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弟,這……這這這……這是什麽啊?”
看著眼前那幅半鋪在桌案上的類似古畫一般的卷軸,岡村適三整個人都傻了。
只見那展開的部份上面錯落排布的紙頁竟宛如鳳凰的長尾,靈動翹起;又宛如覆蓋鱗片的真龍,悠哉遊動,栩栩如生。在他看來這哪裡是什麽報告?即便稱之為藝術品恐怕也毫不為過。
然而李牆卻只是風輕雲淡地回道:“這個呀,叫龍鱗書,是采用了一種名為龍鱗裝的裝幀工藝裝訂而成的書籍,岡村大佐如此見多識廣,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此話一出,那岡村適三便不由得老臉一紅,汗顏說道:“說來慚愧呀,明老弟,你說的這個什麽龍鱗書別說知道,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呀,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精美靈動的書籍,不得不說,你們中國的文化底蘊還是了不起啊!”
“岡村大佐,你這話您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說到底,我們也是有個著五千多年文化傳承的民族,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自然不少,只是我們這些後輩不爭氣,這才導致不少技藝斷了傳承。”
岡村適三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嗯,說的是啊,其實不光是我,不少學者大家對於你們漢唐時期的文化和歷史都十分地推崇,即便是現在,我們那邊的不少風俗習慣都還深受其影響呢!”
“好啦好啦,岡村大佐,文化和歷史的事咱們有空再聊,至於現在,你還是趕緊過來幫我把最後一點弄完吧!免得耽誤你向上面交差。”
聽到這,那岡村適三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趕忙上前說道:“好好好!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就這樣,兩人又是一通忙活,直到外面的天色似亮不亮的時候,才終於搞定了這幅龍鱗書。
“呼!總算是完成了,可累死我了,我說明老弟,這龍鱗書也太麻煩了,難怪你要搞這麽久。”直到大功告成,岡村適三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道。
李牆則是一臉的無奈,“你以為我想呀?要不是為了保命,我也犯不著這麽大費周章了不是?”
“保命?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費了這麽大的勁到底是在防誰啊?”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岡村大佐,你該不會真的相信就憑那姓姚的腦子能布下這麽大的一個局吧?誰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有沒有藏著什麽後手?所以啊,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嗯,這倒也是,那好吧!我這就把這份報告給參謀部送過去,還請明老弟再多忍耐幾天,等參謀部那邊有了結果,自然就會放你回去的。”
“那一切就拜托岡村大作了。”
“好說,好說……”
兩天后,憲兵司令部。
“情況怎麽樣?有什麽進展嗎?”橫田一臉陰沉地坐在辦公桌後面,面沉似水地問道。
岡村適三則連忙打了個立正,回道:“報告橫田長官,特高課和76號正在聯合行動,全力追查紅黨小開的下落。”
“這個傳聞中的小開,真的存在嗎?”
“跟據南造課長留下的偵查記錄,小開此前一直都在香港活動,只是最近半年左右才開始在上海秘密活動。負責通信和聯絡,南造課長已經追蹤此人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了。”
“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竟然毫無進展,可見如果這個小開真的確有其人的話,那麽此人一定十分地狡猾。”橫田一臉凝重地沉吟道,好半晌才繼續問道,“那個眼鏡蛇呢?”
“回橫田長官的話,此人的行蹤比那個小開還要神秘,在此之前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了,至於為何又突然重新開始活動,就不得而知了。”
“76號那邊有什麽收獲沒有?”
“這個……”
此話一出,岡村適三便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頓時就引起了橫田的不滿,“想說什麽就說,幹嘛這麽吞吞吐吐的?”
“76號那邊雖然表面上還算配合,但屬下看來,他們只是出工不出力,似乎並沒有把心思放在追查南造課長之死這件事上。”
“八嘎!那這幫混蛋到底在幹什麽?”
“聽說好像正在忙著內鬥。”
“內鬥?”
“是,您也知道,特工總部主任李士群不光要管著76號,身上還兼著清鄉委員會的差事,所以平日裡76號的大小事務原本都是由他的心腹吳世寶和身為副主任的汪曼春來打理的。可是現在吳世寶因為搶劫黃金的事被收押,那個被南造課長一路扶植上位的汪曼春又因為南造課長的死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已經無法約束那幫家夥了,所有人都想趁亂上位,估計這會76號內部已經亂了套了,又怎麽可能把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去呢?”
“內鬥內鬥, 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別的不行,一天天的只知道內鬥!喜歡鬥是不是?那我就讓你們鬥個夠!去,傳我的話,叫汪曼春立刻過來見我。”
“是!”
很快,接到命令的汪曼春就立刻趕了過來。
“橫田長官,您找我?”
橫田則在看到汪曼春那一臉憔悴,疲憊不堪的樣子之後,語氣便也隨和了許多,“汪小姐,看得出來,你這段時間應該很不好過吧?”
汪曼春則歎了口氣,“唉,不瞞橫田長官,南造課長的死,對我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橫田也是一臉沉痛地應和道:“是啊,雲子的死不光是76號和特高課的損失,更是我大日本帝國的損失。”
“您放心,卑職一定全力配合,追查真凶,替南造課長報仇。”
“難得你有這份心,相信雲子在天有靈也會感到欣慰吧!”說到這,橫田卻猛地話鋒一轉,“不過,我怎麽聽說,最近你的那些手下很不安分,有這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