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特的眼神更加凶煞了,沒等蘭頓繼續說下去,他便猛然抖動羽翼,推門飛去,融進了黑夜之中。
探長有時候還真是有夠嘴欠的啊。我如是感慨。
一旁的霍婆婆也在此時支著腦袋說到:“真是令人懷念的友情啊。蘭頓也只有遇到曾經的隊友的時候會這樣開玩笑了。”
想起先前蘭頓握著咖啡杯時的沉思,我好奇地問道:“蘭頓探長之前和墨菲特警官發生過什麽事嗎?”
霍婆婆眯著眼睛,微笑道:“小洛克,跟著蘭頓好好學吧。以前的事情,你會從他口中知道的,總有一天。”
“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出發。”蘭頓整了整衣領,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從單廂轎車中走下,我們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發生了一場殘忍謀殺案的雪夜之中。此時案發現場的值班人員已經把警戒線延伸到了先前我與蘭頓探長發現血跡的地方。
“你去找法醫了解下屍體身上的傷痕情報,我得去趟後街。”探長指了指垃圾堆,隨後便坐上單廂轎車自顧自地離開了。
從來來往往的警員中經過,我又一次來到了孟加拉虎拉爾文的屍體身邊,屍體的周圍已經搭起了棚子,完全阻止了雪花對屍體的影響。在已經凍僵了的血染屍體邊上,正蹲著一個人影。
在身邊警員的提醒下,那穿著白大褂人影方才轉過頭來,自我介紹到:“你好,我是法醫莉莉安,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這是一隻戴著薄片金絲眼鏡的鸛,白大褂襯得她的身材修長。
其實我和眼前這隻叫做莉莉安的白鸛種並非初次見面,在警校時,我就曾一度追求過她,當然,是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
我遲疑了片刻,隨後與她握了握手,或者是翅膀一類的東西:“你好,我是蘭頓探長的助理警員,洛克萊斯。”不知怎地,在莉莉安面前,我總有些緊張的感覺。
也許是她比我還高出一個頭的緣故?我心裡如此想到。
和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女性交流,還真是有些令人緊張呢。
莉莉安輕笑了一聲:“你不必緊張,我和你說起來還是同一屆警校畢業的。”
是啊,莉莉安,不僅是同一個警校畢業,我的日記本裡還寫下過好幾次你的名字。
隨後她的眼神就轉向了屍體,嚴肅地說到:“死者身上全部的傷口已經初步鑒定完畢,是由一種混合了鱷魚、狼、老虎齒痕等多種動物齒痕的口器造成的。”
我有些驚愕地回過神來:“同一只動物的口器嗎?”難倒安提莫城真得存在著這樣的怪物?
“是的,目前的證據證明應該是同一只動物所為,但是我們也檢測過,能夠造成這樣的撕扯傷,且把死者的肉塊直接連根咬下的咬合力,至少達到了和鯊魚種一樣的水平。”她扶了扶金邊眼鏡,雖然極力掩飾,但我看得出她在看著屍體時,身體的微微顫動。
她在害怕?
我碰了碰她的肩膀,學著蘭頓探長的模樣對她說:“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必須盡快適應這樣的環境,因為這就是我們的職責。”
她望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頓時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該死的洛克萊斯,這話哪裡像是一句合適的開場白了。
我立刻打起了哈哈:“這麽強大的咬合力以及複雜的口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怪物呢?”
“分析究竟是什麽怪物,如何抓捕他,這就是你們的職責了。”她抬起腦袋,笑著說道:“對此,我可概不負責。”
說到此處,她和我都哈哈笑了起來。看得出來,她總算是放松了些。
就在此時,後街傳來了一聲怒吼。
“給我站住!你們這群白癡乾員,幫我攔住他!”後街一陣雞飛狗跳,喧鬧、打罵的聲音混雜在一塊兒。
是蘭頓探長的聲音,他似乎在後街追逐著誰。現場的警員聽到他的指示後立刻湧出了拇指巷。
原本蹲在地上的我也迅速起身,看到我即將離開,莉莉安忽然說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們,有足夠強大的肉身能夠與歹徒抗爭,不像我們,天生的羸弱讓我們不得不考慮從事文職。”
她揮了揮自己的白色翅膀,那樣的手臂確實不適合擔任警察的工作。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莉莉安,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擅長的事,大家都在為安提莫城各司其職。而在法醫這份職業上來看,你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不是嗎?”