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程處默笑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房遺愛兄弟兩人天生神力,雖比不上李家赫赫有名的戰神李元霸,亦惶不多讓,區區床弩,只需我略施小計,便能讓其無功而返。”
房遺愛聽著程處默誇自己堪比李元霸,聽得正高興,突然發現自己要去對付床弩,還是暗箭,扭頭震驚地看著這個程家小兒:“你施的什麽小計,為何要拖我下水?難不成要用身體來擋箭?”
“非也。”
接下來,程處默將他的計略說給眾人聽,計略雖然蹩腳,卻能一試。
有所定計之後,眾人才安下心來。
王勝之則按照秦懷道的指令,潛伏於塘西渡口附近保持不動,狙擊團有地將自己綁於樹上,與樹合為一體,有的將自己的身體埋進土中,還有地在自己背上插了一大堆喬木,往林子裡一扎誰也看不出來,借著掩護,他們安然渡過許多偵查,潛到現在。
戌時三刻。
杭州此城原本就熱鬧非凡,到了晚上,家家戶戶燃起燈火,塘西渡口因為商鋪較多,再加上沿河走道適於幽會,夜間江風也更涼爽,因此杭州百姓都喜愛夜間出行。
放眼望去,夜間比白日裡人更多。
往來商貿之間還在吆喝不斷,有群人從人群中擠出,在地上擺弄著點什麽東西,這些百姓本來就喜歡看熱鬧,有人擺東西後人們都圍了上來。
有位領頭的小老漢敲著鑼鼓大聲呐喊:“各位杭州的街坊走一走看一看,今兒我老王頭途經貴寶地,沒別的什麽本事,這煙火做得可是一絕,大家想看什麽,都能給大家做出來,若是不信,看官可待上一待。”
“什麽煙花都能放出來?騙人的吧?”有百姓不太相信,這麽多年煙花放來放去不都是那幾種形態,難道對方還能玩出花來?
小老漢笑道:“當然,老王頭我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這玩意賺錢,若是跑這麽遠到杭州來吹牛湖弄大家,那不是閑錢多嗎?”
“哦?”有位青衣男子站了出來:“素聞煙花一事,顯像最難,若是你能用煙花作畫,那我便服了。”
小老漢看向青衣男子,兩人相視而笑,顯然有某層暗中關系。
“煙花作畫並不難,難的是凌空綻放,損耗銀錢無數,你若是出得起銀錢,我用煙花給這位公子獻禮又何妨?”
小老頭此話一是索要銀錢,二是讓其余付不起錢的看客閉嘴,不然他們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根本沒辦法滿足,那他的劇本還怎麽演下去?
見小老頭承諾,青衣男子笑道:“好,我這有黃金百兩,若你真用放出凌空煙畫,就是你的了。”
無論是煙花還是這黃金百兩,都讓周邊看客看得眼睛都直了。
“黃金百兩,這竟然是真的黃金?”
“天呐,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
蘇杭雖是富饒之地,但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幾十貫,若是遇到大災之年,收入還會銳減,除了那些富貴之家,哪裡能親眼見一見黃金?
今天無論是煙花還是黃金,都出現在塘西渡口,簡直大飽眼福。
“好,既然你願意掏錢,那老王頭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技術,不知貴客想看我作何畫?”小老漢驚喜不已,向這名青衣男子討好。
“龍。”青衣男子此言一出,四周皆驚。
自古以來,
皇命天定,龍也成了天子的象征,即便是長安的那些重臣,也不敢輕言此物,也就是杭州此等偏遠之地,才偶爾提及。 沒等周圍百姓反應過來,小老漢滿口答應。
“好,那老王頭我便搏上一搏,給貴客看龍!”說罷,示意手下將早已擺放好的煙花點燃,引線滋滋作響,隨時準備應聲而起。
官船上,秦懷道等人也發現渡口異動。
程處默遙望渡口,發現那群人似要放煙花,心中季動,提醒眾人:“小心有詐。”
隨後,他拉著房遺愛到達準備位置,隨時應對即將到來的突襲。
隨著渡口煙火起,一條栩栩如生的真龍在天空中綻放,照亮整個夜空,隨後杭州城外的某座山丘上,武安建帶領著幾十位死士,正守著攻城床弩。
見真龍升空,他大手一揮:“動手!”
幾十人同時上陣,才將攻城床弩徹底拉動,又有手臂般粗的弩箭對準岸上官船,他們早就調整好了位置,為的就是一擊必中。
隨後,巨大的嘯叫破空之聲響起,巨大弩箭向著官船飛馳而去。
煙花遮掩住了弩箭破空的聲音,以至於程處默直到弩箭接近官船才發現其蹤跡。
“找到了!”程處默沉著喊著,與房遺愛配合無雙,本欲動手的他,突然被秦懷道喊住。
“等等。”
就在喊話的瞬間,弩箭穿過官船的船頂,擦邊之後射入水中,激起巨大水花。
如此巨大的弩箭,除了準頭之外,也受風向與風力的影響,此等攻城器械一般都是群體進行無差別射擊以造成巨大破壞,若只是單個床弩,射不中目標什麽都沒用。
程處默震驚地看著這位皇帝陛下,眼中滿是崇拜之情。
“你怎麽知道對方沒有射中?”
秦懷道鎮定說道:“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先聽我的。”
程處默點頭,羅武之前說過火炮想要調整好位置,至少需要他擋住三道巨弩,現在第一道
弩箭射偏,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酒樓之上。
見到第一道弩箭射偏,江貴歎歎息不已。
上官雲雀安慰道:“江家主無須顧慮,攻城床弩如此大型器械,武家人又沒有提前訓練,射偏也是正常的,不過我不相信他每一箭都會射偏,看好吧,接下來,狗皇帝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江貴歎:“但願如此。”
山丘之上,射偏的武安建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他本就精於算計,所以才能在白道混得風生水起,如今攻城床弩交到他的手上,豈會沒有預桉?
一擊失手之後,第二道弩箭經過他細微調整,已然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