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鄭美和康保可以說是互相了解,兩人都有那個意思了。
康建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他和老婆子商量說:“兩個年輕人很是合得來。我看還是把婚事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何翠花表示讚同。於是,何翠花便把婚事告訴了鄭美,鄭美羞而不答。
康建便動身來到鎮上,找了很久,才找到報國武館。康保一眼看到是自己的爹,先是一愣,便發問:“爹,您怎麽也來到鎮上?是不是想買什麽東西?”
“什麽也不是,隻想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大喜事!”康保有些驚訝,心想,我一整天在鎮上練武,有什麽大喜事。可能是爹想逗我開心的吧!他用疑惑的眼光望著康建。
康建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對他說:“跟爹回去,把你們兩個人的事辦了。”
“我們兩個人能有什麽事?”
康建拍了一下他的頭,說:“你不會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你和鄭美的事,才是目前的大事。我和你娘還等著抱孫子哩!”
康保聽說,哭喪著臉,說:“這事也太突然了吧!我可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他們正在說話間,楊師父走了過來,問康保:“這位老伯是……”
“俺爹。”康保回答後,便向康建介紹說:“這是俺的師父。”
康建聞言,連忙滿臉堆笑,說:“師父來得正好,康保想告假一段時間。”
“為什麽?”
“回去結婚。”
“那是好事。準假!一個月夠不夠?”楊師父轉頭開玩笑說:“不要被婆娘粘住了,舍不得離開了。”
“怎麽會哩!”康保憨憨的笑了笑。
回到家裡,康保看到自己的家可熱鬧了。聽說康保要結婚了,村裡人來幫忙張羅婚事。
婚後一個月,康保如約回到了武館。
這時,正逢官軍在征兵。楊師父對弟子們說:“國家需要你們,也正是你們報效國家的時候了。師父希望你們都報名當兵,把你們所學的武藝,真正的用到了戰場上。”
康保心想,自己有心報名當兵,可才剛剛結婚,鄭美會當我去嗎?看著別人一個個報名了,他卻猶豫了。
楊師父知道康保的顧慮,便對他說:“不要急著做決定,回去跟婆娘商量一下。不過,為師奉勸一句:男子漢大丈夫,應以事業為重,不要兒女情長。”
“師父,請放心!我回去告訴父母一聲。”
才去鎮上兩天,康保又回來。康建兩公婆心裡在偷笑,年輕人才離開兩天,又忍不住了。而鄭美卻小聲問康保:“才去兩天,你怎麽又回來了?鄰居會笑話你的。”
“我回來不為別的,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聽到兒子回來有事,兩公婆也湊合了過來。康建問:“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們?”
“師父動員我們都去當兵。別人都報了名,只有我還沒有報名。”康保一邊看著鄭美,一邊告訴他們回來的目的。
“什麽?當兵!”康建驚訝的叫了起來。
何翠花更是急眼了,說:“兒子!你有沒有想過,當兵意味著打仗。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你敢保證,你能活著回來嗎?萬一……娘堅決不同意。別人想當兵混軍餉,就讓他們去吧!”
“可是……”康保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當了兵,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讓鄭美怎麽辦?這一點,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現在可是結婚的人了。
” 康保說:“這一些,我不是沒有想過。所以,我才沒有當場報了名。我回來的目的,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坐在一邊的鄭美,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何翠花拉過康保的手,揄揚說:“還是我兒子聰明,知道自己有老婆了,沒有報名。”
“可是,”康保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軍餉不是那麽好吃的。一旦走進了軍營,那就身不由己了。能否活著回來,誰也不敢保證。爹,娘!你們應該也有聽過一句話:亂世出英雄。我並不是想當英雄,而是想為國家的統一盡一點力量。”
康建聽出了弦外之音,說:“這麽說,你還是不顧我們的反對,想去當兵。”
康保看了鄭美一眼,肯定的點了點頭。
鄭美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康保也緊隨其後,並且關上了門。若是平時,康保肯定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畢竟,兩人才新婚不久,還在蜜月期。
可是,康保沒有這樣做。他默默地坐到了床沿上,抬頭看了看這熟悉的新房,心中似乎有些不舍。鄭美也許猜到了夫君心中的不舍,她也挨著夫君坐了下來。
她舉起雙手,撫摸著親愛的夫君的臉,用憐愛的眼光望著夫君,想把他帥氣的臉龐映入自己的眼簾,永遠存留在自己的記憶中。思念他的時候,可以回憶出來,如見其人。
鄭美心想,既然夫君選擇當兵,做為他的媳婦,沒有理由反對他,而應無條件的支持他。只有這樣,他在隊伍裡才能無牽無掛。
此一別,或許四年後還能見面,或許竟成了永別。人生何處不是賭博,只有賭一把,也許夫君真能出人頭地,我也能跟著他風光一輩子。如果……那是我自己的命。
“夫君!你真的想去當兵?”
鄭美打破了沉默,問出了這個嚴肅的問題。
康保拉著鄭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雙手愛撫的搓摸著。聽到她的問話,康保嚴肅地說:“剛才,你一言不發,摸不透你的態度。我真想去當兵,或許從此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做為媳婦,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渾渾噩噩,一事無事吧!”
鄭美搖了搖頭。說:“男人的選擇,我沒有理由反對。如果我反對,你肯定會說我頭髮長見識短。不過,你到了軍隊後,不要牽掛著家裡。如果上了戰場,你一定要勇敢一點。四年後,我們盼著你回來。”
說到激動處, 鄭美竟然哭了起來。
康保憐愛的望著媳婦,用手輕輕拭掉她臉龐上的淚水。激動的說:“謝謝媳婦的支持,我爭取活著回來見你們。”
鄭美激動的撲進夫君的懷裡……
第二天,一家四口圍在一起吃早飯。康保說:“一家四口,其樂融融。誰不想天天如此?可是,做為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理想,不應有半點兒女私情……”
鄭美打斷了他的話。說:“康保說得對。爹,娘!亂世出英雄。能當英雄固然是好,但出人頭地,應該是年輕人追求的目標。我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渾渾噩噩,在平淡中過一輩子。當兵,或許是出人頭地的一種最好的選擇。他既然想去當兵,就讓他去吧!家裡還有我哩。”
兒媳都這麽說了,自己還有什麽話說。康建無奈的搖了搖頭。何翠花知道兒子決意離家而去,便傷心的哭了起來。說:“兒子!你答應娘,一定要活著回來。”
“好!保兒答應您。”康保嘴上是這麽說,心裡卻在嘀咕:能不能活著回來,不是自己能說的算。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康保再一次回到武館,毅然報上了名。
新兵集合那一天,康建、何翠花和鄭美都到鎮上為康保送行。這讓康保非常激動。他說:“爹、娘,還有媳婦!你們要保重好自己。四年後,康保一定回來和你們團圓。”
“但願如此。”
眼看心愛的人就要離別了,鄭美心裡多麽的不舍。她強忍住傷心,不讓心愛的人離別時,看到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