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真真天賦異稟,想法也真真是天馬行空!”
“若非看著爺苦思冥想才寫出來的,我都懷疑爺曾親見。”
對於這樣的話,馮一博只能笑而不語。
妙玉對此驚為天人,隻以為是他胡編。
卻不知這些正是他所親見而改。
比如關於天國的描寫,還有與妖魔戰鬥的場景。
天國是按照現代社會的模樣,隨便描寫了一些生活場景。
比如可以“言出法隨”,也就是通過語音控制。
比如可以“千裡傳音”,或者知曉千萬裡之外的事。
比如坐在不同的神器中,可以“飛天遁地”一日萬裡。
比如人在家中,念頭一起,就有“黃巾力士”送山珍海味和各類物品上門。
而還有諸如沒有實體的金錢,只要輕輕一掃,就完成了交易。
雖然這些在神話傳說中也算有跡可循,但卻遠遠不如馮一博描寫的這麽細致入微。
不說其他,至少要比“流著奶和蜜”的野神有想象力多了。
而和妖魔鬥法就更簡單了。
馮一博深諳“爆炸就是藝術”,導致黑龍王隨手都是毀天滅地的景象,
為此還專門描寫了爆炸之後,蘑孤雲升騰,衝擊波縱橫。
人死了都沒屍體,隻留殘影在殘垣斷壁。
一副末日景象躍然紙上!
不僅如此,按他所寫,黑龍王已經滅了所有妖魔。
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讓一個個世界化為虛無。
經書上所說,這個世界原本有億萬世界組成。
正是黑龍王與妖魔的戰鬥余波毀天滅地,導致很多世界就此消失。
從此妖魔再無蹤跡,也隻余三千大世界!
而在無限大的宇宙之中,每個世界都如一粒沙塵,彼此距離非人力所能逾越。
因此,在這個世界之外,到處都是一片荒寂。
即使能出得了這裡,也見不到別的生命跡像。
不僅如此,馮一博還為黑龍王沒有顯化找好了借口。
說正是因為神力太強,黑龍王的真身不敢踏足這裡。
以免對僅有的這些世界造成破壞。
隻偶爾會有化身降世,引領各界生靈走向正途。
畢竟他寫這篇經文的目的,除了排擠別的宗教,還想起到一定的教化作用。
為了利於傳播,馮一博還將不少勸導之言編成順口溜。
他準備讓人寫在各村鎮的大街小巷,並安排專人講給不識字的人聽。
這些教化,主要都是圍繞著勸人向善,勤勞勇敢,團結合作之類。
諸如:
勤勞致富美名揚,誠信傳家眾望歸。
辛勞耕耘三餐飽,懶惰無人嫁作婦。
有德之人相扶持,無能之輩窩裡橫。
眾人拾柴火焰高,單打獨鬥屍骨寒。
當然,為了增強效果,也難免也有一些私貨。
諸如:
海上何人敢稱王,唯有東海黑龍王。
口中常念黑龍王,海上平安又順暢。
心中寄托黑龍王,勤懇踏實又善良。
一人信了黑龍王,全家奮發又向上。
一村信了黑龍王,全村繁榮又富強。
等等。
洋洋灑灑幾萬字,通篇氣勢恢宏。
幾天時間,經書就定稿了。
其實編寫經文的時候,別說妙玉被驚到。
就連馮一博自己也暗自讚歎。
他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天才,可惜前世沒有發掘出來。
若是在前世去寫,一定是個能日萬的網文大老!
馮一博將經書交給狗子,又叮囑了些執行細節。
都被狗子一一記在紙上。
最後馮一博又留下他,讓狗子在家裡過了年再走。
對這本經書,馮一博寄托了極大的希望,同時也信心滿滿。
畢竟是自己的地盤,不信也得信。
有感於妙玉的博學多才,馮一博再次叮囑妙玉不要對人說起這些,同時還讓她以後也都來書房幫忙。
因為下一步,他準備完成編寫教材的工作。
海外雖然沒有舉人進士,但落第秀才還是有些的。
公立的新式學堂,也已經按照馮一博的要求建了不少。
現在每個鄉鎮至少一座,由這些落第秀才充任老師。
事實上,只要生活富足,大多人都希望孩子能識文斷字。
公立學堂由黑龍府興建,還不收任何學雜費。
因此生源倒不是什麽問題。
只是之前教的都是那套儒學經典,四書五經之類。
最多加了算學、帳目,由馮家培養的帳房來教。
對此,馮一博早打算革新一下。
從流求回來之後,他就已經開始著手教材的事。
每天晚飯之後,他都要到書房奮筆疾書。
現在借著這次機會,馮一博就留妙玉幫忙整理成冊。
想必在狗子離開前,就能有數本新教材問世了。
數學、語文、物理、化學。
這些教材都是些粗淺的知識,用來給學堂新生開蒙。
其中的語文,自然還是以三百千為主。
但多了拚音的內容。
其實這個時代也不是沒有注音,相反方法還有很多。
比如:直音法、讀若法、葉音法、反切法。
但現代拚音可以簡化這些方法,讓人更容易學會。
同時,馮一博也是在為字典做準備。
數學也是一樣,很多碼頭其實都有草碼。
不過馮一博還是用了他最熟悉的阿拉伯數字。
教材開篇就是數字、符號和漢字的對照,內容則是加減乘除這樣的基礎運算。
物理需要從零開始,馮一博主要針對常見的現象進行些歸納。
比如杠杆、滑輪、摩擦生熱、水的三態等等。
化學也是如此,諸如燃燒的條件、酸鹼的中和,肥皂製作等等。
這些東西頗為淺顯易懂,算是為他計劃的新式學堂打基礎的。
後續他還會繼續編寫,逐漸由淺入深。
慢慢才能培養出所需要的人才。
妙玉不知馮一博有黑龍王的身份,開始就驚訝於他幫黑龍王寫經書。
現在看到這些教材,她不由更是疑惑。
“爺,您用新方法注音的三百千倒是不錯,這新式算學也有些用。”
妙玉對於語文、數學一看就懂,還覺得頗為簡便。
可再看另外兩本……
“可這物理化學,都是玄之又玄的……法門嗎?”
馮一博笑了笑,隨口解釋道:
“這些算是歸納世間萬物之間的規律,你可以當作是‘道’的一部分,只是現在還很淺顯,看不出什麽。”
開蒙的書裡隻歸納了現象,並未列出什麽公式。
因此難免讓人看了會莫名其妙。
妙玉聽了一愣,皺眉道:
“那爺到底是在格物,還是在修道?”
她本來以為物理就是“物之理”,所以算是格物。
但化學又像是道家的丹士,這不禁讓她有些迷惑馮一博的方向。
馮一博沉吟了一下,道:
“物理算是格物,但化學並非是修道,實際上兩者都是對世間萬物之間,一些本就存在的規律進行歸納總結。”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道:
“我寫這些,是希望後人能對此深入鑽研,掌握這些規律。”
妙玉不解,還拿著化學書稿好奇問道:
“那為何水火都是五行,卻一個是物理,一個是化學?”
馮一博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
他微微一愣,隨後耐心解釋道:
“水是一物,雖有三態,但本質上都是水。”
“火並非是一物,燃燒過的東西也發生了質的改變。”
說到這裡,他又總結道:
“本質是否發生變化,就是物理和化學的最大區別吧。”
妙玉依舊不解,皺眉道:
“所以化學就是化作其他?”
“這個……差不多吧。”
馮一博點點頭。
妙玉沉吟了一下,又問道:
“可水和火都是五行之一,爺為何說火不是一物?”
沒想到妙玉聽得還蠻仔細,馮一博笑著回道:
“火是其他東西燃燒時候產生的現象,會發光、發熱、還能變色,本質上就和太陽光差不多。”
這下妙玉徹底聽不懂了,但還是好奇道:
“爺為何會懂這些?”
“認真觀察,歸納總結。”
妙玉顯然不信,但也沒再追問。
因為馮一博已經將她抱了過來。
這個小秘書問題太多,只能先將她的嘴堵上一會兒。
“罪過罪過!”
唇齒一分,妙玉滿臉通紅念了聲佛,道:
“虧爺還是個讀書人,書房豈可褻瀆?”
馮一博聞言,臉上不紅不白,還大言不慚的道:
“夫妻敦倫,陰陽相協,亦是聖人大道,豈有褻瀆之意?”
夫妻之間,也稱周公之禮。
周公正是儒家聖人,說是聖人大道也不算錯。
何況馮一博來了興致,哪還管什麽聖人?
“青天白日……”
妙玉有些難為情,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馮一博幾下撥雲見日。
當下也只能從修書改為論佛。
一時妙玉滿臉通紅,口中還不時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書房意趣,難以言表。
只是桌上書稿飄灑滿地,又要重頭整理。
年前幾日,馮一博就和妙玉忙於將教材整理成冊。
寶釵因年事,直忙到了臘月二十九。
府中各色終於齊備。
從內到外,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
闔府上下處處煥然一新。
除夕這天,馮一博開了宗祠,又著人打掃。
寶釵則穿著誥命的行頭,和李孟氏一起去宮裡朝賀。
五品以上可稱為誥,五品以下則是敕。
尤老娘是六品的安人,因此倒是無緣宮中。
等寶釵行禮領宴回來,才和馮一博一起到祠堂祭祀祖先。
馮家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丁口也還只有夫妻二人。
兩人奉上三牲貢品,又奉上酒果。
再續上幾柱清香,禱念幾句便算了結。
馮一博未見過面的二叔馮石,是寶釵的正牌公公。
牌位前還擺著賜婚和兼祧的聖旨。
寶釵親手為他上了香,口中祈求這位公公庇護馮家。
心中還默念,祈著盡快有個子嗣,為馮家二房延續香火。
隨後,闔府擺了席面,吃起年夜飯。
一夜人聲嘈雜,語笑喧闐。
還有爆竹聲聲,絡繹不絕。
第二天,大年初一。
夫妻倆又早早起來,帶著三個妾室到李守中院去拜年。
各房下人又給夫妻倆拜年,一一分發了喜錢。
如此,轉眼就到了初二。
馮一博讓人備好了車馬,帶上禮物。
和寶釵一起到梨香院回門。
兩邊見了禮,拜了年,又說了會子話。
馮一博便笑著道:
“嶽母大人,等過完年,出了正月,您和舅哥就到我那住吧。”
小兩口來之前,馮一博就和寶釵商量。
想把薛母也接過來,讓寶釵能在膝下承歡。
寶釵有些猶豫,但架不住馮一博的規勸。
得知馮一博是真心盡孝,寶釵便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畢竟賈家雖也是實在親戚,但終究不如在自己女兒家隨意。
何況梅家的事也都解決,再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若是薛母願意走動,這裡距賈府也不遠。
就算每天過去,也不過和馮一博去部裡上班差不多的路程。
見薛母面露猶豫,馮一博又道:
“那邊修建的時候,我就給你們留好了別院,格局和梨香院這邊仿佛,地方還要大著不少呢。”
沒等薛姨媽說話,薛蟠卻接口道:
“薛家在都中也有宅子,就在北城,我早讓人收拾好了,年後就準備搬過去了。”
馮一博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薛蟠的聲音越來越小。
顯然,他是不想去馮府,被馮一博拘著。
之前馮一博的每一次警告,都讓他提心吊膽。
若是真的搬去馮府,怕是以後什麽也做不得了。
呆霸王怕是要把“霸”字去掉,只能做個呆子了。
薛母本還有些猶豫。
畢竟賈家剛幫忙把事辦妥,立刻走了有些不好看。
可看薛蟠的模樣,薛母頓時下了決心,道:
“正好,我也舍不得寶釵,那就去你府上小住一陣吧。”
“媽!”
薛蟠喊了一聲, 又見馮一博還盯著他。
只能帶上痛苦面具,把後面的話都吞回了肚子。
薛母見此,越發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
隨後,薛母帶著寶釵去給史老太君請安。
薛蟠則一臉苦相的備下酒宴,小心翼翼的陪馮一博這個殺星妹夫喝酒。
沒過多久,鶯兒就過來稟道:
“爺,珠大奶奶說,‘冬藏社’要開一社。”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掩口輕笑兩聲,才道:
“姑娘們都讓我來問問,看爺有沒有興致,也和她們胡鬧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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