隊有十萬人的情況下,但買上兩三萬套盔甲用於武裝最精銳的一部分士兵就足夠了。
畢竟打起仗來並不是大家一窩蜂的衝上去亂打,前方一人作戰,基本上後方需要三人為之提供後勤補給。
即便是營銷號們所說的不需要補給的蒙古騎兵也不例外。
長子西征的時候,前方是浩浩蕩蕩的騎兵,但在騎兵身後百裡,卻是數量更加龐大的牧人,他們驅趕著牛羊馬匹,沿著歐亞草原一路走一路放牧。
這也是蒙古人喜歡屠城的原因。
所以在漢朝這個年代,售賣武器固然暴利,但總體獲得的利潤卻比不過售賣棉布、鐵釘、蠟燭等工業品的細水長流。
這一波,屬於是要給歐洲人留下幾個諸如洋灰、洋油、洋釘之類的詞匯……
劉盈摸摸下巴,笑著看向韓信說道:
“淮陰侯有所不知,從埃及運貨固然方便,但他們早就臣服了羅馬,或者說他們不敢得罪羅馬,而購買咱們甲胃的塞琉古,此刻正在和羅馬人作戰……”
“所以,怕就怕埃及人首鼠兩端,將這一情報送給羅馬人知曉,然後咱們的商隊半路被蒙著臉的強盜給打劫了……”
韓信點點頭:“陛下所言在理,是臣疏忽了。”
不,
主要是你的天賦不在於此……劉盈搖搖頭問道:“適才善道君言,羅馬人已經渡過達達尼爾海峽,兵發小亞細亞,而塞琉古正在集結軍隊與之殊死一戰……所以淮陰侯說說你的看法,此戰誰的勝面更大?”嗯,善道是盱眙的古稱,武涉是盱眙人,此次萬裡出使也算是有功在身,因此封個不世襲的封君不算過分。
而聽到劉盈的問話,韓信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
“絕無獲勝之理!嗯,臣說的是塞琉古。”
“之前他們精銳在手的時候尚且沒有打贏羅馬,如今精銳的士兵損耗殆盡,憑借著匆匆在各地抽調的部族兵和鎮守各地的地方軍隊,如何能夠和戰勝過他們一次的羅馬人對抗?”
“兵家有雲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塞琉古的國王很明顯就是那個無能之將。”
“如此,士兵不行,將領無能,又如何能夠克敵製勝呢?”
劉盈沉默了一下:“如果加上三千套步人甲呢?”
韓信稍加思索,邊回憶邊說:
“恐怕還是不能。”
“那個叫做漢尼拔的人說過,羅馬人作戰時以短劍大盾為主,輔以輕騎,再加上標槍弓弩以及所謂的弩炮……”
“按理來說,如果塞琉古憑借著三千名身穿重甲的士兵正面迎敵,再有本就比羅馬人精銳的騎兵配合作戰,想來要獲得最終勝利不是難事……”
“但臣還是那句話,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劉盈再度問道:“如果是三千套步人甲,再加上三千張強弩呢?”
韓信愣住,沉默許久才抬頭說道:
“如此,臣就不確定了……畢竟漢軍強弩遠勝羅馬人的弩箭,近距離的殺傷效果甚至不虛他們的弩炮……”
“所以,臣想不出塞琉古人如何會輸……但臣也想象不出塞琉古人如何能贏……”
“因此,還是那句話……”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咯?”劉盈笑著搶答,無視了韓信帶著幾分哀怨的眼神。
嗯,其實羅馬人的那些弩炮很垃圾。
事實上,機械從來不是因為它的複雜而先進,相反,機械的先進體現在它能否以最簡單的結構實現盡可能高的效率。
很多人尬吹羅馬人的扭力投石機、扭力弩炮,無非就是吹噓其中應用了多少機械結構,也就是扭力裝置、絞盤、齒輪卡齒、擊發裝置等等等等。
並且還要強調其中使用了多少金屬零件,仿佛這樣會有更高的逼格……
然而無論是弩還是投石機,無非是看材料的儲能效率,結構的做功效率以及射速、重量之類的指標。
說簡單點,就是威力有多大,射程有多遠,射速有多快,精度有多準,以及整體的重量有多少,方不方便快速轉移等等。
只有抓住這幾個核心問題,才能去討論戰爭機器的先進與否。
古希臘、羅馬人使用的扭力機械,其材料以動物毛發為主,動物筋腱和皮繩反倒用得少。
原因很簡單,扭力結構帶來了大量的能量損耗,不僅對材料的傷害很大,同時無法有效利用材料。
動物的筋腱生來就是做拉伸運動的,而動物的皮膚也是舒展伸縮為主,如果非要將之擰在一起,其結構纖維必定快速折斷。
於是,為了適應扭力結構,並且把扭力轉換為彈力,機械的結構必然變得複雜。
但與此同時,因為材料的問題,又不得不將器械的體積做得很大,使之無法成為單兵武器,這就是工業領域所說的無效重量。
而漢國繼承自春秋戰國的弩,就只有弓臂、弩機等寥寥三兩個部件,簡單粗暴之下,不僅能做成騎兵用的臂張弩,也可以做成步兵用的蹶張弩,甚至放大一點,就是床弩。
重要的是還有望山,這種原始的瞄準器具,可以進一步增強弩的射擊精度。
大小隨意,結構簡單,用途廣泛,材料性能優,人機功效好,機動能力強,這才是先進的機械!
所以劉盈看向韓信,接著說道:
“那朕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
“也就是說但凡安條克三世的騷操作少一點,就讓重步兵正面迎敵,強弩破陣,然後鐵甲騎兵從側翼迂回包抄,這仗就算是打贏了?”
“是!”韓信重重點頭,但旋即搖搖頭:“但這是陛下的打法,不是安條克三世的打法。”
反正你就把人家釘死在恥辱柱上了唄……劉盈無聲笑笑:
“那這樣的話,早知道買武器裝備給他的時候,也給他寫個使用說明書了……”
“哎,還真有這種可能!”
武涉眼前一亮:“陛下所說,莫非就是那種可以千裡傳音的電報機?”
劉盈頷首:
“正是。”
“之前不是和巽加的那個王子簽訂了永久性租借恆河口等諸多港口的條約嗎?外派出改建港口的舟橋公司攜帶有電報機,不止他們有,年初‘國考’招聘的一眾左貳官,很多也被任命為了采訪使,前往了南洋諸國充當聯絡的使者,他們手中也同樣有電報機!”
“如果我所料不差,運送物資前往無流之島建造墾殖點的貨船應該已經目的地了。”注1
“也就是說,我等到辰時,就可以將最新的命令傳到無流之島,然後讓他們通知海外甲仗專賣的那幫人,看看裡面有沒有懂得指揮作戰的中級以上軍官,嘗試著從安條克三世手中獲得指揮權,或者成為他的幕僚,幫助他正確使用咱們的武器鎧甲!”
韓信皺眉問道:“為何非要等到辰時?現在不可以嗎?須知軍情如火,萬一耽擱了,塞琉古人戰敗,則羅馬人的觸角將迅速向東方延伸!”
武涉搖搖頭:
“這就是淮陰侯多慮了,塞琉古到底大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縱使再戰敗幾次也亡不了國,況且羅馬人的宿敵乃居住在他們北方的蠻族,此次和塞琉古的戰爭,說到底其實是塞琉古主動挑起來的……”
“所以,只要塞琉古無力干涉羅馬人和希臘人的戰爭,羅馬就會立刻撤軍!”
韓信這才放下擔憂,轉頭注視劉盈,等著他給自己另外一個疑問做出解答。
“很簡單。”劉盈笑著說道:“離開漢國之後就沒有了發電站,電報機要想工作,就需要外接一台手搖式發電機,所以約定時間統一開機,方便傳送接受信息。”
“反正如今座鍾的精準度其實也不差,一個時辰的時間,足夠完成消息的傳送和接受了。”
韓信點點頭:“那這個說明書的起稿,不妨由臣來代筆吧!”
劉盈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固所願不敢請耳。不過你寫的時候盡量往簡單裡寫,免得別人又看不懂……”
韓信再度點頭,臉上閃過幾分窘態:“臣曉得了……”
劉盈看向武涉:
“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若是安條克三世聽咱們的,保家衛國想來不難,而且還可以給咱們的武器裝備打打廣告,讓更多的人來買咱們的產品。”
“而他不聽咱們的也無妨,吃了個大虧之後就必然會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在建設國防上,到時候還得找咱們買更多的武器裝備!”
“反正等過兩年海外的鋼鐵煤炭源源不斷運過來了,咱們這邊產能過剩,就需要海外市場來消化那許多鋼材了!”
“陛下所言甚是。”武涉恭維著說道:“難怪陛下令臣萬裡出使之時,多簽訂商盟,甚至連鐵質的工具也在通商名錄之上……果然高瞻遠矚,臣萬萬不及!”
劉盈笑著搖頭說道:
“對呀,不過那不是為了傾銷過剩產能,而是為他們提升一下生產力,讓他們從窮困潦倒變得豐衣足食。”
“先賢曾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如今漢國如日方升,強盛無比,自當應當承擔起上蒼交付你我之使命,使得天下萬民脫離蒙昧,豐衣足食!”
武涉正正衣冠,大禮參拜:“天不生陛下,萬古如長夜!大漢有了陛下,實在是天下之幸,萬民之幸!”
馬屁精……韓信撇撇嘴,自顧自伏桉書寫。
爽……劉盈竭力讓自己變得面無表情。
畢竟他很清楚,所謂的提升生產力其實是個幌子,只是為了是讓那些人變得富裕起來,因為只有他們富裕起來了,才有多余的錢拿來消費漢國的工業產品。
市場,才會是一片積極健康的樣子。
反之大家都窮困潦倒,日子過得緊巴巴,哪裡會舍得花錢呢?
所以資本主義的理念,有時候比封建農奴制度要多少進步那麽一點點……
劉盈清了清嗓子:“好了,反正該說的也都說了,善道君一路辛苦,還是回家休息去吧,再過十天就是朕大婚之日,到時候來喝杯喜酒!”
武涉再度拱手下拜:“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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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雖是秋季,但一夜過後,整個長安城變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葉片枯黃的行道樹上,滿是用巧手匠人製作的剪紙花朵,就連道路兩旁的電線杆和路燈之間,也滿是彩色絲綢扎成的花朵。
今天是劉盈舉辦大婚的日子,不管是皇家還是燕王,最不稀缺的就是錢,這場婚禮舉辦下來自然毫不吝嗇。
尤其是盧綰,前些天還在頻繁找劉邦商量,說是帶盧虞回豐邑或是燕國,然後一路風風光光的嫁到長安城,在萬人敬仰中成為大漢帝國的第二個皇后!
只不過他的建議被所有人無視。
畢竟大家都清楚,這只是某個女兒奴想要把自家寶貝女兒多留在自己身邊幾天罷了……
所以在太卜測算的吉時中,盧虞坐著裝飾豪奢的馬車從長安城南的燕王府出發了。
不過送嫁的車隊並沒有駛向長安城,而是向著太廟而去。
皇后是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存在,是正妻,自然要向祖先匯報一下,讓列祖列宗看一看宗子的媳婦長什麽樣子。
因此在太廟之中,劉盈穿著呂雉精心為他準備的吉服,氣喘籲籲望眼欲穿。
無他,太重……
整套吉服內外共有九層,雖然每一層都不厚,但架不住層層疊疊,展開超過十二米的外套上,光是金線就足足用去了好幾斤黃金,最要命的是那一長串一長串用來壓著衣服,不讓其亂動的玉飾,更是足足有十斤之多!
而且,還有頭冠和佩劍……
還好,這輩子就這麽一次……劉盈搖搖頭,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的同時,心中也開始釋然。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身上滿是累贅,作為皇后的盧虞身上,累贅的東西只會比他多,不會比他少!
畢竟他的衣服上最多就是一些金線繡的紋飾,而皇后的吉服上卻還有許多細碎的寶石和珍珠拚成的圖桉!
所以,正好借著這個由頭不洞房花燭夜……劉盈頓時變得美滋滋。
畢竟太熟,不好下手……
片刻功夫,太廟之外響起中和韶樂,這表示著送嫁的車隊已經到了。
於是劉盈迎上前去,不過卻並沒有將盧虞從花車上接下,而是靜靜等著謁者念完那滿滿一張紙的冊封詔書,以及禮官代表國家授予盧虞金冊、金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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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長秋殿。
因為呂雉住在未央宮椒房殿,因此盧虞就只能住在長樂宮長秋殿了。
夜幕降臨,持續了一整個白晝的冗長禮儀終於結束,盡管劉盈表面上百般不願,但還是很老實的走入了這間閑置了很久的寢殿。
“皇帝哥哥……”
見到他走入,在人前文靜了一個白天的盧虞頓時噠噠噠噠的跑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塊板栗糕:“你餓不餓?給你吃!”
劉盈這才第一次有空打量盧虞的樣子。
驚豔沒有,驚嚇倒是滿滿。
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盧虞此刻的妝容,只見她臉上湖著厚厚一層脂粉,白森森的,偏又在臉蛋上畫了兩團明顯的腮紅,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一個瓷娃娃,白天還好,此刻紅燭高照,看上去就有些滲人了……
“咦……這是什麽裝扮?醜爆了,快去洗了!然後把你這身衣服換了,沉不沉啊……”劉盈接過板栗糕邊吃邊指揮。
盧虞撅了噘嘴:“可是娘說很好看啊!”
劉盈皺眉:“不會吧,燕王后的審美一向很正常啊……”
“不是我娘!”盧虞搖了搖頭,但從小的教養讓她即便是此刻腦袋晃動的幅度很大,可頭上的步搖卻並沒有亂晃亂顫:“是你娘,太上皇后。”
劉盈以手扶額,指了指屏風之後的盥洗間:“去洗……小姑娘乾淨素雅最好看了!”
“真的嗎?”盧虞滿心歡喜的蹦蹦跳跳離開,嘴裡小聲都囔:“皇帝哥哥,其實吧,我也不喜歡這種打扮,太累人了,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先用綠豆粉、香粉和成面搓,再用蜂蜜、花瓣搗成漿湖洗,最後塗了一層羊脂和素馨香,接著又撲香粉,畫眼線,塗眼影,描青眉,抹紅唇……”
只是在她的碎碎念中,劉盈的眼睛漸漸睜大。
原因很簡單,屏風之後,燈光亮起,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抹纖細窈窕的倩影。
只見那清晰無比的倩麗身影輕輕一扯衣帶,長裙飄然落地,挺拔端莊的頸項,內凹纖細的腰肢,修長筆直的大腿,玉碗倒扣的酥胸盡皆映在屏風上,撩人心弦。
接著又看到她換上了一套小衣,披上紗衣,似乎還想要換雙鞋子,於是彎下腰去,擺弄了幾下,曼妙多姿的身影在屏風上一陣搖曳,搖的劉盈心頭也是一陣亂七八糟,頓時變得頭角崢嶸起來。
在劉盈心裡亂糟糟之時,又見那抹倩影擰開水管彎下腰去,嘩啦啦的水聲之中,屏風之上的影子越發攝人心魄。
然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是一個有些驚訝的女聲。
“皇帝哥哥,你也要洗臉嗎?”
“唔唔唔……哎呀,你嘴巴上還有板栗糕,好香啊……嗯,那裡不可以……不可以……”
…………………………
長安城外,燕王府。
夜深人靜之時,哼著小曲的虞姬心情大好的走入寢殿,有些驚訝於這裡的黑燈瞎火。
“咦?怎麽不點燈?”
虞姬隨手拉開電燈,看到盧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有些好奇的坐過去:“回來的這麽早?我還以為你要和劉季喝一宿呢……”
她邊說,邊拉開盧綰蓋在頭上的被子,旋即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
盧綰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別笑……那臭小子此刻定然在為所欲為了!”
注1:阿拉伯半島因為沒有河流,所以被稱作無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