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況怎麽樣?”岡村適三前腳剛一離開,李牆就立刻問道。
海棠則如數家珍地回道:“南造雲子的死自然引來了日軍高層的震怒,雞鳴寺的反應則十分地微妙,大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外緊內松,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76號呢?李士群有什麽動作沒有?”李牆又問。
“沒有,據說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蘇州,上海這邊的事務則全權交給了曼春姐打理。”
“曼春姐?這家夥還真是會挑人啊!南造雲子一死,曼春姐還能壓得住76號的那幫人嗎?不亂才有鬼哩!回去之後有空找曼春姐聊聊,實在不行就退下來吧!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嗯,我知道了。啊對了,還有件事,我父親他們已經平安抵達,這幾天一直都在討論新總會的選址問題,你有什麽好的提議麽?”
“新總會,這麽說,嶽父大人已經決定把勸業商會的業務重心從香港轉到上海來了嗎?”
“應該只是暫時的吧,畢竟現在香港那邊的環境實在不適合做生意,等稍微穩定了一些,應該還是會回去的。”
“這樣啊……”李牆聽了不由得沉吟了片刻,“已經有合適的備選方案了嗎?”
“董事會的那些叔伯們比較傾向於上海,畢竟再怎麽說也是整個華東的金融商業中心,相應的配套設施和資源也很齊全。但是這個方案卻遭到了樺芸姐為代表的秘書處的強烈反對,理由也很簡單,就是眼下上海的物資管制政策會極大地限制商會的發展,這樣的營商環境實在不適合作為商會總部的所在地。所以最終就提議將總部設在蘇州,畢竟蘇州距離上海也不是太遠,既能享受到部份配套設施的便利,也不會太過因為管制禁令而掣肘。”
不想話音未落,李牆就立刻搖頭否定道:“不行!設在哪都可以,唯獨蘇州不行。”
“為什麽?”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別忘了,現如今蘇州可是那李士群的老巢,他會容許我們把商會總部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麽?”
“那倒也是!這麽說,你還是傾向於上海?”
“不,如果非要我來選的話,我會選杭州。”
“杭州?”
“沒錯,盡管商業化的程度和規模都遠遠不能跟上海相比,但也算是華東地區比較繁榮的城市了,配套設施也還算齊全,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杭州還有個顧船王,別的不說,哪怕是看在我曾經救過他女兒的份上,到時候他也會出上一份力的。”
“這個恐怕……你也知道,我父親跟二叔他……”
“放心,你只要幫我穩住他們別急著做決定就好,等我出去之後,我來跟他說。”
“那好吧,我聽你的!”說完,海棠便謹慎地看了一眼門口,然後才壓低了聲音對李牆說道,“另外,來之前周太太托人捎來了一個口信,說是已經找到了一個關鍵的人證,案件很快就會有重大進展,讓你再多委屈幾天,事後自有重謝。”
“哼!算他們還有點良心,不然這大牢,老子豈不是白蹲了?”說到這,李牆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壞笑,“算了,不說這些,這麽多天可把老子給憋壞了,來來來,寶貝兒,香一個!”
“討厭!”海棠滿是嬌羞地嗔了一句,但還是走了過去。
不想下一秒,就被李牆一把拉進了懷裡。
“死鬼!不是說好只是香一個嗎?怎麽還……這裡可是憲兵司令部啊!你……唔……”
此時的李牆仿佛一下子化身成了色中餓鬼,肆無忌憚地對海棠上下齊手起來。
要知道隔壁進行監聽的日本憲兵絕大多數都是光棍一根,哪裡受得了這個,不多時,一個個的就全都聽得面紅耳赤,就連呼吸聲都不自覺地變得粗重起來。
別說是那些日本兵,就連橫田都聽不下去了,剛忙用手指了指岡村適三說道:“八嘎!這臭小子竟然敢在這種地方,簡直……簡直就是……還愣著幹嘛?趕緊過去攔著點啊!”
盡管心中十分地不情願,但橫田的命令,岡村適三自然不敢不聽,於是便隻好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沒事吧?明老弟,時間差不多了,我進來了哦。”
說完那岡村適三故意等了一會,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緊接著就看到李牆似乎是因為被打擾了好事的緣故,正一臉不爽地坐在那裡,而一旁的海棠則滿面羞紅,仍舊在慌忙整理衣服。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岡村適三才開口說道:“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只是這規矩就是規矩,即便是我也不能違反,所以只能跟兩位說一聲抱歉了。 ”
李牆聽了則擺了擺手,“岡村大佐太客氣了,說起來還是怪我,情緒一上來就管不住自己了,只希望沒給你們帶來什麽困擾。”
“沒有沒有,身邊有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任誰恐怕都把持不住,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就好!”
說完,李牆便起身跟著岡村適三回牢房去了,海棠也隨之離開了憲兵司令部。
忙完了這些之後,橫田才再次把岡村適三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你怎麽看?”一見岡村適三進來,橫田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橫田長官的話,屬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可是沒有發現異常,並不代表他沒有嫌疑,不是嗎?”
“您說的沒錯,那橫田長官的意思是?”
“這樣好了,過兩天你以我的名義去一趟明家,到時候……”
兩天以後,明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