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明末鼠疫

　崇禎六年，大明京師。

　大街之上，只見躺著無數橫七倒八的屍體，有一些未死的還在痛苦的呻吟著，似乎還留著一口氣，每一個人都陷入無盡的痛苦當中。

　與那些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百姓相對應的，則是一個個肥碩的老鼠正肆無忌憚的在街上行走，雖說是正午時節，但是街道之上卻依舊彌漫著一種死寂。

　街道之上幾乎沒有行人，恰在此時，只聽得一陣腳步之聲，忽看見有一個面容頗為俊秀的道人，攜帶著一個姿容絕美的女冠在街邊行走。

　看著躺在街上的百姓。和此起彼伏哀嚎之聲，不禁歎了一口氣，而那女冠也是面露極為不忍的表情。

　他們都在山中修煉太久了，似乎已經和人間徹底隔絕，從未曾想過竟然有這番的情景，他們上回供油之時，街道之上還是熱鬧非凡。百姓臉上雖說不是人人都面露笑容，但是至少還有活著的希望，可是現如今的百姓卻是生不如死一般。

　只見一些老鼠正在啃食著街上病死的屍體，發覺那屍體還動了動，莫如一邊趕走了那些老鼠，俯下身子，只見那躺在地上的老婦人年紀已是看不清楚是多大，只知道似乎是很老很老。

　莫如一看著他身上起著的膿包，皮膚也出現了潰爛，皺了皺眉頭，這是鼠疫。他這次自太行山往西，便已遇到這樣的情形，沒想到現如今連京師等地也是如此嚴重。

　從懷中葫蘆裡取出一顆丹藥，隨後吩咐林綠華取過清水將那丹藥和在水上，給這老婦人灌了下去。

　他這丹藥雖然不是仙丹，不過卻也是極好的妙藥，一劑下去，那老婦人微微清醒，睜開雙目，只看見有一面容慈悲的道人，正扶著自己。

　她自覺渾身上下也無適才那般疼痛，自以為是死後去了閻羅殿，於是微弱的聲音問道:“我是真當死了，閻羅殿裡的道士都來勾我的魂了，這樣也罷，反正家裡人都死光了，正好可以下去團聚。”

　林綠華在一旁解釋說道:“老婆婆，休要害怕。我二人是遊方的道士，見你昏倒在路邊，還甚至氣，故此取用丹藥，將你的疫症止住。”

　誰知那老婦人聽到此話，不但不感激，反而嚎啕大哭了起來，啜氣道:“遭天殺的，管我作甚，還不如讓我死了罷了，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呢！留我在這人間，活受這般苦楚。”

　一邊說一邊顫抖的咳嗽，氣喘籲籲，似乎下一分鍾就要暈倒一般，若非莫如一悄悄的用真元護住他那僅存的精氣神，只怕立時就要倒地。

　莫如一聞言，也隻得寬慰:“好死不如賴活，老媽媽何必求死呢?”即使是地仙的他，說出這句話也不帶任何的底氣，畢竟未經他人苦，又怎能勸他人善呢?

　“你們兩個又怎知道，死了最多被勾去那閻王殿，而活著，既要忍饑受餓，還要挨凍，受著疙瘩疫，伱說還要活著作甚?”

　二人聞言也一陣沉默，就在此時，那老婦人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然趁莫如一發愣之時，一把推過他，而後縱身一碰，朝著一旁的土牆上撞去。

　他二人反應過來之際，那老婆子已經撞得頭破血流，這下子即使是莫如一也沒這般能耐，可以使人起死還生，畢竟這老夫人本就年體力衰，莫如一那顆丹藥也只能壓製住一毒罷了，而他體內的精氣神則原本就要消耗殆盡，更加這麽一下子，

誰又能救得過來? 林綠華見狀，不忍地說道:“她又何苦如此呢?”

　莫如一卻回答道:“一心求死，即使是大羅天仙也難救回！你我也無需自責，我等盡力而行，就是不必要逆他人心意，若是強行將他救回，豈不是留他在世上受苦嗎?”

　林綠華聽到此話，心中才微微的有了一些寬慰之情。隨後忽然聽到街上響起一陣敲響銅鑼之聲，只見有一隊伍敢來。

　那隊伍當中，每人都用了粗布混合的童子尿蓋住面龐，然後推著一架小車往街邊那些屍體抬上小車。

　“你們難不成也不檢查檢查，這些屍體真的都已經斷氣了嗎?”

　聽到此話，那對士兵方才醒悟，這裡不知何時竟佔了這麽一個女冠和道士心中十分驚訝，要知道，在這鼠疫橫行的時期，竟然還有人膽敢這樣待在街上，著實是奇特！

　隨即又看見林綠華長相絕美，不禁色心大動，其中一人笑嘻嘻向前，不好好意思道:“好一個美人兒， 竟比后宮佳麗還美，這麽美的人做了女冠豈不可惜?不如隨大爺等回去有的是好日子過！”

　林綠華聽到這話之後，面色一黑，冷哼一聲，散發出自己散仙絕頂的威壓。一下子，那幾個士兵的胸口仿佛是被人用大錘子打了一下一般，不住口吐鮮血倒地。

　這時幾人才是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口中不停叫饒，林綠華這才冷哼一聲。

　眾人都口呼是神仙，兩人也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那小推車當中一些還沒有完全斷氣之人找了出來，隨後，二人來推著那推車，帶著一眾得了疙瘩易的病患，趕到了那城郊之外的空地上。

　兩人從那之後，便在那城郊外結起茅廬，照顧那些但凡想要求生的病患，雖說一部分人寧死也不肯苟活，但卻也不乏有一些人得了病患卻並不想死去。

　漸漸的，二人名聲也越來越響，其實這疙瘩疫便是鼠疫。自從太行山開派之後他們看到的天象，果然成真，整個大明頓時爆發了水災、旱災、鼠疫、蝗災。

　那些老鼠也紛紛竄入城中，使得居民百姓紛紛感染上鼠疫，莫如伊所在太行山的西面便有不少人感染上這種疫病，這也是他為何這次下山的原因。

　此乃天災，卻非人禍。一開始，莫如一也隻當是什麽邪修，放出瘟疫霍亂，沒成想一連調查下來，真的乃是天災。

　但也真正是因為是場天災，更是棘手，莫如一又無法直接乾預，只能見一個救一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