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收獲滿滿

　秦川並沒有直接回家，想到今天意外得到的重要情報，覺得自己還得抓緊和齊蘭峰見面。

　便借口回公司有事情，便要陳光甫把車開到“環球商務集團”。

　雖然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可租界中主要街道上的人和車，似乎比白天還要多，男男女女多是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各類人物，或開車或坐黃包車奔向各個大小舞廳、酒吧、酒樓，華格臬路到馬斯南路不遠的距離，竟然開了二十來分鍾。

　在車上，陳光甫並沒多說什麽，可秦川在“環球商務集團”門前下車時，陳光甫也跟下車，而且還避開他的司機和保鏢，把秦川拉到“環球商務集團”大門旁，壓低聲音笑著說。

　“承稷老弟，在杜公館我說的可是實話。”

　見秦川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陳光甫嘿嘿笑著說，“承稷老弟，我可是聽到一些傳聞，說是宋部長最近賺了數千萬，都被老頭子給口下了。”

　陳光甫的話，讓秦川不由一驚，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陳光甫不僅是滬上金融界的領袖人物，在國黨財政部也有頭銜，知道一些傳聞也很正常。

　不過秦川還是裝作吃驚地說，“宋部長難道是用公款賺的錢?”

　陳光甫似笑非笑地說，“宋部長賺的錢雖然數額不小，可還是比不上外國人精明，我聽說有一筆外資炒作公債，那才叫厲害呢，從頭吃到尾，賺的雖然不一定有宋部長多，可也絕對少不了。”

　“唉！”

　陳光甫歎口氣說，“不說那些，再怎麽說，那也是外國人賺的錢，跟你我都扯不上關系，我是說，承稷老弟腦子活，如果有什麽賺錢的機會，可不要忘了老哥哥，我可是開銀行的，我那些錢在金庫裡躺著可是生不出錢來的。”

　陳光甫話裡透著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知道宋部長賺了大筆錢，甚至很可能也知道是從公債市場上賺的。

　至於他秦川，陳光甫雖然沒有證據，可他在匯豐貸款的事情，陳光甫知道，而且還知道他很快就償付清楚，這件事陳光甫在酒宴上就已經說了，如果再結合公債市場上下起伏的時間，估計大致能猜到一些事情，只不過有些事情點到即可，沒人會說的明白直接，給別人留下把柄。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好辦，何況陳光甫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秦川也不好再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他可是知道，抗戰一開始，陳光甫就被任命為國黨財經委員會主任，這樣的人好好結交一番，對自己絕對大有好處。

　秦川苦笑著說，“光甫大哥，小弟這裡還真有筆生意需要資金，估計有一年左右就能見效，只不過我可是沒有任何抵押，不知'儲蓄銀行'是否能貸給我款子，如果可以，用能有多少?少了也就用處不大了，不知最多能帶給我貸多少?”

　聽說秦川有生意做，陳光甫雙眼立刻亮了起來，“如果是一年期的貸款，我這個董事長兼總經理完全可以說服其它股東不要老弟任何抵押，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不知兄弟需要多少?”

　既然已經說開，秦川也就再不猶豫，“不瞞大哥，我這筆生意需要資金很大，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我沒有抵押，也就不敢奢求了，能有幾百萬也行，如果一千萬那就更好了，至於利息，就按正常利息辦理就好。”

　秦川的話讓陳光甫不由吸了口涼氣，再大點的貸款他也做過，可對方都是有身家的，眼前這個新晉人物雖然他推測資產絕不會少，可總歸是遮遮掩掩的，不見真面目，讓人感覺有些不放心。

　陳光甫思索片刻，試探著問，“我估摸承稷老弟手中應該也有過千萬吧，難道這筆生意會有幾千萬?”

　秦川知道陳光甫這是不放心，還在試探自己，笑著說，“小弟手裡倒是有點小錢，只不過投在其它地方了，這是一筆長期投資，見效也要在明年。”

　秦川雖然沒有直接承認身家過千萬，可也並沒有否認，這就是一種態度，這下陳光甫終於下定決心。

　“好，承稷老弟明天一早，我就會給你消息。”

　秦川送走陳光甫，摸著口袋裡皮夾，美滋滋地走進“環球商務集團”的院子，今天他可是收獲頗豐，甚至可以說是碩果累累。

　先是意外發現了齊蘭峰撒下大網都沒罩住的一條“大魚”，然後又有了可以免費使用的辦公地點，加入恆社得到杜先生這位滬上絕對的老大支持，臨走時又勉為其難接受了杜先生贈送的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這是讚助給他的督查室開辦費，再其後，又有了陳光甫的承諾，可以說收獲滿滿。

　秦川來到三樓，齊蘭峰果然還沒離開，正一個人背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見秦川進來只是打了個招呼，甚至都沒心思詢問秦川杜公館一行的情況。

　知道齊蘭峰這是在為跟蹤無果在苦惱，秦川笑著自己坐到沙發上，“老齊，還在為沒找到人發愁吧！給我打開一瓶啤酒，再把咱們收集的'日本海軍武官府'人員檔案拿給我，我來為你解憂。”

　秦川的話讓齊蘭峰一愣，不又看向秦川，見秦川一副神情篤定的樣子，不由心中一喜，幾步竄到酒櫃那裡，手腳麻利地提著兩瓶啤酒和兩個杯子過來，又火急火燎地打開文件櫃取出一本厚厚的檔案放到茶幾上，自己也坐到沙發上，給兩個杯子倒上酒。

　不等齊蘭峰催促，秦川已經翻開那本檔案，隨即就是一聲掩飾不住的驚呼。

　齊蘭峰手中的這本“日本海軍武官府”的人員檔案資料中，經過齊蘭峰自己細心整理，可要比秦川手中的資料齊全的多，他手中只有標注姓名和職務的日方人員照片，可齊蘭峰這本就要健全詳細的多了，甚至還有他自己整理的一些剪報資料，而檔案第一頁就是一張新近添加上去的一張剪報照片，照片赫然就是秦川今天下午在杜公館門前見到的那個日本商人永野，上面標注的是，“日本新晉海軍大臣永野修身”。

　秦川有些吃驚地指著照片說，“老齊，我今天下午在杜公館見過此人。”

　不顧有些“石化”的齊蘭峰，秦川又快速翻看後面的資料，秦川一直認為跟在永野身後的日本人他有些面熟，仔細回想最有可能就是化了妝的日本情報人員，而最近接觸密集的就是“萬和商社”和“日本海軍武官府”兩處日本人的監視照片。

　果然，秦川在第二頁就見到日本駐滬海軍武官藤田次郎的照片，秦川用手遮住照片的雙眼位置，在腦海中又給照片添加上胡須，然後一拍照片說道，“老齊，這個藤田次郎今天化了妝，就跟在這個永野修身的身後。”

　回過神來的齊蘭峰顫著聲問道，“承稷，你確定沒看錯?咱們的人可是滿大街被日本人溜了個半死，也沒見到有日本來滬上的船上有人同'日本海軍武官府'的人接觸啊?”

　秦川點頭說，“絕對沒錯，這個永野自稱是從法國回來，順道來滬上看望杜先生。而且，這個藤田次郎能跟在他身後，足可證明他就是永野修身。”

　齊蘭峰跳起身，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從攤在上面的幾張紙中，找出一份今天到滬上的輪船到港日期預報表，看了一會說，“沒錯，今天國外來的客輪除了日本方向的，只有一發自法國馬賽的輪船，應該就是他了。”

　說著，齊蘭峰有麻利地在桌上的幾大疊剛剛洗印出來不久的照片中找出幾十張照片拿到茶幾上， www.uukanshu.net 一邊開始翻看，一邊說，“這些就是那艘法國客輪下來的旅客照片。”

　秦川也拿起一摞照片，開始在照片上的人群中搜尋。

　很快齊蘭峰就有了發現，他又從桌上取來一個放大鏡仔細辨認半晌，然後興奮地說。

　“承稷，你真是一員福將！去赴一次宴，竟然就找到了咱們這麽多人都沒能找到的目標，我是真服了你了！”

　齊蘭峰歎口氣說道，“承稷，其實我對杜先生一項敬佩，我也不相信他會和日本人勾結，只是茲事體大，而且處長也知道咱們得到情報這件事，你說說吧，這件是咱們該怎樣上報?”

　秦川的記憶中，杜先生根本就沒和日本人有過勾聯，當然，涉及生意上的事情除外。

　秦川想了想說，“據實上報吧，這件事看不得的。”

　齊蘭峰點點頭說，“也隻好如此了，只是承稷，現在這永野修身在哪裡?咱們怎麽才能找到他?”

　“好辦，我記住了他坐的那輛車的牌照。”秦川一邊說一邊用手沾著酒水在茶幾上寫了出來，秦川的這動作氣得齊蘭峰咬著牙自己我跑去取來紙筆塞進秦川手中，秦川寫下汽車牌照後，對齊蘭峰說道。

　“找到這輛車，看看它停在哪裡，然後盯緊它，就會知道他日後再去了哪裡，又見過哪個人?”

　齊蘭峰點頭說，“對，我這就去安排。”

　說著話，齊蘭峰拿起那張寫著牌照的紙，出去安排人員去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