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奔湧不息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碧色的波濤,淡雅別致的韻味席卷而出。
猢猻眼神中滿是期待,凝望著遠處的山川風景,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自打離開花果山以後,猢猻始終漫無目的,在汪洋中漂流。
周圍的景色雖然清脆秀麗,但始終都是亙古不變的山川河流。
如今來到了這處獨特的地界,心中自然覺得極為歡喜。
遠處,傳來幾聲嘹亮的啼叫聲。
在翻滾不息的滄海深處,有成千上萬隻體態優美的仙鶴,正在雲海中振翅高飛。
這些仙鶴神采奕奕,羽毛白皙,散發著恬靜優雅的韻味。
猢猻看到那些仙鶴,不由地感到心曠神怡。
此時,他所乘坐的行舟下方,有條威風凜凜的巨龍,正吞吐著靈韻的光輝,推動著行舟,朝那處仙鶴聚集的雲海處趕去。
巨龍正是敖興。
敖興身為東海龍王,具備著尊貴的龍族韻味。
舉手投足間,他對方圓萬裡的水族,都有著強悍的血脈壓製,讓它們在行舟索道之時都蟄伏在水底,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正也如此,猢猻遊走在洪荒的各個水域,方可始終保持風平浪靜的狀態。
感受著周圍傳來數位強者探察的目光,敖興的心情略微有些忐忑起來。
龍族的發展,可謂是如日中天,但是在繁花似錦的背後,卻充滿著血腥和殺戮。
黃龍老祖殘暴果斷的性情,無疑是把雙刃劍,讓眾多洪荒強者對龍族心生震撼的同時,隱約還有些忌憚,生怕這個龐然大物,能夠恢復上古時代的光輝。
所以,暗中探查的探子,以及安插的細作,都悄然運作起來,令敖興這段時間忙碌得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本以為護送猢猻前往西牛賀州,是件輕松差事。
但是,自打他從巴流雲手中接過行舟,就能感受到盤踞在周圍的強者氣息,變得愈發繁亂磅礴起來。
很明顯,不光是天庭和佛門這兩個龐然大物,始終都在觀望著猢猻的走向,就連其他大勢力以及隱藏數年的大能都紛紛出世,想要插手西量劫。
正因如此,敖興的心情變得有些忐忑起來。
他輕輕的吐出兩道璀璨的靈韻,圍繞在行舟附近閃爍著,仿佛是晶瑩剔透的絲帶,令行舟的速度瞬間提升了三倍之多。
“若不是三太子加入這場西遊量劫,我這把老骨頭說什麽都不會參與,也不知黃龍老祖的安排,究竟有何用意。”
敖興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遵從著黃龍老祖的意志,將猢猻安全的送到了靈台方寸山。
方寸山,可謂是西牛賀州有名的洞天福地。
這裡蘊含著極為磅礴精粹的天地靈韻,是西方億萬生靈都夢想修行的頂級道場。
放眼望去,放寸山可謂是鍾靈毓秀,百草豐茂。
花鳥魚蟲,飛禽走獸追逐嬉戲,散發著磅礴濃鬱的生機。
在行舟抵達方寸山附近的水域時,便悄然停止,任憑猢猻如何賣力劃動,都不能移動分毫。
猢猻心生疑惑,但是看到方寸山的盛景,便不由自主地跳下了行舟,朝著山峰深處的方向走去。
看著猢猻離去的背影,敖興微微吐了口濁氣。
“幸不如命,總算送到地方了,
不知佛門和龍族之間的關系,能否因為猢猻變得融洽起來。” 敖興微微歎了口氣,看了兩眼山清水秀的靈台方寸山,目光閃爍,快速離開了犀牛賀州地界。
對於龍族未來的發展,他既心懷期待、又滿懷忐忑。
敖興希望龍族能像上古時代那般震懾洪荒,又害怕突飛猛進的提升,會引來其他強者的忌憚,從而出手打壓。
黃龍老祖身為領袖,自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所以,為了讓龍族的發展始終順風順水,黃龍老祖選擇拉攏其他洪荒強者。
萬壽山五莊觀的鎮元子,天庭的王母娘娘,還有西方的如來佛祖,便是最重要的拉攏對象。
正因如此,黃龍老祖數次投其所好,送出了海量的珍稀資源,更是讓身負真龍血脈的三太子,加入了西遊之行的隊伍。
此次,護送猢猻前往西牛賀州,黃龍沒有派遣普通的水族,而是讓他這位尊貴的東海龍王親身力行,就是為了以此來提升佛門的好感。
不過……
想到這裡,敖興微微搖了搖頭。
黃龍老祖的確是個優秀的領袖,他帶領渾渾噩噩的龍族,在充滿汙穢的泥潭中爬了出來。
可是,畢竟在闡教碌碌無為的歲月過於長久,哪怕有源南老祖的親自教導,都會在很多決策上出現問題。
黃龍老祖只看到了表面的,認為佛門現在是如來佛祖的一言堂,所以將重寶都壓在這位現在佛身上。
但敖興心中非常清楚,佛門真正的領袖,還是那位文殊菩薩。
當初在東海舉辦的凱旋大會中,文殊菩薩力壓群雄的場景可謂是歷歷在目。
他向來逆流而上,不畏艱辛,每次出場都能攪弄風雲,震驚三界。
他為了提升實力,遊走在洪荒的每個角落,可謂是吃盡苦頭、卻從不退縮。
相比之下,加入佛門陣營以後,就始終在大雄寶殿講經論道的如來,就顯得遜色許多了。
當年,祖龍曾經說過,亂世造英雄。
像那種躲在道場裡刻苦修行的生靈,最後往往難以取得太大的成就。
只有始終在鬥爭漩渦中摸爬滾打,方可成為巔峰級別的強者。
正因如此,敖興對文殊菩薩滿是期待。
可惜的是,黃龍老祖看到龍族烈火烹油、繁花似錦的景象,心中早已經激動萬分澎湃到了極致。
他難以接受其他龍族的建議,變得愚昧起來。
敖興不得已,只能將這種想法放在心裡。
他黯然神傷地搖了搖頭,生怕龍族猶如上古時代那般,驟然出現在天地間又迅速隕落於無形。
“但願,龍族會始終興旺。”
敖興微微歎了口氣,便隨波逐流消失在水裡。
此時,猢猻已經走進了靈台方寸山地界。
看著周圍鬱鬱蔥蔥的場景,猢猻眼中滿是欣喜。
他從未見過,如此鍾靈毓秀的道場。
濃鬱磅礴的草木韻味,對於猢猻來說格外清新,他喜笑顏開,在方寸山周圍隨意閑逛。
在海面上漂泊數年所積累的疲憊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感受著方寸山山清水秀的景象,猢猻忽然歎了口氣。
他隱約間,想起了那頭戰死沙場的灰煙流鬼,心中不由地感覺陣陣悲涼。
同時,對於修行的信念變得愈發堅定起來。
猢猻在方寸山的森林裡苦苦尋覓,尋找著所謂的修行機緣。
但是,這裡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木,便別無他物。
任憑猢猻如何努力尋找,都沒有發現任何與修行有關的東西。
他略微有些頹廢地歎了口氣,心中開始懷疑自己離開花果山的初衷,究竟是對是錯?
忽然,猢猻的眼角余光看向遠方。
他發現在靜謐深邃的森林深處,竟然有條由玉石磨礪而成的道路。
這條道路格外隱秘,就在遍布荊棘的灌木叢裡。
若不是自己癱軟在地,還真的沒能發現。
這條小路看起來極為隱蔽,唯有躬身前行方可進去探查究竟。
猢猻眼裡滿是好奇,很想知道這條小路,究竟通往何方?
他來到了灌木叢旁邊,趴下身子,不斷朝著裡面爬行起來。
頭頂的灌木格外堅硬,散發著凜冽的韻味,枝乾表面布滿了堅硬鋒利的倒刺,稍有些許不慎就會將皮肉割碎。
猢猻被刺痛得齜牙咧嘴、苦不堪言,剛想後退,卻發現退路竟然自動愈合形成死路。
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沒有繼續前行尋找出路。
那些散落在身下的玉石,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玉石內部蘊含著特殊的陣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潛移默化地蠶食著,猢猻體內本就稀少的靈韻,令他不由得臉色蒼白,喘著粗氣,渾身感到疲憊不堪。
猢猻已經忘了,自己有多少次昏睡過去。
但是,再次醒過來,卻變得神采奕奕,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就這樣沒有盡頭地不斷爬行,心中默默計算著爬行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於傳來了微微亮光。
猢猻剛要爬出去,卻疲憊不堪地再次昏睡過去。
三星洞內。
波光粼粼的水鏡懸浮在空中,散發著純淨盎然的韻味。
文殊菩薩和菩提老祖面對面坐著,看著水晶內部所顯露的景象。
當猢猻再次昏睡過去,文殊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始終老神在在的菩提老祖,開口詢問道。
“巴流雲身為南瞻部州的頂級奴道強者,對於修行自然有著獨到的感悟,為何要用這種手段將猢猻的記憶盡數剝離,讓他遺忘這位奴道強者的循循教導?”
聽到文殊的疑惑,菩提老祖淡然地擺了擺手。
他輕輕撚動雪白的拂塵,看著猢猻鮮血淋漓滿是傷痕的樣子,目光閃爍,表情略微有些冷漠。
“文殊菩薩,西遊之行,是佛門大興的重中之重,稍有些許差池都無法容忍,巴家在南瞻部洲的確是名門望族,但是,在佛門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就連些許浪花都掀不起來, 何需為這樣的存在為我等徒增煩惱,盡早將其扼殺在搖籃裡,對佛門來說也是好事。”
“況且,文殊菩薩將疏花水柏枝和混沌鍾。都放在了猢猻身邊,為的不就是提升花道和妖庭的氣運嗎?大家都是善於謀略的狡詐之輩,何必互相論證高低對錯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菩提老祖的眼神頗有些唏噓。
那條看起來布滿荊棘的灌木叢林,實際上卻是佛門特有的修行資源。
肉荊棘!
肉荊棘專門用來淬煉身軀,含著極為磅礴的血肉精華,能夠潛移默化地提升肉身強度,是修行丈六金身的必備之物。
猢猻不過是看起來狼狽不堪而已。
它表面渾身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實際上,肉身強度正以恐怖的速度突飛猛進。
“可惜了。”
菩提老祖頗有些唏噓地搖了搖頭。
這猢猻是先天五色神石孕育而出,若是能潛心修行,日後起碼是準聖強者。
如今,卻被量劫卷進了鬥爭的漩渦裡,不要說準聖境界了,哪怕是大羅金仙都有些困難。
“放眼望去,在佛門崛起的道路上,有多少先賢和強者為此犧牲。”
“也不知這條路究竟是對是錯,興許在數個元會以後能夠得到驗證。”
菩提老祖目光閃爍,語氣唏噓。
忽然,他看向身邊的文殊菩薩,開口說道。
“天庭的宴會,你就代替如來佛祖,前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