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抓捕犯人,尤其抓捕的還很可能是日本間諜,就更需要盡快進行審訊,從而從他們嘴裡掏出有用的情報,因為情報可是有時效性的,晚一分鍾采取行動,都有可能放跑了有可能抓到的大魚。
只不過,王家黎雖然很清楚這一點,但他是搞電訊的,對刑訊並不在行,他又不放心讓秦川這個初出茅廬的學生來做,所以也就隻好強忍住心中的焦躁與衝動,耐心地等著齊蘭峰回來。
雖然秦川很著急,可也明白王家黎的心思,他也沒有主動要審人犯。
秦川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他們不僅沒抓錯人,而且他們抓獲的這兩個人還百分之百地是日諜,根本就不是HD,可正因為這樣,秦川的精神才愈發亢奮。
要知道,這可是兩世為人的秦川第一次抓捕人犯,而且抓的還是貨真價實的鬼子間諜,這樣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如此。
在車上,秦川就碰觸過他們抓獲的人犯的手,只不過他的那個雞肋系統一點反應都沒有。
初期,秦川很擔心他的這個雞肋系統失去作用,可剛才把那個職員綁到審訊椅上時,他碰觸到了這個職員的手,那個雞肋系統又突然蹦了出來,秦川的心才終於放下。
系統顯示,他抓獲的是一名日諜,而這個職員是被日諜策反的鼴鼠。
而且,從他們抓捕的人犯衣領中還發現了極有可能是劇毒的氰化鉀的東西,這是日本間諜的標配,僅從這一點,秦川就幾乎就可以認定,此人百分之八十會是日諜。
秦川小口喝著啤酒,想要讓亢奮的神經盡快平複下來。
正當他起開第二瓶啤酒時,齊蘭峰滿臉喜色風風火火地跑回來,“老王,川子,抓來的那個警官學校職員在哪裡?”
嘴裡正塞著一隻燒雞大腿的王家黎,說不出話來,只是一指審訊室,然後才從嘴裡拽出來還帶著牙印的雞腿問齊佩林。
“老齊,齊秘書怎麽說?”
齊佩林雙手輕輕一擊,喜滋滋地壓低聲音說,“老王,咱們乾的這件事處長已經知道了,齊秘書說處長讓咱們馬上徹查這個案子,處裡隨後就會派人過來。”
見王家黎還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氣得齊蘭峰一把奪過王家黎手中的雞腿,遠遠地扔出門外。
然後又壓低聲音說,“老王,你怎麽還有心思吃啊!這個案子和咱們要執行的秘密任務有關,這麽說吧,如果這個警官學校教務科的職員沒有被川子發現不對勁,咱們這次在警官學校招聘的潛伏人員的信息,就會被這個職員泄露出去,你說咱們還怎麽潛伏?不要說這些人,就是咱們哥倆到時候恐怕都跑不掉,搞不好就會被人家一鍋端了。”
“還有,這個計劃可是處長親自策劃安排的,如果還沒開始就泄密了,你說處長這臉是不是丟大了?”
說到這裡,齊蘭峰再也掩飾不住喜悅,聲音都有些發顫,“老王,你就瞧好吧,等咱們查清了這個案子,咱哥倆這中尉真就混到頭了。”
“還有川子你小子,齊秘書說,處長說你小子是個難得的人才,還說要好好栽培你呢。”
能進入二處處長的視線內,這自然是大好事,以後晉升就會容易許多。
只不過,秦川最感興趣的可不是這件事,而是齊蘭峰剛才話裡透漏出的諸多信息。
秦川從齊蘭峰的話中知道,齊蘭峰和王家黎兩人此次執行的特殊任務是潛伏,再聯想讓他回上海,甚至允許他自己尋找工作,
他完全可以斷定,潛伏地點就是上海。 如果是別人還不一定會想這麽多,可秦川是了解歷史走向的,明年就是全面抗戰,而上海將會淪陷,現在就布置潛伏人員,這是二處在未雨綢繆啊。
想到這裡,秦川心中不由對這位後世大名鼎鼎的國黨特工之王,感到暗暗佩服。
只是,讓秦川還有些不解的是,這件事為什麽不安排二處上海站來做?
雖然秦川有些想不明白,可對於眼前的事情,秦川還是很清醒的,見齊蘭峰興奮的有些過頭,忙提醒他。
“齊組長,咱們是不是應該抓緊審訊人犯,說不定還能有收獲。”
秦川的話提醒了齊蘭峰,齊蘭峰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不好意思地說,“哎,川子,你看我這一高興,差點就把當務之急的正事都忘了。”
齊蘭峰一把搶過王家黎手裡的那一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說,“老王,,你就在這看著,任何人不得接近審訊室,我和川子先去審那個警官學校職員,爭取先從他那裡突破。”
說完,齊蘭峰一手拉著秦川,一手提著從王家黎那裡拿來的半瓶啤酒直奔審訊室。
兩人一走進審訊室,被堵著嘴綁在審訊椅上的職員就使勁掙扎起來,驚恐哀求的眼睛則緊緊盯著齊蘭峰。
這個職員沒認出化了妝的秦川,可卻是認得齊蘭峰的。
齊蘭峰坐到審訊桌後,將手中的啤酒瓶放到桌上,伸手熟練地按了一個開關,審訊桌前一盞大瓦數的電燈頓時亮了起來,強烈的光線射在職員的臉上,讓那個職員雙眼不由眯起來,同時掙扎的也更加厲害。
看著齊蘭峰慢條斯理的動作,這個職員剛剛恢復一些血色的臉上,已經再次變得慘白起來。
秦川知道,這是齊蘭峰在給這個職員做出心理暗示,那不急不緩,雲淡風輕的樣子,意思就是告訴對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齊蘭峰拿出紙筆放在桌上,然後示意秦川拿出職員嘴裡的毛巾。
毛巾被從嘴裡拿出來後,職員先是猛咳一陣,然後不等氣息喘勻,就急不可耐地哀求起來。
“齊長官,齊長官,不要給給我用刑,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們。”
見還沒等開始詢問,這職員就要交代,看樣子,這職員應該是被這滿屋子粘著已經變成紫黑色的血跡的刑具,嚇得精神崩潰了,這樣情況下,詢問任何問題,他都不會做任何隱瞞,這讓齊蘭峰心中大為高興,只不過礙於正在審訊,他必須要給對方足夠的威壓,所以雖然心裡樂開了花,可臉上依舊毫無變化。
齊蘭峰示意秦川過來記錄,他自己則慢慢站起身,踱著方步來到職員面前,不緊不慢地開口詢問起來。
原來,此人名叫蘭玉琦,家中父母妻兒俱全,只是這人很喜歡賭博,經常會欠下賭債,一家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去年,認識了本地中學附小的一個名叫李怡吾的小學教師,李怡吾在本地獨身一人,平素花不了多少錢,教師薪水又高,手中十分寬裕,兩人混的熟悉後,李怡吾在蘭玉琦欠下賭債時,會經常借給他一些錢琦,讓他去翻本。
原本以往每次欠下賭債,蘭玉琦就會消停下來,等到第二月發薪水還完賭債後,再去賭博,可因為能在李怡吾那裡借到錢,而李怡吾又從不向他討要,慢慢蘭玉琦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最後自然也就是越輸越多,欠李怡吾的錢就有二百多塊。
兩人交往中,李怡吾經常向他打聽警官學校的事情,蘭玉琦也沒放在心上,甚至為了顯示他有高於常人的身份,經常主動向李怡吾炫耀學校的一些事情。
去年年底,李怡吾說要回家過年,向蘭玉琦討還借去的大筆錢財,蘭玉琦此時上哪裡去籌措這麽一大筆的錢,就在他後悔不迭的時候。
李怡吾向蘭玉琦表明了身份,說他是日本人,名叫義川康夫,蘭玉琦提供的那些關於警官學校,特別是特訓班的資料,都作為情報讓他上報給他的上級了,只要蘭玉琦繼續幫助他獲取特訓班的情報,不但欠他的錢不需要還,每次提供有價值的情報還可以付給他酬勞。
雖然蘭玉琦很需要錢,可他也清楚如果按照李怡吾說的去做,那他就成了漢奸間諜了,間諜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自然不肯甚至還想要舉報李怡吾,可李怡吾告訴他,他已經為他們提供了許多特別訓練班的情報,那些特訓班的人都是而出的特工,泄露了這些人的信息,二處絕不會饒了他,如果蘭玉琦不肯為他們做事,他就要去舉報揭發蘭玉琦。
最後,在李怡吾的威脅利誘下,蘭玉琦開始接受李怡吾的指揮,開始有目的地收集盜取警官學校的各種情報,尤其是二處在學校的特別培訓班的情報更是李怡吾特別關注的。
李怡吾告訴蘭玉琦,特別培訓班裡的學員,包括警官學校畢業學生去二處工作的,這些人每人的籍貫,家庭情況,在學校表現,以及他們都有什麽嗜好,這些資料他都要,每一人的這些資料,如果收集齊全,李怡吾就會付給他二百元。如果還有其它關於二處的情報,李怡吾會根據情報價值,付給他一百至一千不等的酬勞。
這多半年,蘭玉琦利用各種機會,甚至偷偷去資料室私自翻看培訓班學員的檔案,已經為李怡吾提供了三十幾人的相關資料,李怡吾也說到做到,每次都是如數付給他酬金,有時甚至還會主動多給他一些,前後已經給了蘭玉琦八千多。
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兩人約定用這個死信箱的方式傳遞情報和酬金。
蘭玉琦很清楚他做的事的後果,所以在三個月前,他已經交給妻子兩千元錢,把他一家子送回老家,他自己也做好了隨時事發逃跑的準備。
這一次,他給李怡吾傳送的情報,正是齊蘭峰他們在警官學校挑選的人員名單,如果李怡吾感興趣,他再為李怡吾盜取這些人的相關檔案資料。
蘭玉琦還交代了李怡吾,也就是義川康夫的住址,義川康夫告訴蘭玉琦,只有緊急情報時,蘭玉琦才可以直接去他家裡。
這麽輕易就拿到蘭玉琦的口供,讓齊蘭峰不由大喜過望,帶著秦川興衝衝小跑著出了審訊室,王家黎看到兩人後,告訴齊蘭峰被他們捕獲的人犯已經醒了,又急忙詢問審問蘭玉琦的情況。
齊蘭峰努力壓低興奮的聲音說,“老王,這小子是個軟蛋,沒等用刑就全招了,這次咱哥倆可是要發達了,我和川子抓住的那個人,是貨真價實的日本間諜,咱們處裡這麽多年,也沒抓到過幾個,今天就讓咱們哥倆抓到了,你說咱們這功勞夠不夠大!就這功勞,換個上尉絕對沒問題吧。”
齊蘭峰始終念念不忘他向往的那個上尉軍銜,這讓秦川感到很有些好笑。
聽說人犯已經有一人召供,確認他們抓住的就是日本間諜,王家黎眼中也頓時放出光來,急忙說道,“老齊,那咱們就快去審問那個日本間諜吧,否則一旦處裡人到了,那功勞還要分給他們一些。”
“對。”
齊蘭峰輕輕一擊掌,“這次的功勞多虧了川子,老王你還繼續在外面看著點,不要讓外人接近,我和川子抓緊時間繼續審問這個義川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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