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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四.不祥的村子(1)
村裡最近不是很太平。

 拉查對這件事很是苦惱,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似乎村子裡的每個人都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他昨晚起夜查看豬圈時居然聽見他的鄰居在和妻子爭吵,這在過去是不可想象的事。

 他的鄰居一向待人有禮,和他的妻子二人舉案齊眉。但昨晚他們爭吵時說出的話簡直不堪入耳,拉查只聽見一個句子便捂著臉迅速離開了。

 他在多年前曾經聽過一位旅行至此的修行者說過,有時,人們變得不像自己,可能是因為精神領域出了問題。

 拉查是個農民,他不知道精神領域是什麽東西,因此選擇上報了村裡的長老。長老只是和藹地笑笑,說他最近一定是太累了,讓他回去多多休息。

 在他轉過身的一刹那,拉查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你看上去很喜歡吃魚啊。”

 那頭母狼用爪子摁著一條魚,大快朵頤。她吃的連鼻子上都滿是鮮血,顯然這條魚非常合她口味。母狼抬起頭,在百忙之中衝著法師嗚嗚叫了兩聲。

 她一路跟著法師越過了山脈,甚至不惜為此離開自己的族群。但那一路上的艱難險阻法師卻並未如何幫助她,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頭年輕的母狼總是能找到讓自己安然度過危險的辦法。

 何慎言靠在一邊的樹乾上,他面前有一根懸浮在空中的釣竿。法師以這種取巧的方式釣著魚——別誤會,他並非那種不懂得欣賞生活樂趣的人,釣魚作弊就失去了這件事本身的意義了。但他此時的雙手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溝通這片土地的自然之靈。

 他是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才發現這裡的自然之靈居然如此之多,幾乎每走個幾千米就會有一個新的從精神視界裡蹦出來向他打招呼。它們的形象各不相同,有的看上去是一塊石頭,有的就乾脆用了老人的形象。

 他在今天越過了山脈,在旅行這件事上,他一向不喜歡用法術飛過去或者傳送離開。旅行的意義便在於用雙腳丈量大地——最起碼,你得開個車吧?用任意門未免也太過分了。

 在看到山腳下的這片村莊時,法師久違地感到一絲不快。原因無他,這片古老的土地,本地人稱之為艾歐尼亞的美麗大地處處泛著生機,人與自然相處的非常和諧。他一路上所見美景無數,各個都令人心曠神怡。

 但這片村莊不同。

 是的,它挨著山,依著河。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精神視界裡,何慎言卻感到一陣黏膩的惡心。就連此處的自然之靈的聲音聽上去都像是患了病似的。

 “——痛苦——”

 它那一長串難以理解的囈語中,能被何慎言理解的只有這一個單詞。他皺了皺眉,如果自然之靈願意現身,他大可以用通曉語言或者乾脆用靈魂狀態與它溝通。但它此時狀態顯然非常不好,別說現身了,就連說話都像是廢了很大力氣似的。

 眼見無法繼續從那可憐的自然之靈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法師索性撤去了與它溝通的法術。他雙手握住釣竿,好巧不巧,杆頭猛地一個下墜,從那勢頭上看得出來,這是條大魚。

 “你又有得吃了。”何慎言衝母狼咧嘴一笑,隨後往上一提,一條青灰色身上有斑紋的魚便被帶上了岸。

 片刻之後,他抵達了村莊。

 越是靠近這裡,越是能感到那股無處不在的黏膩之感。好像穿著厚重的靴子在沼澤地裡行走,不需要多久你就得用小刀來將靴子上乾掉的泥巴清除了。何慎言有些無奈,一般來說。隨著法師們魔力的深厚,對魔法的理解越深。他們的精神力量也會達到一個新的層次。

 在很多情況下,這都是件好事。唯獨有一件事不太妙,他們會變得過於敏感——每到一個新環境,出於本能散發出去的精神觸須便會告訴他們這裡的某些‘潛在本質’。

 換句話說,如果一個法師覺得某個地方不太妙,你最好聽他的。

 村裡的建築都相當古樸,是木製的。圓頂房屋與那些木製柵欄看上去很是漂亮,石板路面也像模像樣的。看樣子這村子裡的人生活水平不錯,一般來說,那些窮鄉僻壤是沒路可走的。

 如果你管一下雨就能沒到你腳脖子的泥巴路叫路的話。

 時值正午,正是勞作的時候。村子口看不到幾個人,一個舉著拐杖的老者看到法師,走了過來,他問道:“年輕人,你這是要往哪去啊?”

 何慎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著這村莊的天空,隨後對老者說道:“你控制了多少人?”

 老者臉上和藹的笑容一僵,他以一副全然無辜的面貌對法師說道:“什麽?你在說些——”

 他的話沒能說完,何慎言失去了耐心。他通常對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只會問一次問題,而他們的下場不會非常好。

 老者的拐杖掉在了地上,骨碌骨碌滾了幾圈,滾到法師的腳下,他撿起那頂端被盤的油光水亮的拐杖,對半跪在地痛苦不已的老者說道:“不想說也沒關系,我直接從你的腦子裡看就是了。”

 聽見這句話,他的瞳孔縮成了一個針尖。隨後迅速擴大,將整個眼球全部染成黑色。純粹的黑色,不包含任何人類的情感。

 老者,不,這個生物蒼老而充滿褶皺的臉皮開始沸騰,扭曲,像是爛泥一般掉在了地上。甚至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小坑,而何慎言對此顯得完全無動於衷,他只是嫌惡地皺起眉,咂了一聲嘴,說道:“你醜的就像是河馬和蝸牛喝醉了之後又去幹了隻蒼蠅......”

 他這句話所言非虛,在拋棄了那不幸老人的皮膚後,跪在何慎言面前的是一隻肥胖到甚至連皮膚都堆積起縫隙的青色怪物。

 它光禿禿的腦門上有兩隻尖角,稀疏的頭髮和惡臭的黑泥在上面一起玩樂。它有一個非常長的鼻子,那雙昏黃色的小眼睛裡滿是怨毒的光芒。

 母狼被這場面嚇了一跳,她跳到何慎言身後,齜牙咧嘴地衝著怪物低吼,卻得到了法師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示意她安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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