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秦懷道匆匆而來,卻發現李靖就在門口等候,臉色陰沉的可怕,快步上前低聲問道:“李伯伯,發生什麽事了?”
“渭南縣衙甲歷庫意外走水,大批文書被燒,火勢起來很快,根本來不及搶救,顯然是人為,跟老夫預想的一樣,這幫人還真燒了存檔,雖然刑部有所安排,但來不及阻止,你有什麽想法?”李靖直言說道。
“可有懷疑對象?”秦懷道反問道,心中卻暗道一聲好家夥,還真有人坐不住燒了存檔,這是送上門的線索。
“肯定有一些,正準備安排人過去,要不要去?”
“把所有懷疑對象抓來便是,我去大理寺準備一下,人抓到後直接送交由我處理,您看可好?”秦懷道反問道。
“不合規矩,不能在刑部審訊?”
秦懷道笑道:“不是晚輩說您,刑部就是個漏風的篩子,您放心?”
李靖臉色更難看了,招手讓旁邊候著的一人過來後命令道:“你帶隊去把所有涉及人員全部帶來,不得漏了一個。”
“喏!”對方抱拳答應。
秦懷道看了對方一眼,沉聲說道:“羅章,你辛苦一下,跟著去看看,記住,是所有涉及人員,不管涉及多深,必須一個不漏全帶來,誰敢阻止,以叛匪罪殺無赦,出了事我頂著。”
“明白!”羅章趕緊答應。
那名領頭的有些不滿,大理寺派個人跟著什麽意思,監督啊?冷著臉看向李靖,李靖豈會不知道對方心思,冷冷地發問道:“怎麽,有人隨行還不樂意,如有人阻止你敢拔刀?”
“卑職明白了。”對方趕緊答應,大手一揮兒,帶著人匆匆離去。
秦懷道辭別李靖,沒多久來到大理寺,第一次來,不熟悉,但身上有官服在沒人阻攔,直接進來大門,拉著一人問道:“李孝恭大人在哪個房間?”
“這位大人是?”對方有些詫異。
“新任大理寺正,秦理!”
“原來是秦大人,請隨下官來。”對方馬上換了副笑臉,領著秦懷道往前。
沒多久,兩人來到一棟單獨的閣樓,對方告辭離開,秦懷道進去一看,李孝恭正悠閑地烤著火,喝著酒,便笑道:“李大人好興致。”
“喲,這不是新上任的大理寺正嗎,怎麽,現在才來本官這兒報道?眼裡還有沒有本官?還有沒有大理寺?”李孝恭板著臉問道。
秦懷道根本不怕,上前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副自來熟表情笑道:“李伯伯這樣的人物怎麽能放在眼裡?得放在心裡。”
“這馬匹新鮮,說吧,都下值了才來準沒好事。”
“渭南縣衙甲歷庫忽然走水,燒了不少文書,李伯伯覺得這事是好是壞?”
“什麽,還真給你炸出一條大魚?”李孝恭臉色一變,端坐起來,目光炯炯,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懸賞的事聽說了,原以為起碼得明天才會有所反應,沒想到這麽快,可見你的辦法正中軟肋,對方徹底慌了神,這個時候擦屁股——晚了!說吧,想要老夫怎麽配合?”
“李大人英明,慧眼如炬。”
“少拍馬屁,趕緊說。”
秦懷道收起玩笑,正色說道:“李大人,不管承不承認,晚輩現在是大理寺的人,接受了這件追查任務,做好了大理寺有功,做不好大理寺跟著受累,所以,還請大人支持,先騰些牢房出來,要單間。”
“這個簡單,
人手呢?” “您的人手晚輩可不敢用。”秦懷道直言說道。
李孝恭頓時不樂意了:“看不起老夫?大理寺可是上下一心。”
“這話您信就好,反正晚輩不信。”秦懷道堅持道。
“行,這就給你安排。”李孝恭氣的瞪了秦懷道一眼,這家夥太不給面子,起身走出門,叫來一人叮囑一番,對方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李孝恭返回問道:“要不要去你的公房看看?”
“算了,您還是留給別人吧,估計辦完這件案子又得走,就不佔用大家的地方了,免得您難做。”秦懷道笑道。
“你小子,年紀不大,怎麽跟個人精似的,比你老子精明,有機會多幫襯幫襯老夫家中那幾個廢物。”李孝恭有些感慨地說道。
“不敢,李伯伯當世人傑,虎父無犬子,晚輩不及。”
李孝恭滿意地笑笑,閑聊起來。
片刻後,負責安排牢房的人過來匯報,全都準備妥當,李孝恭讓人買來熟食,兩人邊喝邊等,眼看著快要到子時,刑部的人終於回來了,一共抓來九人,全都五花大綁著,臉色惶恐。
秦懷道拿出一兩銀子塞給刑部那名帶隊的,客氣道:“辛苦大家了,拿去請大家吃點宵夜。”
對方沒想到秦懷道堂堂國公,又是大理寺正,身份高貴,權利不小,居然如此客氣,心中一暖,不動聲色地接過去,一邊說道:“國公客氣,以後有什麽事隨時招呼一聲便可。”
“行,將來少不得麻煩大家。”秦懷道客氣一句,人情社會嘛,多個熟人路好走,真要是天天端著國公身份,用不了多久就成孤家寡人,把路走窄了,看向李孝恭。
李孝恭會意地點頭,喝道:“來呀,把人打入地牢,分別看押。”
“喏!”馬上有人上來抓人。
秦懷道看向羅章,羅章會意地小聲說道:“涉及人員都抓來了,應該沒漏。”
“走,去地牢看看。”秦懷道說著跟上去。
地牢昏暗,各種奇怪的味道夾雜一起,非常難聞,到處都是籠子,裡面關押著要犯,秦懷道打量幾眼,跟著來到一條過道,過道兩側是一個個小牢房,有人一一打開,將抓來的人分別推進去,用鐵鏈固定在木樁上。
“連夜審?”李孝恭好奇地問道。
秦懷道點頭,走進其中一個牢房,人一旦犯錯,總會心虛,不敢對視,秦懷道盯著對方看,對方連聲喊冤,說和自己無關,自己不知情。
喊冤不一定就真的沒乾,但同樣不敢和人對視,除非真的坦蕩,秦懷道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問,一個個仔細看,李孝恭很想知道秦懷道會怎麽審,一路跟著,直到最後一人看完忍不住問道:“小子,你到底什麽章程?要不要老夫安排人來幫你審審?”
“不用,讓他們都出去,我自有辦法。”秦懷道拒絕,走進其中一個房間,剛才的微表情觀察發現此人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