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
天亮時分,桃州成功拿下,秦懷道讓大軍飽餐一頓,讓安國公留下五千兵馬駐守,大軍繼續南下,直奔岷州而去。
日夜兼程,第二天黃昏時分,大軍抵達岷州北門。
軍威煌煌,戰刀烈烈!
將士們冷漠不語,緊緊盯著前方城池,一股殺氣衝天而起。
但秦懷道並沒有進攻的意思,反而打馬上前去。
城內,一名將領站在城牆上眺望,見來軍服飾怪異,不像吐蕃軍,也不像朝廷兵馬,嚴令關閉城門,調集軍隊準備戰鬥。
一名小將擔心地問道:“將軍,難道是桃州吐蕃南下,要攻打我們不成?可看著不像吐蕃,難不成還有別的軍隊過,沒道理啊?”
“慎言,備戰。”將領沉聲說道,看著前方走來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疑狐,那戰馬怎麽有些眼熟。
帶近了些,將領看清來人頓時童孔猛地一縮,趕緊喝道:“放下弓箭,不許射箭,快,快放下!”
將士們疑狐地看過來,但箭頭紛紛壓下,放低。
將領確定大家都放下弓箭後松了口氣,看著來人大喝道:“可是漢王?”
“薛將軍,好久不見,可能出城一敘?”秦懷道回答道。
“還請漢王稍等片刻,末將馬上過來。”對方答應一聲,急匆匆下樓。
城門轟然打開,一人一馬,飛奔而出。
秦懷道打量著過來的將領,笑道:“好久不見,風采不見當年。”
“當不得漢王誇讚,末將薛智見過漢王,不知漢王這是?”
秦懷道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丟過去,說道:“送信!”
“誰這麽狂妄,居然敢漢王親自來一趟?”薛智驚訝地接過信一看,上面寫著我兒善之親啟,這世上能這麽稱呼自己的只有一人,可他不是失蹤了嗎?趕緊打開,取出信看落款簽名,暗記一模一樣,心中大駭,趕緊看內容。
漸漸的,薛智臉上變得凝重起來。
等全部看完後,薛智臉色多了一抹釋然。
將信貼身收好,薛智鄭重抱拳道:“多謝漢王救家父一命並帶來消息。”
“那不重要,信已送到,你怎麽選?”秦懷道反問。
“自然遵從家父指令,還請漢王收入帳下,願效犬馬之勞。”薛智再次抱拳,語氣誠懇,堅決,想到什麽,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不過……”
“不過什麽?”秦懷道反問道,能不戰而下最好,如果要打,那邊打。
薛智直言道:“城內將士都是無辜,還請漢王體恤。”
秦懷道看看前方城池上守軍,一個個正緊張眺望,戒備心很足,笑道:“兵練的不錯,你能替大家謀後路,可見是個愛兵之人,這樣吧,給你半個時辰,願意留的,編入漢州軍,繼續由你統領,以後就是漢州軍了,不願意留的發放路費糧食,自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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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漢王,末將這就去處理。”薛智感激的抱拳一禮,打馬離開。
秦懷道沒有動,駐馬等候。
羅武不放心,騎馬上前戒備,一邊說道:“阿叔,答應了?”
秦懷道肅然點頭。
“那就好,都是唐人,能不打最好,吐蕃忙著攻打長安,不知道是忘了,
還是覺得岷州不重要,被我們撿漏,這下好了,蘭州、河州、桃州、岷州,四點一線,上下貫通,成為一道屏障將吐蕃和吐谷渾攔腰斬斷,看論欽陵那混蛋還怎麽跑?”羅武有些興奮地說道。 能不戰而下,秦懷道也心情大好,笑道:“岷州城池高大、堅固,易守難攻,咱們有炸藥包,拿下易如反掌,但吐蕃可沒炸藥包,別想過去,只需留下一軍,固若金湯,吐蕃再想回,就只能繼續南下,繞過漫長的阿壩山脈,走松州。”
閑聊了一會兒,城內傳來歡呼聲。
沒多久,薛智打馬出來,興奮地抱拳說道:“漢王,兄弟們都願意留下,還請漢王收留。”
“都留下?”秦懷道有些驚訝,自己什麽時候魅力這麽大了?
薛智以為秦懷道在懷疑,趕緊解釋道:“漢王,兄弟們守關多年,和吐蕃都有不同程度的仇恨,都想報仇,何況漢王仁義之名早已傳開,跟著漢王不僅能打勝仗,還能拿高軍餉,何樂而不為?”
秦懷道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仁義已經傳遍天下,但將士們願意留下是好事,問道:“岷州多少兵馬?”
“邊軍五千,戰馬兩千,已經從下面縣征調府兵五千左右協防吐蕃南下,合計兵馬一萬有余,沒想到吐蕃沒來,漢王來了,是不是桃州吐蕃已經乾掉?”薛智激有些動地問道。
秦懷道點頭默認:“堅壁清野,謹守城池,能否做到?”
“請漢王放心,唯死耳!”薛智大喜。
“是條漢子,記住,不允許一名吐蕃兵從你這兒逃回去,那幫畜生殺我唐人百姓無數,這筆血債必須報,事關重大,你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沒守住,別怪本王到時候不給薛老將軍面子。”
“末將願立軍令狀!”薛智鄭重表態道,心中也被秦懷道的霸氣震住,那可是二十萬吐蕃軍,真要是全殺了,何等的痛快!何等的意氣風發!
起碼,這些年來埋在岷州城外的幾萬邊軍將士英魂能得到告慰!
想到這兒,薛智激動地問道:“漢王,末將能否隨行,殺吐蕃?”
“不用,守住岷州,關好門才能打狗!”
薛智有些失望,但沒堅持,邀請道:“漢王遠道而來,末將已經讓城內準備吃食,設下宴席,還請漢王入城。”
秦懷道看看天色,說道:“入城就算了,免得驚擾百姓,讓百姓多準備些吃食,什麽都行,羅武——”
“在!”
“拿一千貫銀子,咱們不能白吃老百姓東西,這是規矩。”
“遵令!”羅武趕緊一拉馬頭,返回大軍。
薛智一聽給銀子,這不是打自己臉嗎?趕緊說道:“漢王無需如此,些許吃食而已,末將會支付。”
“一碼歸一碼,百姓生活不易,如果白拿,與強盜無異,如果讓你支付,本王豈不成盤剝下屬的惡人?”秦懷道笑著解釋道。
“漢王仁義,末將歎服,這便去安排。”薛智心中感動,錢不錢無所謂,關鍵這份尊重太難得,鄭重抱拳一禮,匆匆返回。
一個時辰後,城中百姓送來許多吃食,高呼漢王仁義。
大軍吃飽喝足,改道朝東而去,直撲秦州。
去長安,秦州是必經之地。
……
甘露殿。
“什麽?”
新君李治猛地起身,死死盯著來報信之人,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還有……恐慌,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有些站立不穩。
來報信之人硬著頭皮再次說道:“啟稟聖上, 牛將軍戰死,全軍覆沒。”
“怎麽會這樣?”
李治跌坐在禦桉上,定定地看著前方,一時不知所措。
長孫無忌擺擺手示意報信之人離開,這才說道:“聖上,牛將軍殉國,大軍不能群龍無首,特別是長安城內必須選一人主持防禦大局。”
“舅父有何高見?”李治慌亂說道,連君臣之別都顧不上了。
長孫無忌很滿意李治的態度,感覺舍我其誰,一切盡在掌握中,這種感覺讓人迷醉,吸了口氣,緩緩說道:“臣以為,鄖國公張亮頗有才乾,英勇善戰,可替代牛大將軍領長安防禦之事。”
李治對鄖國公張亮還算熟悉,滿口答應道:“準!”
長孫無忌滿意地繼續笑道:“調天下兵馬勤王的聖旨已下,只需堅守不出,用不了多久天下兵馬雲集,諒吐蕃翻不起浪花,另外,臣聽說漢王也率兵過來,臣提議讓豫章公主下嫁,請漢王與吐蕃開戰,以解長安之圍。”
用一個女人換一支強軍攻打吐蕃,怎麽算都劃算。
何況兩人本就有婚約。
李治點頭默認,但一想到秦懷道的脾氣,有些擔心地問道:“要是漢王不從,該如何處置?”
“那就是抗旨不尊,目無朝廷,目無聖上,大不敬,可令天下共討之,此等不臣之人,也沒資格迎娶豫章公主。”長孫無忌鄭重說道,擲地有聲,放佛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王,天下事一言而決。
一人之下後,開始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